药煎好后,蓝清芳亲自送去了蓝思邈房内,结果没看见蓝疏影,反倒是蓝思追还未走。
蓝子安也在一旁,看着蓝思邈的眼神似乎能掐出水来。
看见蓝清芳,蓝子安先是礼貌的问候了一句,随后便以“病房中不宜有太多探望者”的理由,把蓝思追拖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蓝清芳也乐得自在,小心翼翼的给蓝思邈喂了药,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叹息。
五月末的天气已有些燥热,蓝思邈病好的时候,刚好姑苏蓝氏收到清河聂氏的宴会请帖。
聂怀桑的生辰宴,五月二十号。
蓝思邈轻笑一声,倒真会挑日子出生。
不过这种宴会一般只需各家家主及亲眷出席足矣,然蓝曦臣闭关未出,蓝忘机此刻不知道在哪里与魏无羡卿卿我我。
于是这场宴会只能推到蓝启仁头上。
但是蓝启仁定然不会带小辈们去,可是蓝思邈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能见江澄的机会。
上次的话虽说的绝情,可是骗得了对方,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想他。
哪怕这次偷偷跟着去,被罚抄家训也无所谓,只要能远远看上他一眼,就够了。
怀中的粉羽银铃似有感应一般响了起来,蓝思邈又是一怔。
“回去吧,回姑苏去。”他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炸开,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
她恨恨的看着他,想从他冷峻的面容上找出一丝不舍,却败得一塌糊涂。
半晌,她气得笑了起来:“你当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她转身上岸,裙摆沾了水沉重无比,她却使劲一扬,故意将水珠甩到他脸上。
哪怕他此刻冲她发脾气,也好过他一声不吭的目送她离开。
她不想离开,可是没有人挽留,没有留下的理由。
“等等。”他忽然出声。
双瞳倏然睁大,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看出笑意,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现在想挽留我?恐怕不补偿我点什么,本姑娘是不会点头答应的。”
江澄垂眸,神色晦暗,从腰际扯下粉羽银铃,不带任何感情的扔给她,语气无波无澜,“此物还你。银箭案的事,你若就此收手,我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一颗心猛地沉到了海底,冰冷到窒息。
银铃跌在她脚边,发出一声轻响,复归平静。
就好像那颗心,石沉大海,再无声音。
她定定的看着那只银铃,眼眶忽然酸涩起来。将银铃攥在掌心,她垂首闷声道:“江澄,你若不留我,我便不再回来了。永永远远,不再回来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道:“我会走,只是有一个条件。”
“你说。”江澄仍旧站在水中,用他那没有波澜的声音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她哽咽道:“你闭上眼睛。我走的时候,你不许看着我……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冲上来……给你一拳……”
“好。”他答得干脆,毫不犹豫的阖眸。
果真是再也不愿看她一眼。
她抽泣着,一步一步后退。
那条街好长,长到她退了一炷香时间,才走到尽头。
而他真的很听话,没有睁开眼看过。
她从不是个懦弱之人,但感情的戏,她没演技。
这是一场爱的放逐。
不愿再面对这个伤心之地,她转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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