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上前替蓝思邈斟满了酒。
姑苏蓝氏禁酒,蓝启仁自是不允许弟子喝酒误事,立即出言道:“聂宗主,这是否不太妥当?”
聂怀桑却把折扇一展,遮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眸子,“蓝老先生此言差矣。我并非在敬你姑苏蓝氏的弟子……”他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一周,最终落在蓝思邈身上,“怀桑只是在敬我的盟友罢了。”
蓝思邈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捏紧了衣裙。
“这是何意?”蓝启仁不解。
然而不明白的又何止蓝启仁,只怕除了蓝思邈和聂怀桑,在场的人都不明白。
鬼使神差的,蓝思邈微移目光,落在了本该在独自喝闷酒的江澄身上。
江澄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眸子里像是有怒意,又像是悲悯。
聂怀桑笑言:“此话何意,蓝老先生日后自会明白的。”
蓝思邈的心猛地一沉,有些闷疼。
聂怀桑此言,是在告诫她:你有麻烦了。
她会有什么麻烦呢……?既然聂怀桑出言提醒,那定然不会是他所为。他虽心思缜密,却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蓝思邈垂眸,忽然联想到江澄的那句:“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有什么资格入我莲花坞?”
所以,他是在告诉她,有人要对她动手了。并且这个人,就是告知江澄银箭案凶手的人。
“阿浔姑娘,今日怀桑敬你三杯,算是对你多日来的感谢。”
聂宗主都已喝了酒,蓝思邈也不好再推辞,咕咚几口,三杯酒便下了肚。这酒当真烈,灼得肠胃滚烫,喉管像是要燃起来了一般。
蓝思邈起身走了几步,有些迷迷糊糊的。她酒量是极好的,但也抵不住一口气喝完三杯这样烈的酒。
聂怀桑示意旁边的女弟子扶她一把,却被蓝思邈挥开。她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忽然不顾形象的瘫坐于地,仰起头大哭道:“江澄你这个负心汉!”
“……”
席上忽然鸦雀无声。
然而负心汉江澄只是坐在位子上,沉默着一言不发,便更加证实了众人的猜测。
“不是吧,江宗主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谁知道呢……”
金凌目光呆滞了片刻,忽道:“思追……你要不要把她带下来?”
蓝思邈嚷道:“呜!抹额都扯了你还不认我!”
蓝启仁气得心肌梗塞,颤声道:“快来人……上去把她带下来!”
江澄黑着脸,上前几步将她提起来,蓝思邈嘿嘿嘿的在他耳边吹气,轻言道:“抱都抱了,亲也亲了,睡都睡过了,你还打算赖账么?”
“你胡说什么?”江澄有些恼怒,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女子能如此厚颜无耻。
“我可没有胡说!在渔村那时候你昏迷着,可不就是跟我睡一个屋子嘛!”蓝思邈噘着嘴,有些委屈。
忽然一股力将她拽离他身边,两人都是一愣。
蓝子安虚揽住蓝思邈的腰,将她左臂搭在自己肩上,温润一笑:“江宗主,失礼了。”
江澄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又被很好的遮掩住,他沉声道:“那就请阁下管好你姑苏蓝氏的人,莫要让她沾酒了。”
“不牢江宗主费心。”
蓝子安带着蓝思邈回了姑苏蓝氏的席位,蓝思追这才迟迟的反应过来,连忙去扶她坐下。
蓝疏影伸出去要扶蓝思邈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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