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江莞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剧情,还是事有突变。蓝启仁从清河返回姑苏后,并未让魏无羡再次滚到藏书阁去抄蓝氏家训,而是让魏无羡再写三遍蓝氏家训,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痛骂了一顿。除去引经据典的内容,简化一番,意思大概就是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厚颜无耻之人,请滚,快点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靠近其他学子,更不要再去玷污他的得意门生蓝忘机。
他骂的时候,魏无羡一直笑嘻嘻地听着,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半点也不生气。蓝启仁一走,魏无羡就坐下了,对江澄道:“现在才让我滚远,不觉得晚了点吗?人都玷污完了才叫我滚,来不及啦!”
江莞看后,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脸,简直没眼看。大师兄,你可以不要再搞事情了吗?
彩衣镇的水行渊给姑苏蓝氏带来了极大麻烦。这东西无法根除,又不能像温氏那样将它驱赶到别处。蓝家家主常年闭关,蓝启仁为此大耗心力,讲学的时辰越来越短,魏无羡带人在山中溜达的时间则越来越多。
这日,他又被七八个少年拥着要出门去,途径蓝家的藏书阁,从下往上看了一眼,穿过掩映的玉兰花枝,恰恰能看见蓝忘机一个人坐在窗边。
聂怀桑纳闷道:“他是不是在看我们这边?不对啊,我们刚才也没怎么喧哗。他怎么还这个眼神?”
魏无羡道:“多半是在想怎么揪我们的错。”
江澄和江莞同时道:“错。不是‘我们’,是‘我’。我看他盯的多半就是你一个人。”
魏无羡道:“嘿。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江莞道:“大师兄,我觉得这云深不知处自从你来了,就开始鸡飞狗跳了。”
江澄道:“你不是嫌他闷,嫌他没意思?那你就少去撩拨他。老虎嘴上拔须,太岁头上动土,整日里作死。”
魏无羡道:“错。正是因为一个大活人居然能没意思到他这种地步,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对了,小师妹,帮个忙。”
江莞面无表情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说道:“大师兄,你要搞事情,别拉上我,我害怕虞夫人回去拿紫电抽我。”
魏无羡尴尬了一瞬间,说道:“小师妹,你看你在蓝老头的讲学上写了那么多的蓝氏家规,也不差三遍,给我三遍蓝氏家规呗。”
江澄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鄙夷,江莞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回去取,你在这里等我。”
江莞去了不大一会,便拿着一摞纸张回来了,上面写满了蓝氏家规,魏无羡在江莞和江澄充满鄙夷的眼神中接过江莞手中的纸张,然后看了看江莞的字体,笑嘻嘻地走了,把蓝氏家规送给了蓝启仁。
临近午时,他们才返回云深不知处。蓝忘机端坐案边,整整他写好的一叠纸,忽听窗棂喀喀轻响。抬头一看,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
魏无羡攀着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爬了上来,眉飞色舞道:“蓝湛,我回来了!怎么样,几天不抄书,想我不想?”
蓝忘机状如老僧入定,视万物如无物,甚至有些麻木地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纸。魏无羡故意曲解他的沉默:“你不说我也知道,必然是想我的,不然刚才怎么从窗子那儿看我呢?”
蓝忘机立刻看了他一眼,目光满含无声的谴责。魏无羡坐上窗子,道:“你看你,两句就上钩。太好钓了。这样沉不住气。”
蓝忘机:“你走。”
魏无羡:“不走你掀我下去?”
看蓝忘机的脸,魏无羡怀疑他再多说一句,蓝忘机真的会抛弃仅剩的涵养直接把他钉死在窗台上,连忙道:“别这么吓人嘛!我来送礼赔罪的。”
蓝忘机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不要。”
魏无羡道:“真的不要?”见蓝忘机眼里隐隐露出戒备之色,他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提着耳朵抓在手里,像提着两团浑圆肥硕的雪球,还在胡乱弹腿。他把它们送到蓝忘机眼皮底下:“你们这里也是怪,没有山鸡只有野兔。怎么样,肥不肥,要不要?”
蓝忘机冷漠地看着他。
魏无羡道:“好吧。不要,那我送别人。刚好这些天口里淡了。”
听到最后一句,蓝忘机道:“站住。”
魏无羡摊手:“我又没走。”
蓝忘机道:“你要把它们送给谁?”
魏无羡:“谁兔肉烤得好就送给谁。”
蓝忘机:“云深不知处境内,禁止杀生。规训碑第三条便是。”
魏无羡:“那好。我下山去,在境外杀完了,再提上来烤。反正你又不要,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话要是让江莞听见了,估计又是一阵恼火,她辛辛苦苦抓的两只兔子,不是说好让你赔罪的吗?怎么让你烤着吃了啊?!大师兄,几日不见,胆子见长了啊?!
蓝忘机一字一顿道:“给我。”
魏无羡嘻嘻笑:“又要了?你看你,总是这样。”
两只兔子都又肥又圆,像两团胖雪球。一只死鱼眼,趴在地上慢吞吞的半晌也不动一下,嚼菜叶子时,粉红的三瓣嘴慢条斯理。另一只浑似吃了斗蟋丸,一刻不停上蹿下跳,在同伴身上爬摸滚打,又扭又弹,片刻不消停。魏无羡扔了几片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菜叶,忽然道:“蓝湛。蓝湛!”
那只兔子踩了一脚蓝忘机的砚,在书案上留下一排墨汁脚印。蓝忘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拿了张纸严肃地思考该怎么擦,本不想理他,但听他语气非同小可,以为有故,道:“何事?”
魏无羡:“你看它们这样叠着。是不是在……?”
“啪”地一声,蓝忘机略失优雅地掷了笔,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魏无羡道:“公的?奇也怪哉。”他捉起耳朵提起来看了看,确认道:“果然是公的。公的就公的,我刚才话都没说完,你这么严厉干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说起来这两只是我捉的,我都没注意他们是雄是雌,你竟然……”
蓝忘机终于把他从藏书阁上掀了下去。一关窗,把颤动的簇簇玉兰花枝和魏无羡的笑声,都关在了窗外。
第二日,蓝忘机就不来一起听学了。
魏无羡的座位换了三次。他原本和江莞坐在一起,可这位置太显眼,他便坐到了蓝忘机身后。蓝启仁在上面讲学的时候,蓝忘机坐得笔直得犹如铜墙铁壁,他就在后面要么睡得昏天黑地,要么乱涂胡写,除了偶尔会被蓝忘机突然举手截住他掷给别人的纸团,可说是个风水宝地。但后来被蓝启仁觉察其中机关,就将他们调换了前后。从此,只要魏无羡坐姿稍有不端,就感觉有两道冷冰冰的犀利目光扎在自己背上,蓝启仁也会恶狠狠地瞪过来。无时不刻都被一老一小监视着,极不痛快。
而春|宫图案和双兔案后,蓝启仁认定魏无羡是个漆黑的染缸,正怕得意门生受了他的玷污,近墨者黑,忙不迭让蓝忘机不用再来了。魏无羡又坐回了老地方,倒也相安无事了一两个月。
后来没过几日,便是是江莞的生辰,准确来说江莞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究竟是哪一天,因为江莞没有过往的记忆,以前虞夫人问过她生辰时,她告诉虞夫人当初虞夫人把她接进江家的那一天,就是她自己的生辰了。
江莞当日还是一如既往的前往听学,但是她今日收到了不少人的礼物,例如魏无羡送给江莞一个白色的剑穗。
随后,江莞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发现了桌子上有对泥偶,就是当初在彩衣镇上江莞看中的那一对,但却不知道是谁送的。
第二天
江莞拿着那对泥偶中的那个男性泥偶去找江澄,葱葱玉指戳着那个泥人的脸蛋,拿给江澄看。
江莞拿着那个泥偶,笑着说道:“江澄,像不像你?”
江澄看了江莞一眼,然后江莞就不停地戳着那个泥人的脸。江澄怎么看江莞戳那个泥偶的脸,怎么别扭。
于是江澄看着江莞的手指,说道:“你再戳,我就废了那个泥人和你的手。”
江莞一听,顿时笑了,说道:“你也打不过我啊,怎么能废了我的手?”
江澄的眼神看向江莞,眼神中隐隐透露着威胁,说道:“如果你不想阿爹阿娘知晓你在姑苏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你最好现在给我住手。”
江莞笑的更加欢快了,说道:“那你倒说说,我做了些什么?”
江澄看了江莞一眼,平淡说道:“你在听学期间画了金子轩,蓝启仁,魏无羡等人的画(表情包)。”
江莞炸毛了,擦,这个傲娇肿么知道的?难不成……
江澄看见江莞投过来的眼神后,淡定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满蓝启仁的表情包的纸张,展示给江莞看。
你妹的,我说我后来肿么没找到,原来被你给偷了!!!
江莞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倒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愤愤说道:“不戳就不戳。”
切~死傲娇,到时候我拿回自己房间爱怎么戳,就怎么戳,有本事你咬我啊~
随后,江莞带着不满的气息转过身,把那个泥偶当做江澄,手指不停地戳着那个泥偶的脸蛋。江澄在江莞背后,一直在看江莞的动作,却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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