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樱良的住院生活在去婚后的第二个星期日结束。
原先在我们遭遇袭击的那天,她就已经可以出院自由活动了,但是在我受伤之后受到惊吓,导致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所以重新延长了住院时间,不过身体情况在被我告白过后逐渐好转了过来。
清晨,我麻溜地做好去上学的准备,背上一直以来陪伴多年的挎包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但突然一想到去学校要面对同学们和「闺蜜同学」,安心感立刻被冲散。
我们住院期间也把已经在一起的这个信息告诉了「闺蜜同学」和「口香糖君」。
闺蜜同学和口香糖君的反应是截然相反的,闺蜜同学虽然一开始是坚决反对我们这样胡搞瞎搞,但因为樱良认真的态度,最近逐渐地有所改善,而口香糖君则表示无条件支持我们。
这个信息估计已经通过某种渠道流传到班级、甚至是全校流传开来了……
哎……真让人头大。
夏末的一天,阳光依然热烈,树立在前往电车的下坡路左边的紫薇花开得正盛,右边是樱花,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它理所应当的露出鲜嫩的绿芽。
春季赏春樱,夏季赏紫薇,而且据说不是人有意这样种的,这所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望着还未盛开的樱花树我不止一次的回想起,几个月前樱良在前面那个路口,第一次正经地向我打招呼的场景。
志贺春树:才过去半年而已啊~
在我认知里,这半年时光长度足以抵得上此前十年的岁月。
刚到转角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的确是拿着「与病共存」抵着电线杆,用笔记述着死前经历的樱良。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自觉看入迷了。
没过一会儿,她似乎是察觉到视线,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由于感觉到害羞,所以我立刻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沿着楼梯往下坡行走。
志贺樱良:诶——等一下嘛,春树君!
即使我打心底的不想理会从身后从来的呼喊声,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缓缓地顺着楼梯往下坡移动。
志贺樱良:明明都看到我了,怎么还跑开了!?
志贺春树:就是感觉不习惯,我记得你家和我家方向是相反的,距离很远吧?为什么还一大早赶过来?
志贺樱良:没噢,没什么特殊原因,不过如果非要说什么原因的话,那当然是希望快点看到自己的达令啦~
科普君:达令:"Dear"=亲爱的
事实上这样的话语已经不至于让我感到心动或害羞了,这就是所谓的习以为常?
志贺春树:哦,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最好不要那么早过来,你身体还在恢复期自己注意一下。
志贺樱良:哇哈哈哈哈哈,春树君真关心我的身体呢~
樱良一脸笑眯眯地回复道。
志贺春树:话说,你刚刚在「共病文库」上写什么呢?
志贺樱良:真高兴,今天能和达令一起去上学。
志贺春树:你是笨蛋吗?记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那本书的页数会不够用的,而且滥竽充数的内容只会让质量也会直线下滑。
志贺樱良:没事啊,页数不够我可以写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第N本,不会不够用的,而且就算「共病文库」质量差到底,达令你也还是会一字不漏的看完吧?
志贺春树:那我可不敢保证。
志贺樱良:怎么这样?!
樱良不满地嘟着嘴
下坡结束后,我一边感受着空气变暖前清爽的风,一边和樱良并排走着,向车站前进。
我们的距离被不安分的空气拉近,不意间我碰到了她的手背。
志贺樱良:啊……
樱良一下子把碰到的手缩了回去,在胸前握紧,抬起头露出一脸坏笑望着我。
志贺樱良:怎么了?
真不爽啊,这个笑容,狠下心来把它击散啊,春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这样想着,我撇开了头,就好像要已经决定要缴械投降似的
但我应该本来比谁都要非常清楚,这样的反应只会让樱良更加得意而已。
志贺樱良:咕嘿嘿,春树君是不是想要牵我的手?
志贺春树: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
志贺樱良:呐呐——又来了,想牵就直说嘛~
说着她把手重新伸过来。
既然拗不过那就只能妥协了,没有再反驳的必要,这样想着我顺势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志贺樱良:春树真是大胆呢。
樱良紧紧的回握住我的手,又小又冷的手慢慢的被我弄温暖了,感觉有些许成就感。
志贺樱良:对了,对了,告诉你一件超搞笑的事……
在一阵无关痛痒的闲聊过后,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校门口。
清晨潮湿的空气在校园附近弥漫,太阳的懒洋洋的光线透过窗户,撒在每个人脸上,在登校人群之中,我们两个由于某种因素显得格外显眼。
看来跟我猜测的一样,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在传播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有一些学生一看到我们就偷偷摸摸的议论了起来。
路人学生A:诶,你看那不是在新闻里报道的那两位吗?伤已经好了?
路人学生B:何止是伤好了,你看还牵着手,多甜蜜啊。
路人学生A: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路人学生B:不是,我听说她们已经结婚了?!
路人学生A:真的假的?!
虽然议论的声音不大,但由于我自身很在意的缘故,所以无比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朵,而且与其类似的话语环绕在我的耳旁,挥之不去。
不断上涌的紧张感,使我的步伐愈发变得十分迟钝。
志贺樱良: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
察觉异样的樱良立刻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看着她满不在意旁人的话语的样子,我发自内心的佩服她。
志贺春树:没有,就是不擅长应付这种气氛,稍微有一些紧张。
志贺樱良:没事的没事的,春树同学可以随时依赖我哦。
志贺春树:我还没有颓废到那种地步。
志贺樱良:那我们快走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她拉着我的手然后就好像在催促似的加快了脚步,没办法我只能配合着加快脚步。
到了教室门口,我还在做思想准备的时候,她却毫不迟疑的拉开了大门,摆动着另一只没有被我制约的手,幅度超大地向教室内的同学打招呼。
志贺樱良:大家早上好啊!!!!
原先沸沸扬扬的教室就好像受到了惊吓似的立刻肃静,目光集聚到我们这边,随后接近一半的人立刻像浪潮一样涌过来。
杂乱的声音:啊——小樱你终于回来了!快给我抱抱!
杂乱的声音:你们两个身体没事吧?
杂乱的声音:听说小樱你跟「不普通的同学」结婚了?真的假的?
杂乱的声音:「超勇的同学」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小樱啊!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和问候的话语扑面而来,我第一次享受到了明星该有的那种氛围,但丝毫没有半点舒适感,反而是我感到难以言喻的不适应感。
而樱良则是一副应付自如的姿态,不慌不忙地回应他们。
没过一会身体发出来警报,我无言的松开握住樱良的手,匆忙地说了一声上厕所边慌忙的逃走了。
志贺樱良:诶,春树,等一下——
跑到厕所,随便选择离自己最近的单人间,关门,反锁。
坐在蹲厕上,像是刚刚跑过马拉松终点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果然还是不行。
虽然已经答应樱良出院后要好好和别人相处,但是并没有我想象到那么容易。
“我不能和你玩,因为我还没被驯服。”
脑海中「小王子」中狐狸对小王子说的台词在我脑海内闪过。
这句“还没有被驯服”的台词我非常中意。把“亲密相处”这一行为实实在在的极端化,并且转换成了现实性的语言。
我救了樱良的事情,实际上这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使得他们认识到我有驯服的必要性和能被驯服的可能性。
所以别人对我变得亲密、尊重。
确切说是大家之间变得友好后营造出的是我此前没有感受过的气氛。
然后,我自己、我自身的不由自主对这种我十几年来没有告诉过的气氛产生反感的感觉。
《肖申克的救赎》里讲到过:当人类遇到未知状况的发生,通常会陷入警惕、疑惑、焦虑等负面心理。
所以我没法应付这种气氛,不过如果我不能应付这种气氛,那么想要和别人友好相处这个目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志贺春树:矛盾了……
我抱着腿,埋下头去重新反思着自己。
咚咚咚——
一个熟悉的声音:春树,在里面吧?
那既称不上熟悉又不能说是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呼唤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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