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毡人（一）

我们一路前行，这期间遇到了很大的风沙，不过还好，我们躲开了。

我们来到了，新疆一个叫哈拉其的村子。

在那里，我们认识了一个，名字叫罕古丽的大姐，她是汉族人，嫁到新疆来的，她会，维语，柯语和汉语三种语言，可以很好的做我们的向导，我告诉她，我们是从东北大老远来的，她就告诉我们，来到这里，一定要见识他们村子，所做的毛毡。

我们随便进了一户人家，炕很大，上面放着一个柜子，这家的女主人伊莉娜不会说中文，她说什么，就得靠罕古丽大姐给我们翻译。

伊莉娜拿出一个她绣的毛毡，花纹很有规律，只可惜我们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藏蓝色，红色，绿色，黄色，黑色相结合，颜色很丰富，整个毛毡也很大，整个炕都装不下。

伊丽娜和罕古丽大姐上了炕，给我们介绍毛毡，我和纪子玦就站在地上看着。

罕古丽大姐说，毛毡在他们这里，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的，工序很复杂，需要的时间也很长，有的用来做地毯，有的就用来做结婚的嫁妆。

说话期间伊莉娜，给我们演示了一遍该怎么做，她拿着针在上面绣着，其实和普通的绣花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的针很粗，线也很粗，穿透起来比较费劲，并且她并不是在布上绣，在我看起来像是纸。

罕古丽大姐说，绣的时候，需要拿一张牛皮纸，在牛皮纸上画出草图，看看好不好看，如果好看的话，再按这上面的图样绣，还有这个绳子，不是普通的绳子，需要用羊毛来回搓，左右搓，按反方向来搓，再把两个绳子合在一起，用这个绳子来绣，说话期间，伊丽娜给我们展示了，该怎么做这个绳子。

罕古丽大姐说，这些绳子原本是白色的，需要把他们和燃料放在大锅里煮，等到白色的绳子染了色之后，红色，绿色，蓝色，才有了色，然后再拿出来继续搓，工序很费劲，像你们刚刚看的毛毡，她一个人需要修四个月才能绣完。

我惊叹着传统手艺的困难，哪一个步骤，都不能忽略，也不能省略，还需要画图。

纪子玦却一直盯着，他们墙上挂的那一个毛毡，那个毛毡镶在相框里，绣花的样式显而易见是一朵鲜红色的花，周围是一片绿色的草地，在茫茫的草地上，只有这一朵鲜红色的花，看起来还是挺瘆人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总觉得背后发凉。

“你不要这样一直盯着，不礼貌”我撞了撞他胳膊说。

“大姐，是个毛毡也是她绣的吗？”纪子玦没有答应我，径直问罕古丽大姐

罕古丽大姐一听，用维语问伊莉娜，听着她俩交谈，我也听不懂。

后来罕古丽大姐告诉我们说，墙上挂着的那个毛毡，是她的外婆绣的，用来画图的不是牛皮纸，是上等的动物皮，看起来更加晶莹剔透，只是她外婆去世的早，这是她外婆留下的唯一的一件遗物。

“是吗……”纪子玦显得有些失望，低着头想着什么事情。

后来，我们花了点钱，在伊莉娜那里买了一个毛毡，然后，到罕古丽大姐的家里借宿一宿。

我和纪子玦躺在炕上，他一直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我实在禁不住好奇便问他。

“你知道伊莉娜外婆绣的毛毡用的是什么皮吗？”

“不是说是动物皮吗？”

“不是，你再猜一猜，你应该，能猜得到的，从古至今，有很多用这种皮的”

我一听身体一颤，径直坐了起来，大声道“难道是人皮”从古至今，用人皮的有很多，人们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人皮面具，人皮灯笼，都是用人皮做的，人皮毛毡我还是第一次听。

他吓了一跳，立马坐起来，捂住我的嘴“呦呦呦，小祖宗啊，你能不能小点声”

我将他的手拿开，小声说“就算是人皮，又能怎么样？你不会，要管这件事儿吧？”

“你不是最爱管闲事了吗？何况，被害的这个人，一直被封锁在毛毡上，救她，是我的职责”

我觉得他可能是和我在一起久了，被我传染爱管闲事儿了，但是，我这么好奇的人，肯定也得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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