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弱者之苦

落阳峰上陋居立，瞎眼老人听风雨。

话说于凛然一见隐世高人，以剑气煮食，惊讶茫然之时，只听老人怀中幼婴啼哭，一时竟是想起自己的过去，心生哀伤。

于凛然：“前辈，这孩子……”

老人遥头苦叹，叹这世间悲事如常？

断天涯：“他的一家子，百余口人，被人灭了门，只是这还未断乳的孩子，却亲眼见证了一切……”

突来怜悯，于凛然恨自己不能阻这江湖之恶，枉为刀者？

于凛然：“前辈……是要将他养大……”

老人哈哈一笑后，站起身，扶着拐杖，欲走而言。

断天涯：“跟吾来。”

于凛然跟随老人的方向，来到后峰之下，只见眼前一处能容千人的洞穴与峰石相连，黑暗之中，一双如灯笼般的光芒时灭时现。

待二人走进洞中，只见洞中蓝茫映四周，而那蓝茫尽头，是一个卧伏的庞然巨物!

只听老人唤来……

断天涯：“蓝帝。”

一声呼唤，那庞然巨物竟是多出了许多东西，四张爪子，一条蓝白相环的尾巴，当那眸子睁开，于凛然胆一颤，连忙后退，只见眼前是一头蓝额红瞳虎!

老人轻声一笑，说来。

断天涯：“这是吾因缘际会从苗国得到的蓝灵虎，你是好人，它自然不会害你。”

蓝灵虎舒长腰身之后，来到于凛然身前，轻嗅两下，而后半卧在老人身前，竟是有两丈之高!

于凛然：“前辈，难道孩子与它有何关联？”

断天涯：“蓝灵虎生于苗国中的仙境森林，釆天地灵气为食，成年后的它，拥有灵化水源的能力，这洞中有处泉眼，得它的体中散发的灵气所助，泉中之水便拥有了母乳之效，这孩子也算是有救了。”

于凛然：“原来如此!”

断天涯：“吾不仅要将他养大成人，还要传他武学，好让老夫在这世间有个传人。”

于凛然：“前辈费心了。”

老人给婴儿用过灵泉之水后，便将他置于洞中，由蓝灵虎照看，二人来到洞外，老人随口一问。

断天涯：“你失了刀，今后又何打算？”

于凛然：“找到夺刀之人，取回吾之刀!”

老人听完后，觉好生可笑。

断天涯：“一个失去刀的刀者，如没了爪牙的野兽，又如何去作为呢？难不成白白送了命？”

于凛然一时无言以对，心有不甘地底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拍拍他的肩膀，大有安慰之意？

断天涯：“老夫正好缺一名砍柴之人，那间不堪的小屋中，有把生锈的柴刀，你若真有心报恩，便为吾砍上三个月的柴，不然那有银两换米吃？”

原来武功高深的老人，也不得不砍柴换米吃，于凛然早出晚归，每日用木柴换来的银两所买的米，正好够二人所用，只是他那手心之伤，因那柴刀锈如无锋而致，已是血泡丛生，黑青黑青，丑陋不堪。

不知几日之后，于凛然欲准备下山砍柴时，高深老人忽来问探。

断天涯：“这柴刀可好用？”

于凛然看一眼手中之上，欲转身回答之际，老人突举拐杖，纵木一扫，半瘸的左腿如脚下生风，快的惊人!

于凛然心惊间，轻功后跃，一躲老人之攻势!

可老人无心停杖，于凛然只知避让，不知招架，只能利用轻功不断后跃，而老人却是欲将他逼下身后悬崖!

断天涯：“还不出刀？柴刀又怎，难道不是刀吗？再不出刀，你的身后，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老人试探之举，面对身后绝路将近，于凛然决定绝处逢生，后退间，他抓准时机，侧身横刀一躲，只见老人的木杖与锈刀擦肩而过，激起火光无数，那刀上锈迹竟也是被削去了半层。

随即，老人木杖一转，左右开刺，上下横扫，快如影，疾如风!

于凛然柴刀在手，一展自身原有之刀法，接招拆招，时避时闪，时攻时探，二人身法功法合一，刀木相逢间，如龙虎在斗，不相上下!

柴刀挥砍间，他顿然刀气与元功互应，一刀挡下老人木杖之刻，只见柴刀现刀芒，随即，七道刀气一闪而出!

老人扬嘴一笑，木杖一动，竟自生而出无形之气，迅速挡尽了来犯之刀气!

尘烟随风走，老人点头一笑，落下了木杖。

断天涯：“好了，可以下山砍柴了，希望这次多换些米来。”

于凛然看着一瘸一拐而走的老人，心中恍然，再看手中柴刀，已亮如明镜，先前的锈迹已荡然无存。

他突生明白，眼前老人似有意唤回他的“刀志”？

他随柴刀下山去，砍柴如切泥，顺手无阻，半天下来，他扛着比往日多十倍的木柴，多换了好多银两？

可当他准备去往米店买米之时，半路途中，见得一对父女在流落街头，无人施与他们半文钱，更无人给他们一点可以吃的东西，父女二人，那父亲似有病在身，欲昏欲死，呼吸已渐微弱，而路人冷眼旁观，无人施以援手，更是指责女孩装可怜出来骗人钱财，当真是不是可怜人，不知可怜事？

于凛然看着手中刚换来的银子，轻叹一声，心中想来。

于凛然：“大不了从头再砍就是，可若这位父亲没了命，只留下这小女孩，且不是这天底下又多了一个与吾一样的孤苦之人？”

他想罢，驮起小女孩父亲，带着小女孩前往了医店去看“大夫”，身后围观人，有人劝他，莫要上当，有人骂他，真是个傻子？

他听着所有人的声音，如风过耳，一心想救醒背上人。

过了许久之后，他看着已安然无恙的小女孩父亲，听一声小女孩的“谢谢”，他甚是开心，原来这就是行侠仗义？

回到“落阳峰”半坡的他，只见老人独站峰头，似早已等候一般……

于凛然：“前辈……，今夜恐怕没有米吃了……”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只听老人一笑一言……

断天涯：“真正的刀者，当体会弱者之苦，这一遭也算是值了!”

看着老人离去的身影，于凛然心中燃起了刀的志向，只想三个月后，下山再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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