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名为白叶卿的男子,从小无父无母,常年与冬梅为伴,日日夜夜地看着春夏秋冬交替的美景。
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一颗树,一颗拥有千年修为的树,千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畏是稳形一直困扰着他,一日未修成人形,便一日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很久以前,有一名为千秋雪的女子,从小无依无靠,常年与白桦为伴,朝朝暮暮地赏着四季轮回的景象。
说是无父无母,到不如说是以天下为家,她和她一样,都是大自然的孩子,这片土地,便是他们的家,周围的生灵都是他们的亲戚伙伴。
传说在天之神,有一个能够掌控着光辉的少年,他便是光之子,有他的地方便有阳光,太阳的能量随着他的心情而变化着,一切皆有他掌管。
一天,他厌倦了天上的纷争和所要处理的事务,便决心下界游玩一番,他跳下崖底,来到一座四季变化万千的孤山里,打算久居在这。
这里是一片与众不同的林子,到处都是生机勃勃景象,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名为鸳天,却极少有人能来到这,只因这是一片藏在深不见底的崖下森林。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前方的路都快被漫天飞舞的雪花给淹没了,朵朵轻雪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找到一个稍微空旷点的地方,这里只有两棵树——一棵白桦,一棵冬梅。
他找了一些藤条,缠绕在这两棵树上,简简单单地制作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吊床,在周围设了个结界,修长的手指一挥,里面便像是一个温室,充满着阳光的温暖。
早上,他从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身旁的白桦和冬梅,他好奇地起身,轻盈一跃跳下了吊床。
这两棵树紧紧相依,从远处观望就像是一棵双体树,衔接得毫无违和。
他靠在一颗白桦树下,无聊地观察着一朵冬梅,轻轻拿到面前,嗅着那清芳的气息。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晃动吓到了他,只觉得背后一空,摔倒在了地上,他扶了扶额,一睁眼便看到一个小男孩打量着自己,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你是谁?”没等他开口,那个小孩就先发问。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可把我吓得。”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刚才的冬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几缕青丝,他顺着它指望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倾城的女子。
他又转头看向了后面,身后的白桦树早已不翼而飞,只有一个年龄似乎比自己还大的小孩。此时此刻,站在这片空地上的只有他们三人。
“你你你……你们是刚才的白桦和冬梅幻形而成的妖?”他也没少见过修炼成人型的妖,只是如今亲眼所见,未免觉得有些新奇。
“嗯。”两人同时回答。
他就是那棵白桦树,她就是那棵冬梅树。由于这鸳天的天气瞬息万变,久久没有一场足够的温暖,使得他们的人形不稳定,不能维持太久,只得沉睡。
可就在昨天,他为了保暖而制造出来的阳光热量唤醒了正在沉睡的他和她,享受了持续足足有一个晚上的温暖,现在终于苏醒。
此时此刻,三人的相遇在这里才刚刚开始。
……
白叶卿:夕阳,我捉到了一个兔子,可以烤来吃。
当初相遇的小孩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少年,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拎着那只又大又圆的兔子,看起来很多肉,味道一定鲜美极了。
那个叫夕阳的少年正是光之子,他正在和千秋雪玩耍着,从这里跑到那,又追到这,听到白叶卿的喊声,他激动地回头,身旁的一个稍微矮小的女子也跟着转过了身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白叶卿。
“叶卿哥哥!”她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一把铺在了他身上,夕阳也缓缓跟了上来,双手放在背后,微笑地看着俩人。
“嗯!秋雪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连烤一只兔子都能烤得这么好吃。”白叶卿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对这烤肉赞不绝口,吃得满嘴都是。
“你就得了吧。”一向对食物很挑剔的夕阳也夸赞着秋雪,他在一旁看着他的吃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在他的嘴角旁抹去了那点肉汁,还一脸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然后继续细嚼慢咽地吃着自己手上的那块肉。
千秋雪:要是叶卿哥哥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一旁也吃得跟个小夜猫似的千秋雪开心地答道,还邪魅地笑了笑,用一种诱人的眼光看着白叶卿,道:“前提是你得给我抓兔子回来。”
这句话倒是真有几分道理,从三人的相遇到现在,一直都是白叶卿在寻找食物,抓几只动物回来,千秋雪则负责做饭,而什么也不干的夕阳就叉着腰在一旁看着,还时不时地打趣着俩人。
他们一直生活在这片名为鸳天的林子里,从未离开过对方一步,日日夜夜地一起打闹,一起修行。
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啊。
说到着,光柱忽然停了下来,韩信仿佛能感觉到他在笑,但笑得很诡异,似乎笑中还掺和了几分怒火,更多的却是悲伤凄凉。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白叶卿和夕阳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千秋雪。
最大的反转不是在这,即便是这样,三人也能在一起过得很好,不会因为情感之事而相处得很难堪。但老天仿佛没有绕过他们的意思,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们愉快的生活,摧毁了彼此之间的美好的回忆。
……
白叶卿:夕阳,你醒醒!夕阳!
他扶起昏迷不醒的夕阳,惊慌失措地喊道。
……
千秋雪:白叶卿,穷奇是你捡回来收养的凶兽,就是你害了夕阳!
她猛然地推开他,大声斥责道,眼里含着的都是晶莹的泪水。
他微微一愣,忽然感到心里漏了一拍。
“秋雪……你连叶卿哥哥也不愿叫了吗……”他捂着胸口,那里是刚刚被她所打伤的地方。
“因为你不配!”她顿了顿,似乎不想再说下去,犹豫了一会儿,她颤抖着声音又道:“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他……”
是啊……她喜欢的是夕阳,而不是他。
她喜欢飞翔,夕阳可以带她飞到天空,一览天下所有的景观,而自己不能。
她跟着夕阳,因为他能满足她的所有需求,他是高高在上的光之子,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你有没有想过,穷奇突然失控并非我本意,我并没有预料到啊。”
“……”
她握紧了拳头,沉默了许久,终于道:“好,我相信你。”
她抱起了夕阳,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我们……回去吧。”
……
“撕——”他忽然感到从手上传来一阵冰凉,血液在不断流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猛然间睁开眼,看到了正在取血的千秋雪。
“啊!”看待他忽然醒了过来,她像是受到惊吓般的震了震,那一装满血的碗摔落在了地上,血全部洒了出来。她急忙弯下腰去捡,想把它再一次装起来,手却被划破了一道伤痕。
“够了!”他立马下床,又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晃了几下,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对她吼道:“你就真的这么爱他?”
“是。”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两只清澈的双瞳对上了他的眼睛,里面包含的全都是坚定。
“所以就要取树神的血作为药引来救夕阳,是么?这样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康复了……”他满眼都是血丝,抓住她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她微微一愣,原来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还任由她取他的血???
她被他抓得有些生疼,一时激动地用力把他给甩开,没想到他一个踉跄地摔倒在地,竟然趴在地上起不来,吐了一口血。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连忙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刚说完,她看到他的脸色不对,皱了皱眉,用一种疑惑又带有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的身子……怎么会变得如此虚弱?”
“你知不知道,这会要了我的命。”他勉勉强强地说出几句话来,又顿了顿“树神的血是不可以再生的。”
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双手捂着嘴,又拼命的摇着头。
那天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夕阳告诉她,自己曾经在藏书阁中阅读古籍时有记载,想要解穷奇的毒,必须以树神的血作为药引,方能制作出解药。
只是夕阳没有告诉她,树神的血取完便不会再生,迎接他的将会是死亡。
“对不起。”她在白叶卿的后脑勺轻轻敲了一下,他便晕了过去,她扶起他,泪水流了下来:“即便是这样,我也要救他……”
……
他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夕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坐在对面的床铺上。
“我……要杀了你。”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没走几步腿就软了,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已经被取得差不多了,所剩无几,全部都被换到了夕阳身上。
“夕阳,你还是我认识原来的那个夕阳吗?曾经那个阳光的男孩去哪儿了?”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你?”
夕阳:……
“叶卿哥哥……不……不要再说了。”千秋雪从门口进来看到这情景,刚盛好水的盆子一下子掉落在地,她冲了进来,欲要将他扶起来。
“你让开。”他一把推开她,这一推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摇摇晃晃地自己强撑着站起来,眼疾手快地拔出了夕阳的佩剑。
“不要啊!”千秋雪的瞳孔忽然缩小,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原本一袭白衣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白叶卿:夕阳……我恨你。
白叶卿: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我没有你这个朋友。”
夕阳还未反应过来,以为他要杀自己,结果他拔出了夕阳的佩剑,却一下子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他不愿去看夕阳惊讶的目光,转过身,伸出手取触碰千秋雪那已经哭成花包的嫩脸蛋。
白叶卿:秋雪,你答应过……会天天给我做烤兔肉。
听到这话,她的眼泪流的更多了,她急忙抱紧他,征征地说道:“好,叶卿哥哥你别死好不好?我现在就给你做烤兔肉。”
白叶卿:可惜……我再也没机会了。
白叶卿:那个负责抓兔子的人,从今往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话音刚落,抚摸着千秋雪脸蛋的手滑了下来,白叶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夕阳,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秋雪,我再也没机会吃到你做的烤兔肉了……”
“那个负责抓兔子的人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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