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束阳光斜射进来,韩信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渐渐恢复了意识,酒气褪去的差不多了,他睁开眼睛,一张俊美的面孔映入眼帘,他瞳孔骤缩,一下翻身起来。
韩信:“???”
他拍了自己一把,还以为这是在梦里,经过多次挣扎,才发现这是真的,千万种想法开飞机一般迅速刷过他的脑子,一会儿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李白也醒了。
李白是被臂膀从来的酸麻弄醒了,两只手支撑着床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给弄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道了一句:“重言。”
闻言,韩信这才把自己从那千万思绪中拉出来,他看向李白,一时间感觉又没有那么清醒了,懵懵回了句:“啊?……太白,你醒了。”
“是啊,我要是再不醒的话这手就要废了,酸死我了。”李白揉了揉胳膊,好一阵才把麻痛通通除去。
“你怎么在这里?”韩信一脸问号,顺手理了理自己压歪了的发带,重新扎紧,目光又飘到李白身上,心里好似在想着什么。
好小子,昨晚对我都干了什么不说,醒酒后忘的一干二净。
李白努力压制将要气血一并喷涌的心,做出一个“和谐”的微笑,压低嗓音道:“昨晚你都对我干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什么?我发酒疯有那么可怕?
韩信郁闷地用手抓了抓额前刘海,似乎不愿接受这一事实,不禁当想: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沾酒了。
哎……这人……也真是。不知为何李白内心居然会有这么一点儿小失望,大概是认为自己真的疯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天有点儿冷,所以你就抱着我睡了一夜。”李白看来并不打算说出事实——也罢,万一那时候他真的是被酒冲昏了头,也许……那些事并不是他有意所为,只是一个意外呢?还是不要多想了。李白决定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又补充道,“你只是怕我着凉,仅此而已。”
“真的吗?”韩信看着李白,眼里闪着光。
“……”李白浑身一阵,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傻子才会做的——怎么能让韩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呢?他李白什么时候居然会让自己来受气了?
还是说吧……让他知道也好。经过心里一番挣扎,李白还真有点儿好奇韩信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是会脸红呢?还是依旧一副冰山脸,又或者没脸见人了呢?
想到这李白心里暗笑,目光骤然柔和地看着韩信,故作轻描淡写道:“咳咳咳……其实是假的,但我总不能说你昨晚把我按在榻上狂吻吧?”
说着,李白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其实心里暗爽的不得了,有种调戏人的感觉,可他又委委屈屈地摊开手,意思是:我能怎么办,我力气没你大,推不开你,我也很无奈啊。
这会儿韩信没有想上次一样问一句“真的假的”,倒像是默许了一般,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多大变化,反而相比起刚才更加冷淡了,看着李白有点儿懵,不明所以。
“太白,忘了吧。”
“……”
这句话如同一根无形的针,悄无声息地插进李白心里,他怔了怔,咬牙道:“为什么?你还想赖账不成?”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还是不要把它太过于当成真的为好。”韩信踏出桃花殿,神色古怪地从李白视线中离开。
“……”
李白没有追上去,不是因为自己不在意这件事,而是没有勇气追上去,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伸手却不能触摸的背影,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傻愣在房间里,后知后觉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什么啊……”
韩信大步回到离情殿,一路上心不在焉,脑中只想着一件事,自己早已御剑抵达都不知道,老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一回来便瘫在床上,手捂着脑袋,让人看了不明所以。
其实刚才那一刻他全都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太白,对不起,是我没有与你坦白的勇气,或许真如当初所言,戏终究是戏,戏子无情,又怎会让自己沉溺与此。
那时的我真的有那么一刻动了心,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你的目光如柔水一般轻盈地闯入我的世界,忍不住多看你一眼,可我又怕,怕你会离开我。
一切从我开始,没想到头来却是因为我的退却而止步不前,不知道你怎么想,你给我的好我就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不会忘记,可有一些东西一旦习惯了,等到失去的时候就会觉得心空荡荡的,怀念它的存在。
韩信扯着自己的衣领,死死地抓着,看似好像要把一样什么东西握在心上一般,波澜不惊的深蓝眸瞳似乎被遮上了一层云,掩盖了朦胧的心意。
“你在干什么?”
一句不轻不重,像是询问家常的话语浮在耳边,他微微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从自己脑海里发出的——有一个人在叫自己。
不知何时,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黑暗中,身处虚空不知何方,天地间隔混沌之中,琢磨不清,难以分辨,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与以往不相同,此人带着凌然的气势,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压迫感,穿着及其讲究,可以说是比富家子弟还要好的服饰,乍一看更像是贵室神灵才配拥有的打扮,可谓天神下凡。
“你是谁?”
韩信警觉起来,心中自由而然地给自己定了个义,此人无害,可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什么在跳动,越发觉得不安,两种相反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他捂了捂头,感觉脑子有点儿混乱。
“哼,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迦乐勾唇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很亲近,要不是身上着装是帝王服,总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阂,无法靠近,他轻轻来到韩信面前,并不显得那么笨重,飘飘欲仙,继而道,“哦,我差点忘了,你还在历劫呢,所有记忆和力量都被封印了。”
轻描淡写,听似再寻常不过,韩信抓住了重点,问道:“你在说什么?你认识我?”
“不光认识那么简单,都是老相识了,时间比你现在的年龄大上万倍。”迦乐颇有耐心道,手里把弄着一个形似与方块的小玩意儿。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韩信才不会轻易信他的鬼话。
闻言,他讥笑一声,饶有趣味道:“你只能相信我。”
你心心念念的这个人也对你有想法,既然是两情,何必遮遮掩掩呢?归元山的规矩看似神圣一般的立在那儿,大抵上还是个摆设,若是不过,便无事。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梦中经常出现那位,你现在若是不抓紧,以后怕是触摸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以为你们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不,这是最坏的结果。
我奉劝你一句话,你周围的人没一个可信,更别说才认识不久的李白了,其中也包括你最亲爱的哥哥,要不是某种原因上有东西束缚着他,恐怕早就翻脸了吧?
我们打个赌,如果你不听我劝,坚持自己的判断,一意孤行下去,下场只会是众叛亲离,没有会关心你,也不会有人帮你。
哈哈哈……到时候那会是多么有趣。
黑暗中还回荡着迦乐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韩信晃了晃眼,面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见,他沉默以许,最终问道:“你是谁?”
“天尊迦乐。”
一句话及有力度地响应在韩信脑中,以不可侵犯的气势打通了上上下下八条神经,他愕然,随着眼睛再一次一合一睁,自己又身处离情殿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象。
天尊……迦乐……好熟悉的名字。
韩信一拍脑袋,突然觉悟——方才此人用的是“现灵”,能以自身灵出现在他人意识中,方便联系且不会被人发现,更不怕被人偷听到什么内容。
此法及其难修,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人会,可以见得此人功力深厚,并非等闲之辈,他也只是偶尔在万经阁里翻到了这么一说,上面记载着详细的内容,当时没那么在意就随随便便过了,看来还得去一次万经阁,看看能不能从中悟出个道理来,幸运的话或许还真的能学会此法,这是常人都抵挡不住的诱惑。
反正修炼不成功也不至于走火入魔是吧。
他前脚刚踏出离情殿,妲己后脚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身上热汗直流,显然是有紧急事要说,她喘了好一口气还恢复过来,面色有点苍白道:“韩信哥哥……今早我去给李白哥哥送早餐,发现他不见了。”
韩信顿了顿,回道:“这不挺正常的吗?凭他时而活泼乱跳时而懒洋洋的性子,指不定又在整座归元山的神尊殿里瞎晃悠,又或者偷偷倚在哪棵树下乘凉,要是见的着影那才叫怪。”
妲己边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边急道:“不……不是的……我找了整座归元山,都寻不得,然后……我还在李白哥哥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她现在也是灵筱,体内的浴灵之力早已觉醒,其威力骇人听闻,若是连她都没办法,哪怕是真的出事了。
说着,她终于掏出了一条萦绕着紫光的发带,上面印着狐狸图案,小巧玲珑,偏偏上面还沾着隐隐约约的血光。
“你若是现在不抓紧,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这句话悠悠然然地飘进了韩信的脑子里,他骤然一颤,妲己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我虽然觉醒了浴灵之力,可还是会有些不适应,毕竟这副不是神体,所以使用力量还是有些限制,我探查了那么多地方,还有一处我没办法突破。”
他感觉自己此时都快要疯了,努力克制着情绪,用一种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问道:“哪一处?”
妲己:“归元狱。”
轰——韩信提步冲出离情殿。
他一时半会忘了,归元山弟子的发带都有两条,一条戴在头上,一条戴在心上。
妲己神色漠然地看着他风风火火离开,两者产生鲜明对比,她沉默半响,随即踏出离情殿,才对着一旁的树丛道:“为什么要让我骗他?”
树丛里发出沙沙的响声,从后边走出来一个人——准确来说是狐狸。傲慢的尾巴轻轻下垂,目光同样暗浊的异瞳看不出什么情感,来人正是妲安。
他答非所问地回了句:“逃不过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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