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玄言子上前一步,被她周身包裹的气流给冲开,他用折扇挡了挡面前来势汹汹地冲击,大声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少离他……”
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秉阳子直接用法术封住了他的喉咙,张口张了半响都没有吐出一个字,他掐了掐喉咙,眼睛瞪向了秉阳子。
秉阳子视为不见,他捏了个诀,两束白光从手心飞出,将即将爆发的离清子团团围住,一收手,汇聚成了一张捆仙网,她被双手扣住,跪倒在地上,死死囚在里面。
众人看了皆是感叹龙神法力高强,一下子便制服了为非作歹之徒。
他低头看向她,缓缓靠近,忽然从旁边飞来了一柄折扇,不轻不重地在他脸色划出了一道痕迹,在空中绕了个圈,再飞回来,直直插在了他身前的地上,挡住了去路。
“狐神这是何意?”他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抹去了脸色的点点血迹,语气渐渐冷漠,“你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不遵守规矩的人,和叛徒。”
玄言子挡在了离清子前面,收回了折扇,满手同样是鲜血,嘴角旁亦然也有,他将喉咙里卡着的那股血吐了出来,声音沙哑道:“秉阳子,她没有错,你不告诉她真相,不就是害怕吗?既然你怕死,那么就由我来说!”
“够了。血阵的致命性就是这个,以遗忘一个人作为代价,谁要是打破了这个咒语,那么谁死!”秉阳子腾出一只手将他击开,而他却也不躲,硬生生受了一击,跌在了一旁的地上,秉阳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怒道,“强行破除我的术,你知道对你来说伤害有多大吗?是不是想以后当个哑巴?”
“哑巴就哑巴,我话既多,用来帮助我收收性子也挺好。”他拨开了垂下来的发丝,嘴唇微微裂开,说到这顿了顿,捂着心口,认真道,“我何时惧怕过生死,秉阳子,归元山不允动情,而我也违反了这最严重的一条,你杀了我吧。”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露出震惊的神情,韩信愣了愣,想起了伽罗对自己说的话。
既然喜欢,便拥有了勇敢的理由。
“你……”秉阳子握紧拳头,手上冉冉升起了白色的能量球,却朝着离清子的方向冲了过去,一瞬之间,眉眼间居然起了血光,浓浓杀意袭来,漫过苍天一田。
一个紫色的身影挡在了枫神前面,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狐神,此刻间居然会露出惶恐之色,玄言子口中含血,脸色苍白,他褪去平日里的从容自若,大喊道:“师兄!”
“!!!”
秉阳子一惊,猛然收回了手,瞬间将近有一半功力反噬到了自己身上,拳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再往前一点,便到了玄言子心口的位置。
他咬了咬牙,“啧”了一声,收回了手,一双龙凤眼意味深长地对上了玄言子的目光,语气中似是极力压制着一个情感,却又不冷不热道:“我不会动你。”
玄言子:“……”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只见他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把红伞,放在手上端详了一会儿,沉声道:“假的。”
玲珑伞是假的?那真的又会在哪里?
秉阳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关进狱牢,多派几人,严加看管。”
离清子被几名弟子关押带走,走时还向龙神要回了那把假伞,秉阳子看无用,便也还给了她。
玄言子站在一旁,咳了几声。见状,秉阳子双指点了点他的喉咙,责备道:“臭小子,敢拿师弟这个身份来压我。”
“哎哎?师兄,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我师兄?”玄言子用肩膀顶了顶他,靠近他的耳边,又轻唤了一声,“师兄。”
秉阳子:“……”
见秉阳子脸色并不太好,玄言子还以为是反噬的缘故,便传了些灵力给他。
毒药仍然遍布岩洞周围,方才秉阳子绝对不只是动用了那么一点法力,他被玄言子搀扶着,一瞬间感到有点脱力,他还想使用法术,玄言子立马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来吧。”
说着,温文尔雅地扇着扇子,轻轻一摇,过往毒物消散。秉阳子暗自运用了内力,发现并无副作用,他眉头一皱,看向了离清子离开的方向。
“我这是在哪?”
李白有了几分意识,伸手撩了撩刘海,睁眼蓝瞳收入眼底,他打了机灵,顿时清醒一大半,稍微挪了挪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韩信的怀里。
方才倒下的弟子们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立马拔出佩剑,迷迷糊糊地询问身边的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醒了?醒了就赶紧给我起来,我的手都快要麻了。”韩信抽开一只手,另一只依旧托着李白的脑袋,看见李白无动于衷,似是不想走的样子,有种想要把他丢去一边的冲动。
“???哦哦!”李白像是个弹簧,嗖一下便跳了起来,还不忘身上扶起了韩信,尴尬地笑了笑。
韩信抖了抖手和腿,还没等李白开口,就掐了一下他的脸,痛得他眼泪差点飙了出来,韩信收回了手,不冷不热道:“嗯,还是活波乱跳的。”
说着便给了王昭君一个眼色,她又扭过头和应晗对视一眼,双方都明白了一件事。
离清子终归不忍心,没有下狠手。
“弟子办事不力,惊扰了师父,请师父责罚。”至尊宝双手抱拳,行了个礼,一字一句道。
秉阳子道:“无妨,这不是你的错。”
“赶紧起来起来,地板凉。”玄言子急忙过去将他拉了起来,微笑道。
他打量了周围一番,面对众人,悠然道:“虽说这里列为禁地,但既然都来了,未尝不是一次历练,此地凶险,不宜久留,都回去吧,以后未经允许,还是不要擅自进入为好。”
“我先带龙神回去调养,归元狱的出口酉时关闭,大家抓紧了。”说完,便搀扶起秉阳子,顿时消失在了岩洞内。
“大家走吧,有没有受伤的?受伤的跟着没受伤的,互帮互助一下。”至尊宝挺了挺腰,放声说道。
忽然有一个人扶住了自己,他微微一愣,回头看见了一副清秀女子,宛如出水芙蓉,沉默好几许,才开口道:“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紫霞看着他,睁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至尊宝对上了温柔的目光,发现里面清楚可见的光泽,从内到外,映衬着的,都是他。
“我还能干什么?你看你,都受伤了啊,我当然要扶着你。”紫霞嘟起小嘴,还不忘靠在他的肩膀上。
至尊宝往旁边挪了挪,道:“师妹,请自……”
他话还未说完,紫霞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赖皮道:“师兄,是你自己说受伤的跟着没受伤的,那……我也受伤了,你背我好不好?”
说着,陡然间零零星星的陌生碎片逐渐拼合起来,组成了一副不完整的画面,她似乎没了知觉,耳畔皆是一位男子的声音。
“请自重。”
“男女授受不亲。”
“你贵为神尊,怎能说出如此荒谬之话。”
“你可知,蛊惑天神,是重罪。”
每句话都重复在播放,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脑中嗡嗡一团作响。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分,声音终于都消失了,她回过神来,发现刚才突如其来地状况,不过弹指一瞬。
她的眼睛暗了暗,松开了至尊宝,背过身朝前走了几步,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强求。”
他看她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悄悄走近,猛然间蹲下去将她背起,口是心非道:“只许这么一次,下不为例。”
整个人被强有力的手背起,归元狱虽地势不平,难以行走,可在他身上,却完全感受感受不到颠簸,整个内心都是平静的,只留安心。
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她沉下了眼皮,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缓慢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朵,感受到她微微的鼻气,不禁心有点痒痒。
其余弟子离开的差不多的时候,礼阳猛然间叫住了李白:“队……队长,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怎么了?说吧,什么事?”李白茫然地看着他,停住了脚步。
“其实……今天的事……是……”到底是什么,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颤了颤,把犹豫了很久的语句又吞了回去。
“是什么?你别吓我啊。”李白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啧……哎呀!没……没什么了……”礼阳匆忙摇头,甩开了李白的手,跑开了。
“奇怪……”李白揉了揉太阳穴,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咦?重言他人呢??”
此时,深渊内部,一抹红色的身影跳了下来,在周围翻翻找找了一小会,将一颗似是隐隐发光的石头塞入了口袋里,拍了拍沾了尘的衣袖。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黑暗中,又一人落地,那人佩带着一把通体碧蓝的长剑,散发着令人打颤的寒气。
“哥,你就别调侃我了。”韩信站起身,淡淡道,“你下来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找我吧,而是周围仍有异动。”
闻言,韩溟笑了笑,随后给了个眼神,目光落在韩信身后的那一片漆黑的地方,道:“聪明,你看哪里,有道暗门。”
韩信点了点头,算是收到了哥哥的赞扬,指尖轻触陌影,猛然间向暗门那儿一甩,喝道:“开!”
只听见如轰雷般的声音传来,一阵狂风从里面袭来,卷起了周遭的尘灰,眼前白茫茫一片,又夹带着漆黑的美感,一只庞然大物,措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兄弟二人眼前。
“主人。”
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回荡在交错复杂的岩层中。
与此同时,王昭君忽然吐出了一口长气,轻轻踹了几声,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回头看向众人,以及刚追上大部队的李白,问道:“韩信呢?”
李白:“没跟你们?”
妲己用目光扫过所有人,道:“韩溟也不在。”
“坏了。”王昭君折了回去,不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啊……啊啊……阿嚏——!嘶……好冷啊……!!”一位弟子揉了揉鼻子,背后发寒,回过头,后面空无一人,他自言自语道,“刚才我身后不是还有人的吗?都走到前面去了?”
“穷奇怎么被关在这了?”韩信大胆地凑近看了看,发现它手脚上都被绑着铁链,不可动弹。
韩溟叹了一口气,回答道:“肯定是枫神的杰作无疑。”
狂风再起,陡然间从两边袭来,韩溟用手挡了挡,手背上出现一个白色的印记,而穷奇,凭空消失。
“穷奇,这是认你为主了?”方才韩信清清楚楚看见穷奇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他沉默须臾,终于开口问道:“哥,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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