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点30分,天上还是混混沌沌的一片,蒙蒙胧胧有些光浮现在天边。
些许一些光从高楼与高楼中的缝隙投射过去,照在中间的市场。6点半,这个时间对于农商和早起的人们已经不算早了。市场里面早已经人声鼎沸,人群熙熙攘攘。
不过这对于住在“慢城八岛”的陈清灵来说没有任何关系。
内环别墅区,在这个时间段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偶尔会出现一两个环卫工人。
这里的环境和住房在整个市都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在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在这里拥有一套住房,当然也有一些外地来的富豪。
最里边的一套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没有关闭,只有窗帘是关的死死的。晨风带着窗帘在风中起落。
窗帘的后面是一间白色的卧室,硕大的装饰灯屋顶下,女孩裹着白色的空调被酣睡。被子被她蹬乱了,胳膊,腿和半个肩膀都暴露在外面,还有那头漆黑的长发。
若是不去想那糟糕的睡姿,这场面绝对让人怦然心动,女孩睡得那么沉,睫毛长而浓,在窗帘透进的微光中,她的皮肤有种玉石搬的质感,仿佛触手生凉。
“农业重金属!谁能比我土!这样的节奏!就让我舒服!农业重金属……”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闹钟,比手掌稍大一些。音乐开始播放的同时,它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晃动的声响加上每品的歌曲,没品也就算了,歌手还是声音特别高亢的阿宝。像是喜庆的过年,又像是乡下人结婚。
女孩一个虎跳,从被窝里窜了出来,大吼:“别叫了!”
那台闹钟绝对是一个高级货色,它没有“再睡一会”这种按键,一旦到了你设定的起床时间,它就会不停地东奔西滚,并且放出农业重金属加上惨烈音质放歌,如果不能抓住它,它会一直播放到电量耗尽。
女孩非常的矫健,一双大长腿,一步能跨过一张单人床。但她委实不是一个懂得收拾的女孩,豪华的卧室里满地都是书和单只的鞋子,每踏出一步都会踩上。而小闹钟根本就无视了这种地形,它早已经从书桌上滚到了地上,像越野车的轮胎一样在卧室里肆无忌惮的乱窜。
女孩追的胀红了脸,膝盖几次磕在了凳子和沙发角上。她倒是不娇气,抱着膝盖呲牙咧嘴揉一下,又带着红肿继续追逐。
这场追逐战最终以女孩一脚将闹钟踩在脚下,一把扯掉电池告终。
女孩恼火的把闹钟扔在床脚,想在去睡个回笼觉,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上了天边,别墅区老实的欧洲钟缓缓的敲了7下。7点,新的一天开始了。
女孩像一块儿猪肉那样摔回床上,将头死死的埋在枕头上,又睡了二十分钟才再一次虎跳起床,随意在地上穿了两只型号不同的拖鞋走向卫生间,女孩嘴里咬着涂着牙膏的牙刷,将长发盘在脑后扎好,抓着各种洗面奶和护肤品脸上一顿乱抹。
这个过程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是漫长的,可她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她不会怎么样打扮自己,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不需要为了去博谁的眼光而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
简单的素色睡裙上面还留着昨晚偷吃零食的点点污渍。
“陈小姐,昨晚睡得好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听起来五十多岁的声音在卧室门外响起,那是一个慈祥的女声。
女孩在卫生间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轻轻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从马桶上起身,女孩慢悠悠的返回卧室,换上了一件雪白的公主裙。开门,下楼。
餐厅很大,一个巨大的圆形餐桌放在正中央,凳子全部都是欧式的风格。
从那一桌子的早餐就能体现出这个家庭多么的不一样,简直不能用丰盛两个字来形容,而应该用奢华。
餐桌的上位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那张脸严肃的没有任何表情,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女孩大大咧咧的下楼,楼梯才走到一半,女孩突然发现了餐桌哪里的中年人。女孩吃了一惊,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自然下垂,再没有一丝摆动。
女孩走到餐桌边,恭恭敬敬的朝着中年人行礼,“舅舅早。”
中年人点了点头,“今天起来的这么早么?坐下来吃吧。”
女孩表情微微变了变。废话!如果不早点起来就是一顿旧社会的思想教育,而且不满两个小时不罢休,这种煎熬还不如我早点起来好。
“清灵,新学校感觉怎么样?”中年人问道。
陈清灵小小的吃了一口虾饺,点了点头,“挺好的,老师很好,同学也很好。”
不好才怪嘞!我宁愿去乡村小学读书也不愿意去你给我介绍的学校读书!那是人过的生活么?那是机器过的生活吧!
中年人摇了摇头,“那种学校怎么可能会好?算了,反正以后都会去那里的。”
陈清灵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她哪敢违抗这个男人说的话,就连反驳都不行。爹妈一直不在,舅舅这种性格的人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磨难!
“我马上要去上海了,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你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陈清灵还是点头,“舅舅你放心吧。”
她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无声的咀嚼。
要是梁朝伟在场的话一定会惊呼出声,这哪里是一个人!一个像是从乡下来的野孩子,一个像是古代大户人家里的大家闺秀!
陈清灵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她爱的是自由,不过寄人篱下,舅舅也希望自己是一个淑女,家长的意愿怎么样也得遵守一下。就算再怎么不情愿。
吃完饭,中年人起身出门,价值不菲的奔驰轿车慢慢的滑走。
陈清灵在院子里挥手告别,直到那轿车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她飞也似的冲回了卧室,一把关上了门并反锁,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陈清灵看着天花板,其实她最讨厌的就是放假,放假才是她最不开心的时候。她宁愿在教室里发呆写作业,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家。
从书包里摸出一副牌。她盯着牌发呆。
这副牌的主人已经失踪很久了,在学校里也是一段神话,被公安带走接受调查,并且在没有家长到场的情况下挂学籍。
甚至被一些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称为“神秘的学长。”
陈清灵笑了笑,哪个神经病。不知道又在那旮沓抓鬼呢吧。
不是已经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么?不是已经废了么?怎么又跑回去了。
不是说过要追自己的么……
陈清灵从床上翻了起来,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窗,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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