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喜欢你.
—我杀死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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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很长很长。
不知道是延伸到了哪个角落。
或许是铺满血色霞光弥留着日光将要堕入苍穹哀言叹息的绵延天际,又或许是将血液融入山川河流由其中的种种贪欲沉淀下来的黑色深渊。
金钟仁以柔软的肉体走上了这条荆棘丛生又好似永无天日的路。
很奇怪,在这种直面黑暗的情况下他没有丝毫恐慌并义无反顾的踏进了这片看似遥远的绝境里。
就像他笃定他用血肉灌溉荊蕀而它一定会绽放出最凌厉最柔软的花朵回馈他一样。
金钟仁是骄傲的。
他也曾挺起胸膛仰起头颅以不屑又少年气的姿态面对汹涌的人潮,他也曾绽放在枝头沐浴着炙热闪亮的目光和白阳。
到如今这种地步他也感到荒唐。
改变他生命轨迹的是两个女人。
一个天生命定无法抗拒的金所炫。
一个后来居上无孔不入的赖山海。
两者没有可比性。
若把这一切形容为一列空旷无一人的独自孤独傲然行驶的列车,那么金所炫就该是那个不顾正在高速行驶毅然的破门而入占据整个车舱的恶霸。
而赖山海则是那一缕缓慢袭来的暗潮,以最温柔最动人的方式将他揽入她的怀抱。
从此他变得毫无尊严可说,从此他成了她胸怀里一抹可有可无的情愫。
世人常说比美人迟暮才华熄灭更让人心碎的是骄傲的骨头一寸寸妥协。
金钟仁太了解赖山海这个人了。
做事凭心情。开心了假言两语哄哄,不开心了横眉冷对驱赶。
在她用极度厌烦的口气推开他时他一边逼迫着自己妥协一边将眼中砌满的泪水仰头流进了瞳孔里。
“你根本不明白,你所献出的爱意掺杂了太多。你自己都不懂的却渴望我懂。”
“这太可笑了,我又不是为了你而活。”
“金钟仁,爱情可以掩盖很多也可以获取很多。”
“就像我爱你,可你是时候去死了。”
金钟仁提起唇角笑着,那根徘徊犹豫的手指始终是没有下定决心落下去。
我怎么能忍心让你的愿望落空。
没有那副能让你眺望未来的望远镜,我就亲自给你指引方向。
一条你找不到我,我也看不见你的路。
金钟仁坠入了一个诡异万分却面目鲜活的世界里。
他看见一个女孩缩在五颜六色的花丛里,她黑色的发丝像没有星子的夜空在盛开的花朵间流连摇曳。
“为什么不走?”
他问她。
“这里就要消失了,再不走就会死。”
“我出不去。”
她抬起头,眉目微敛面如白玉。
“出不去也不想出去,我要陪着我哥哥。”
“你哥哥已经死了。”
“起来,我带你出去。”
女孩没动,抱着膝越发往花丛里缩。
“我不想回到黑暗里去了。”
“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一点都不像赖山海。
一点都不像她那样热衷于浸泡在暗流中。
“现在该跟我回去了吗?”
苍白的天幕里透出一道冷冽的声线。
“我的死神大人。”
金钟仁收拢手指,明亮鲜艳的色彩从他脚下开始褪色。
一片窒息的灰暗割开了远方的天际,成片成片的暗涌逐渐吞噬了碧蓝的苍穹。
“以这种方式回来真是狼狈,只可惜了我花了大功夫建造的世界。”
“都便宜了玛门那个家伙。”
“我想要那只猫。”
他闭着眼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着。
天幕里的那道声线顿了一下。
“那是路西法的。”
“正巧,我刚好要去找他。”
金钟仁面目模糊,灰色的眸子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那小丫头没把边伯贤唤醒?”
“没,看情况边伯贤应该是轮回到下一个世界去了。”
“轮回啊……”
金钟仁摸着下巴思忖。
“你这天道当的一点都不称职,边伯贤那厮吞了我世界大半个灵魂你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哎哟哪能啊。”
那声音连连喊冤。
“人家那是什么身份?能跟路西法平起平坐的主,他没在走之前捏碎我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也可以捏碎你。”
“……”
金钟仁咂咂嘴,看着已至脚下的暗流身形一闪。
“保护好那个女孩,等这波潮水把一切完善好之后它自然会褪去。”
“哎你去哪!”
金钟仁回眸,灰暗的瞳色中嵌着黝黑的瞳孔戏谑而又轻佻。
“当然是去找路西法要他的猫,卷走了我那么多东西总不能一样都不还吧。”
嗯……最好能把她要来。
作为死神手下那么多灵魂就不信养不了她。
————无妄之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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