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微微发亮,记不清古代时辰的我披头散发盘坐在床榻上,眉头紧蹙。
自从我穿到古代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更别提昨天还碰到了站在血红的霞阳下恶狠狠瞪我的卞白贤。
卞白贤……
我眸光一凛,两指闭拢贴在腹部丹田处。抽出一丝精神力引出丹田中本就不多的灵气,直至两指指尖处。
一团灰蒙蒙的犹如蚌珠一般大小的灵气交缠在指尖上。随着它越滚越大,我逐渐感觉力不从心。
这样疯狂的将灵力导出体外,轻则筋脉受损,重则丹田破裂,永世无法习武。
反正怎么样都免不了受伤。
我权横片刻,最终还是闭上眼咬紧牙关将手指翻过面重重往下压。
几乎是在一瞬间,钻心的痛感传遍全身,一股翻滚的腥甜直冲咽喉而来。
赖山海:噗——
我忍不住弓起身子呕出一口血,心中泛苦。
原来这么疼。
都暻秀:你疯了?!
在那株沉睡于丹田里的幼苗被强硬排出体外时,都暻秀依旧是以黑雾的形态出现。
他一只手抓住浮在半空的幼苗,另一只手则抵在我天灵盖上。
不断有黑色的雾气从他苍白的手掌下冒出,一点点钻入我冒血的七窍。
都暻秀:为了一个卞白贤你竟然狠心毁了经过规则淬练的丹田,谁给你的胆量?
他怒不可遏的掐住我的脖颈,眼中的血光明明灭灭。
都暻秀:这就是你所谓的成长?只不过是碰到了个面容相似的男人就能让你失控成这样。
赖山海:他认得我。
我吐出一口血,抬眼见他伸长的尖牙露在嘴唇外。
赖山海:不是丞相府千金赖山海,也不是上个世界的赖山海。
赖山海:他认得我。
不然在昨天离别前他为什么会用那样怨毒又阴险的眼神看我。
都暻秀:你这么做只是怕他害你?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一只手支着身子吁了口气。
赖山海:说不定。
得到准确答案的都暻秀脸色稍霁。缓缓撤开架在我命脉上的手,他凭空变出一本厚厚硬壳书扔进我怀里。
都暻秀:完整功法,你照着练。
话落,他甩开黏着他的幼苗,闪身不见。
我眨眨眼,摊开怀中厚重的书。封皮用上好的红墨气势磅礴的写着〈洗髓淬体经〉。
一边想要杀我一边又找来了完整功法叫我练。
赖山海:可真别扭。
这厢我看着功法吃吃的笑,那厢两个扎着花苞头的小丫鬟敲开了厢门。
“大人,时候不早了,该洗漱上朝了。”
赖山海:嗯。
我矜持的颔首应声,收起功法端坐在铜镜前。
赖山海:稍后叫两手脚利索的丫头把那滩血收拾了。
我对着铜镜压压眼尾,斜过眼冷冷地笑。
赖山海:收拾完就处理掉,懂吗?
如今这种紧要关头若是被哪个丫头说出去又免不了是一片流言疯语,麻烦能免则免,杀几个人又怎么了。
两个丫鬟望了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都是在宫中做过事的人精,又怎不知这位新主子内里不是如外表一般的良善。
“是。”
木轻衣:大人。
两个丫鬟刚应下木轻衣便推门而入,满身寒霜气的抬手作辑。
我略有些不满的皱皱眉,冷声道。
赖山海:何事?
木轻衣:宫中司衣部并未将大人朝服送来。
新官上任司衣部应当备上一套官服一套朝服送到府上,这是沧澜国百年的规矩。
赖山海:不是还有套仙鹤补子?
木轻衣:可大人……
我抬手止住她未脱出口的话语,眉目含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赖山海: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见得这三把火都是新官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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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轻衣取下架在暖炉上烤得暖烘烘的毛毬和着汤婆子一齐塞入我怀中。
木轻衣:多言多错,大人初次上朝堂只需跟着那些大臣。若是圣上点名要大人进谏,切不可言词不敬,更不可怯场。
她忧愁的看着我,眉目间掩不住的担忧。
木轻衣:谨言慎行啊大人。
我弯腰坐进马车内,掀开垂下的车窗垂眼看她白晳红润的脸颊。
赖山海:你说的我都明白,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我出风头。
赖山海:啊对了,今早那两个丫鬟笨手笨脚的,罚关在东郊荒屋里禁闭。
木轻衣身子一僵,犹豫了半秒还是垂下了头。
木轻衣:是。
我放下车帘,眼前不见了木轻衣那张精秀的脸,只有不断颤动的车厢和烫手的汤婆子。
表面信誓旦旦其实心中也没底,毕竟古人那套功夫我连七七八八都没学到,三个月尽学到些表面功夫。
所以说穿越女一穿到古代就什么都会本地诗词朗朗上口不存在的。
至于今日这一出……
我抬手细细拂过针脚粗糙的袖口,心中了然。
恐怕这也是给我的下马威。
马车只能行至宫门外,见车厢不再颠簸,我脱下毛毬放下手中已冰凉的汤婆子弯腰走下了马车。
抬眼望去,着各色朝服的官员三三两两站成一团,手中握着王扁碎碎谈论着。
而站在正前方的正是一身紫蟒袍脊背挺拔的卞白贤。我顿了顿,刚要迈开腿,突然也不知道是谁高声呼唤了声。
“赖大人!”
场面安静了三秒,三秒后连带卞白贤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赖山海:……
————第七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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