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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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竞争常务副主任

王雨泽把皮球直接踢给了姜大年,纪先胜立马傻了眼。姜大年从县教育局局长位置上升任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论资历纪先胜在县委办公室时间比他长,论文字能力,纪先胜认为姜大年是外行领导内行,一个县教育局的局长怎么可能领导县委办公室的工作呢。因此纪先胜对姜大年有几分看不起,有些具体工作,纪先胜隔过姜大年,就直接向王雨泽回报了。

王雨泽也侧面暗示和敲打过纪先胜,要他尊重姜大年,可他仗着几分才气和书记的欣赏,愣是没有和姜大年搞好关系。在纪先胜看来,王雨泽上任后,点名要他搞文字服务,不属于亲信,也该属于自己人了。现在对于常务副主任的人选,王雨泽却要征求姜大年的意见,这多少让纪先胜措手不及。

从王雨泽那里回来,纪先胜默默地坐在办公室,一口接一口地狠狠抽着香烟,王雨泽没有直接答应他做常务,让他心生怨气。老子没明没夜地给你写材料,各级党报的署名文章铺天盖地,大会小会的讲话赢得的好评和掌声,这些都是老子字斟句酌给你写出来的,没有一份功劳,至少应该有半份苦劳吧,到现在连个常务副主任你都不答应,这他妈的什么意思啊。

纪先胜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在心里把王雨泽骂了祖宗十八代,又对自己的命运悲悯感慨了大半天。然而,他明白在此关键时刻,不把背后的靠山搬出来,是很难征服常务副主任这个高地的。他抽完最后一支烟,把烟蒂恨恨地摁在烟缸里,然后提起书包,悄无声息地打车赶往了H市火车站。

在省公安厅一间办公室里,周宇航副厅长认真地听着自己的亲信纪先胜诉说着委屈,他一边听一边喝着茶水,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两年前,即将离任H县委书记赴公安厅任职那段时间,距离H市区很远的凌河县县长王雨泽,多次央求周宇航疏通关系,接替他的H县委书记职务。看在老同学苦苦央求的份上,周宇航带着王雨泽多次往省市跑关系,最终敲定王雨泽接替他任H县委书记。这样既可以让老同学官升一级,又可以让老同学照顾好自己的一帮亲信。

而眼前的纪先胜,也是王雨泽接任前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要求让其继续在办公室工作的,否则他离任前早把纪先胜安排到县一中当校长了。

可是听纪先胜的诉说,好像这个老同学对自己的亲信不是太重视。安排一个区区常务副主任,对王雨泽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为啥王雨泽要绕弯子呢,何况郑先生在文字水平和服务态度上无可挑剔。

周宇航在听完纪先胜的诉说后,拿起电话就拨到王雨泽办公室。

“雨泽,我是老周”,电话接听后,周宇航直接自报家姓。

“您好,哦,周厅长您好,”王雨泽连忙说道。

“什么厅长不厅长的,直接喊我老周,才几天不见面,你少来这一套”,周宇航责怪道。

“哈哈,厅长就是厅长,我那敢直呼领导大名啊”王雨泽没正形地笑道。

“喂,雨泽,我打电话不是给你说笑的,有正经事给你说,你一定帮我办好”,周宇航严肃地说道。

“老同学,我的事你当成了你的事,你的事肯定就是我的事,你的吩咐我那有不办的道理,尽管说”,王雨泽这时收起笑容,认真回答着周宇航的电话。

“就是你的文胆小郑的事情,这个人文字功底很了得,服务态度你比我更清楚吧,当回事啊,厅里的事情太多,我就不多说了,回头来省里我们见面聊”,说完,没容王雨泽再说什么,周宇航直接把电话挂了。

在任职H县委书记之前,王雨泽就知道纪先胜的大名,文字功底深厚,服务态度扎实,堪称H第一支笔。偶尔从凌河来H看看老同学周宇航,周宇航都对身边服侍的纪先胜赞叹有加,所以周宇航即将离任,他即将接任时,亲自打电话给周宇航,让他不要安排纪先胜离开办公室,让其留下来继续搞文字服务工作。

可是经过两年相处和观察,纪先胜的文字工作确实过硬,但是其群众基础很是一般。仗着前任周宇航对他的欣赏,以及文字工作的那点成绩,总是飘飘然不知所以。对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姜大年,以及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等其他几个常委,纪先胜都不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只有一个领导,那就是县委书记。对于纪先胜的凡此种种,王雨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当初挽留纪先胜懊悔不已。

在王雨泽眼里,主管秘书工作的黎庆华更具备常务的素质,这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办事沉稳,处事低调,为人谦恭,县委常委和各大局长很认可他,办公室同事们的反应也很好,自己对黎庆华也很有刻意培养的想法。如果没有周宇航的这通电话,王雨泽在和姜大年沟通后,准备在后天的常委会上,主动提出黎庆华作为常务副主任人选让常委会讨论。

现在这个纪先胜竟然跑到周宇航那里,搬出圣驾来压制他,这让王雨泽非常恼火。虽然周宇航在电话里没有让他直接提名纪先胜,但是已经嘱咐过,要他照顾一下纪先胜,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周宇航就是要让他想办法把纪先胜提到常务副主任的位置上来。

接完电话的王雨泽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老同学的这个请求他是必须完成的。当初如果不是周宇航带着自己频频的往省里和市里跑通关系,自己是坐不到H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的,何况周宇航动用的都是自己多年累积的个人关系,这份人情王雨泽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在原则和人情面前,王雨泽选择了后者。

两天后,县委常委会最后议定的县委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是纪先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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