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重回县委办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苏珊珊的声音，“方木头吗？姜主任让你回县委办上班”，没等方子回话，苏珊珊把电话直接挂掉啦。

翌日，方子告别所有师长，踏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像极了当年离别的情景，方子从车窗探出头来，拼命给送行的人挥手道别，送行的人殷殷地嘱托着他。

就这样一路沿着济青高速西行，过周村、邹平、济南、德厚，这条路，房子曾洒过多少思乡的泪水。尤其是当年在东阿过黄河，宽阔的河床被挖沙人采的满目疮痍，母亲河已变为孱弱的细流，完全不是浊浪淘天的黄河水，十几岁的方子哭的稀里哗啦。想起那个情景，方子此时深有感动，眼里有泪水晃动，鼻子酸酸的。跨国卫河就是河阳省界，进入河阳省，公路变得异常颠簸，这段路不是高速，由于经济落后于山东，河阳在这段公路没修成高速，汽车一路颠簸，傍晚时分才到达H市。

重回县委办上班的第一天，方子拘谨地敲开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姜大年办公室的门，姜大年放下手中的报纸，微笑地看着方子说道，“小方，怎么样，一年的学教工作，收获不小吧”，“还行吧”房子嘴上回答着，心里却开始骂娘。“我和纪主任研究过了，你回来后到综合科担任二科科长，你感觉怎么样”，姜大年微笑着问道。

方子心里一惊，我走的时候就一个综合科，这啥时候又冒出个综合二科，管他娘的呢，当科长再说。

“我服从组织安排”，房子痛快地答道。

“那好吧，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找纪主任报道吧”姜大年下了逐客令。

从姜大年那里出来，方子又来到纪先胜办公室。纪先胜正在和几个副主任开会，方子在门外等了很久，会议才散。纪先胜把几个副主任送出门来，看到房子在门外站着，连忙面脸堆笑地招呼房子进来。

“小方，快进来，请坐”，谭先胜客气地说道，“经过一年学教历练，怎么样？对党建工作是不是了解了”，老纪说着就要给房子倒水。

方子连忙夺过来水壶，说道：“谢谢纪主任，我不渴”，接过水壶的方子却往纪先胜的水杯里加满水。

“小方啊！是这样的，我们经过与组织部大力争取，又增设了一个综合二科的编制，考虑到你在学教办的优秀表现，等你一回来，我们就安排你担任这个二科科长，你应该没有意见吧”，纪先胜看着方子，希望从方子脸上搜到兴奋的表情，可是他没看到方子脸上的任何变化。“我服从组织安排，也谢谢纪主任的照顾”，方子淡淡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下午就上班吧，随后我们把你提任综合二科科长的申报材料上报组织部”，最后纪先胜也淡淡地说道。

下午，当方子坐在综合科自己座位上时，才发现综合科已经大换血了，原来的贾正红，商延仁、罗棣光已不见踪影，只有杨嘉民坐在他对面，现在已是综合一科科长。另外几个生面孔分别是庞子涛、熊晓凡、游蔚光、穆庄，还有打字员牛自强。这几位都是经过遴选，从各单位抽来的优秀人才。

物是人为，方子不在办公室的这一年，县委办资料人员变动较大。肖新颜升任正科级副主任，胡勰升任副主任，罗棣光到县人大科教委任副主任，杨嘉民任综合一科科长，巫澜波借调到省委研究室，贾正红依然在市委研究是抽调，至于那个甄浩鑫却做起了县委书记的通讯员。秘书行政那边的人没有变动，只有主管副主任马奉军升任正科级。

说是综合科分成了两个科，但是人员并没有分开，还是有任务一起干，有事儿一起做，有批评一起挨。方子现在明白了，感情这这个综合二科，只不过名义上的综合二科，他这个科长也是名义上的二科科长，其实是一个大综合科的副科长罢了。杨嘉民名义上总是称呼他二科科长，可实际当中总是指示方子干着干那。

方子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自己在信息科干了两年，又抽到学教办一年，离开综合科三年之久，对有些工作已经陌生了。现在名义上好歹还是个科长，那就一切从头干起吧，所以他对杨嘉民指派的任务不推不拖，说干就干。同时和这些新来的面孔也逐渐熟悉了起来。

庞子涛，年方二八，老家吉林白城，对人态度甚是谦虚。中专毕业后分到H县一个边远乡镇任办公室主任，在乡镇里口碑极好。小伙子胖胖的身材很显敦实，和方子处了一段时间后，一口一个“方哥”地叫着，方子对小伙子很是喜欢。就是小伙子好面子，每次回吉林老家，都要从各局或者乡镇借辆好车，到家后四处显摆。他本是临县农村职教中心毕业的，后来函授了一张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文凭，每当有人问起，就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北航科班毕业生，搞得别人膜拜如神。

熊晓凡，年方二九，本县人氏，此人身材高大，膀阔腰圆，每次进门的时候，宽大的身材能堵住整个门口，活像一个竖着走的北极熊。但是此人说话时嗓音纤细而微小，像个害羞小姑娘的声音。小伙子自学中文，行文流畅，文采不凡。只是此公饭量太大，甚是贪吃，每次大家凑份子上街吃饭，此公总是不放筷子，一直吃到最后，并且饭局结束时，还要再要俩馒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啃馒头。

游蔚光，没有学历，本县卫生局长与其是同村邻居并受过其父接济和照顾，因此由卫生局长推荐而来。游蔚光大概三十多岁，人如其名，相当油滑，像一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鱼，一旦有工作任务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工作稍一清闲，他就即刻现身办公室，并大谈写作经验。此人曾写过一篇散文《俺娘》，被巫澜波戏之为小学生作文，因此直到巫澜波借调省委研究室，游蔚光都不和巫澜波打招呼说话。

穆庄，本县人氏，大概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H市师专中文系毕业，学历倒是不假，就是人有点木讷，但长得很帅。有一次和方子一起上街吃饭，迎面走来的女士们，眼神大多都在穆壮的身上游走，并即可变得面庞绯红，可见穆庄对女士的杀伤力有多大。另外，穆庄喜欢唱摇滚和跳舞，加班到深夜，总会拉上庞子涛、熊晓凡、方子，打车到市中心的人民文化馆唱崔健的《一无所有》。还有一次，他很神秘地对方子说，“老方，网友约我去体育场的大众舞厅跳舞，你陪我去吧”，说着拉起方子就走。到舞场后，按约定的信号两人见了面，然后穆庄搂着水桶一般粗的女网友，在灯光时明时暗的大众舞场里，暧昧地翩翩起舞。

对以上几位，方子不无感慨地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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