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带着众多天兵赶到南天门,看了锦觅一眼,当即跟穷奇缠斗起来。
辰星瞥见锦觅十分紧张地紧盯打斗中的旭凤和穷奇,没有冲动上前的举动,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被润玉揽在怀里,鼻间充斥着他身上那股清凉的淡香。辰星脸色不合时宜地红了红,而后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润玉抿了抿嘴放开她,转而对月下仙人道:“叔父,快去禀报父帝,穷奇作乱捣毁南天门,请他速派兵来支援。”
月下仙人应了一身飞身离开,润玉低声对辰星说了一句“当心”便手执冰凌长剑加入前方战团襄助旭凤。辰星对身旁老胡说了一句:“看好锦觅,莫让她再冲动行事。”说完,立在角落双手结印,重新控起了因失去所制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阵盘,帮助场上的润玉和旭凤牵制发怒的穷奇。
有润玉和辰星的加入,旭凤的压力明显小了很多,但穷奇毕竟是上古凶兽,即便三人合力也是一时无法战胜,局面重新僵持了下来。老胡一个不注意,心中不断回想着惨死的肉肉的锦觅抽刀冲了上去,穷奇背对着她,左右各被旭凤和润玉辖制,头顶还罩着辰星的阵盘,锦觅冲上前,辰星唯恐阵盘的攻击符文误伤锦觅连忙掐诀避让,锦觅因此顺利近身穷奇一刀刺入他的背心。穷奇受伤,猛地暴起震开了旭凤和润玉的冰剑,以及头顶因辰星躲避锦觅而闪开的阵盘,转身朝锦觅方向扑了过去。辰星站得远,赶不过去,连忙控制阵盘朝穷奇砸。阵盘比穷奇慢了一步,穷奇一掌已经来到锦觅面前,幸而旭凤速度极快地挡在锦觅身前替锦觅受了穷奇一掌,锦觅安然无恙。穷奇尚未来得及继续攻击,便被辰星随即而来的阵盘狠狠砸上背部,踉跄了一步猛地回身一爪将阵盘远远拍开,控制阵盘的辰星也因此一阵气血翻涌,退了两步,将阵盘收回掌中,青玉色的玉盘上金银二色光辉流动,重新缩回巴掌大小,在辰星的掌心上空旋转。润玉飞身过来扶住退后两步的辰星,见她并无大事,松了口气,正要提剑再战,才要继续攻击锦觅与旭凤的穷奇突被一道金龙撞开。南天门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锦袍上神驾驭两条金龙虚影而至,南天门情形登时大变,这上神以一人之力便与穷奇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了优势。辰星瞥见一旁的老胡神色有些不对地连忙去将地上呆坐着的锦觅拉到一旁藏到身后,心头一动,也收了阵盘站了过去,挡在锦觅身前。
穷奇没有恋战,很快逃遁而去,这时候辰星才知道这位独战穷奇的上神正是天帝。
辰星与老胡挡在锦觅身前,看着天帝说了几句便带着润玉和旭凤两个离开南天门去了九霄云殿。旭凤和润玉离开前都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天帝带两人离开后,月下仙人出现,硬是拉着老胡三人说要请他们在天界吃上一顿压惊饭再开。
饭桌前,辰星颇有些心不在焉地在一旁看着老胡他们搅和。
不久之后,旭凤和润玉先后过来,老胡对旭凤态度很是不好,对润玉也是尽可能无视。老胡被旭凤说了几句便气不过得摔了筷子要拉着辰星和锦觅离开。旭凤倒是对锦觅说了让她回去也无妨,只是锦觅听到旭凤说要去魔界收服穷奇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润玉自始至终一直沉默地不发一言。
老胡拉着两人就要走的时候突然被锦觅拉住,锦觅借口要收拾几本书带回花界,打算再在天界呆一阵儿。怕老胡不答应,她眼睛转了转,看到一旁沉默着的辰星,眼睛一亮:“还有阿姐,阿姐的东西可比我多,总要回璇玑宫收拾一番,别落了什么,是吧阿姐?”
锦觅话音一落,润玉和辰星都愣了一下。
辰星默了默,迎着老胡的目光,点了点头。老胡也没有拦着,答应三人,明日再走。
锦觅跟着旭凤回了栖梧宫,而润玉和辰星,则一道回了璇玑宫。
一路上,辰星落后一步走在润玉身后,两人沉默了一路,谁都未曾开口。
回到璇玑宫,辰星回到自己房间呆坐着,叹了口气。
重要的东西她一向习惯收在星辰珠里随身携带,璇玑宫的房间里不过一些简单衣物,而丹房里也只剩下一些药材和普通药液。
她想到一路沉默的润玉,有些心虚,做了好半天的准备,终于踏出自己房间,去了润玉的玉衡殿。
窗外分明天光大亮,玉衡殿内却有些昏暗。辰星推开殿门,瞧见的便是坐在窗边桌前发呆的润玉。他一个人坐在窗下,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只玉盒,窗外透进来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浓浓的寂寥味道。辰星心头一紧,不再犹豫踏步进去,在桌前站了一下,轻轻地坐在他对面。
“阿玉……”
润玉没有抬头,低声开口:“星儿……要离开了?”
“我……”
“……若不是今日南天门遇到穷奇耽搁,是否,润玉连与星儿道别,都来不及做。”
“……”
他抬起头看着她,眼底强压着什么:“一定要走么?”
辰星低下头:“……对不起。”
锦觅的女身与她们二人的生母先花神太像了,她不敢冒险,锦觅不能再留在天界。老胡今日看到天帝的反应,也让辰星心里有些慌。
待她们回花界一段时日,待天界重新平静下来,待众人遗忘了曾经栖梧宫的书童锦觅,她定是还会再来天界看他的。只是如今,她拿不准时间,给不了承诺。
低着头的辰星没有看到,润玉眼中的星光一点点暗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笑了一声,将桌上的玉盒向辰星推了推:“既如此,这……便当做润玉送星儿的离别礼物吧。”
辰星看着面前精巧的玉盒,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阵浓郁的清凉药香飘逸出来,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朵月白色泛着幽蓝光辉的花朵,此花只有三瓣,细看之下花瓣根部花蕊之处泛着一丝丝血红。
“……月萦花?!”她认出了盒子里的东西,也发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意,猛地抬头朝他看过去,只迎上他依旧温润和平淡的微笑。
这花,是一味难得的灵药。生长在灵气汇聚却终年不见日光的幽暗之地,从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到开花要有千年之久,而它之所以格外难得便是因为在它仅在开花之前两月破土而出,此前毫无迹象无从寻觅。而一旦它破土而出,两月之内会在某一日开花,只开一日便会急速衰败,若无灵力日日滋养许多会在开花之前耗尽生机消散。如此,能寻到这花守到花开已经不易,以这花入药却更为苛刻。此花一旦离土,不出半刻便会枯萎失去药性,唯有以仙灵之血镇之方能保存药性,血液之中灵力越是深厚保存时间便会越长……
辰星伸出手,用手指碰了碰玉盒里面娇嫩的花瓣,觉得鼻头一酸。
他每夜都要上值,白日里还经常被她拉着,不知如何挤出了这样难得的时间,日日去呵护一朵不知在哪儿寻到的月萦花,费了多少心思将它养得这样好,又用了自己的精血为她采摘……
辰星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难怪,今日在南天门,他分明是从外面赶来。
原来,她以为他每日在殿内歇息的时间,他都是瞒着她……
今日终于花开,他取了花回来,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到连道别都没有就要离开的她……
辰星的眼泪掉下来在花瓣上摔碎。
“星儿?”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泛红,眼角还有泪,脸上却是挂着笑的。她笑道:“收了阿玉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也要回赠一二才好。”
润玉摇摇头:“星儿,你不必……”
润玉的话尚未说完,便见辰星挥手取出两根红得发亮的红绳,放在眼前的桌子中心。他看着桌上的两根红绳,一时间没了声音。
辰星捻起一根红绳,一边用指尖轻轻抚摸一边道:“狐狸仙的红绳是天蚕吐丝所做,虽然难得,却也没有那么结实,稍微高级点儿的法器都能弄断,也经不住灵火的灼烧。我……虽然如今难以控火炼器,却也想了些旁的办法。这红绳,我用药液浸泡炼化,如今已经很是结实了,一般的仙神都难以损毁,颜色也还如之前那般鲜亮。”她说完这些,顿了顿,伸手去拉润玉放在桌上的左手,撩起他的衣袖露出手腕,将手中的红绳系在上面。
她系得很认真,润玉从她拿出红绳时就愣了一下,随后任由她拉过自己的手,此刻也微垂着眼看她专注地为他绑上红绳的样子,眼里暗下去的星光似乎重新点亮,嘴角也慢慢勾起笑意。
系好润玉手上那根,辰星拿过桌上剩下的一根,塞到润玉手心,而后撩起自己右手腕的袖子,朝他递了过去。
润玉攥了攥手心的红绳,笑了起来,极深极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垂下眼慢慢地,也将那一根红绳,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莹白的肌肤,衬得那红绳的颜色,越发艳丽动人。
“星儿。”
“嗯?”
润玉用系着红绳的左手,慢慢地握紧了她才系好红绳的右手。
“我很欢喜。”
鞠婧淇:19章丹房里的东西终于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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