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坐在妆镜前,默默地感叹她这会儿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梳妆台前面摆得不是凳子而是软椅,还——这么宽敞!
她披散着头发,身上虽整齐地穿着里衣,却隐隐带着沐浴后未散的水汽。她半眯着眼睛,被身后的人抱在身前坐在妆镜前的软椅上,丝毫不觉得拥挤。她背靠在他怀里,感觉他的手轻柔却又有些熟练地理顺她的发丝,一点点地束起,帮她挽了个简单却大方的发髻。看着他的手指灵活地在她的发间摆弄,她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他挽得挺不错,但是……
辰星抿了抿嘴,“哼”了一声撇开头。
润玉愣了一下,却还是继续帮她把头发挽好,而后放下手到她腰间将人牢牢圈住,靠在她的颈间,脸颊贴着她的,透过镜子看着她:“怎么了?”
辰星动了动身子,本就没什么力气觉得身体还有些发软,身后这人搂得又紧,她动了两下就放弃挣扎,依旧靠在她怀里,只是把脸又侧了一侧躲开他贴过来的脸颊:“天帝陛下挽发的手艺,还挺熟练的。”
他顿了一下,下一刻却笑出声来,侧过脸,嘴唇贴着她的耳边:“星儿忘了?”
“……忘……什么?”她被他滑过耳廓的嘴唇弄得有些不甚自在,没反应过来他的问话。
“五年多前在花界……洗漱过后星儿多半是累了醒不过来,这头发……都是润玉亲自打理的。”
他贴在她耳畔的声音极轻,却又显得极烫,带着难言的暧昧和缠绵。
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上轰地烧了起来,动了动嘴,低下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看着她略有些心虚和羞窘的模样,笑意深了几分,在她红润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磨蹭着她的鬓发,闭上眼睛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
“……阿玉。”过了许久,辰星低声开口。
“嗯?”他仍旧抱着她,靠着她闭着眼睛。
“以后……我住哪里?”
听她这么问,他睁开眼睛,眼里流过几缕暗光:“自然是这里。”
“可……”辰星倒暂未察觉他片刻的异样:“天后难道不是该有自己的宫殿么?”
“天后的宫殿自然有。”他垂眼看着怀里的人,语气很是平静:“有人拜会的时候过去走一趟便是了,平日用不上。”
“那……”她才要再说什么,眼光却瞥见镜子里那人微垂的眉眼之下流动的光,连忙把后半句的话咽了回去。她有感觉,要是真问出来……可能会很惨。
“还是……星儿想……住旁的地方?”
辰星在他怀里连忙摇头,想了一想侧过脸,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呆在阿玉这里,自然才是最好的。”
他低低地笑出声,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头凑了过去……
天帝大婚,迎娶水神长女为天后,六界同庆。
花界算是天后的娘家,魔界五年前上位的新任魔尊卞城王与天后也似乎隐隐有些交情,天后的父亲水神更是曾统领水族,即使如今放权仍旧在水族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的一位天后,比起上一位鸟族公主荼姚,可谓更是势大。
但新天后也与之前那位废天后孑然不同,很是低调,即便天帝任何行事从不避她,她也从不揽权,像极了她父亲水神。
大婚之后,天后一直住在天帝的璇玑宫,从未搬离,为天后而建的星辰阁,除了作为天后受众仙拜见的地方,彻底成了摆设。
大婚当日,天帝以法旨形式昭告六界终生不纳侧妃,一举一动全是对天后的珍视,不论新天后在天界如何低调淡泊,都从未有一人敢小看。
然而这时候,大婚过去小半月,天界众仙众神,除了璇玑宫的仙侍,都没能再见到新天后。
这时候众人只以为新天后性子淡薄不愿意见人,不想……却是她有些无力见人。
璇玑宫。
辰星靠坐在小院新添的躺椅上,看着两个仙侍低着头脸上泛红还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地,往自己面前的桌上摆放膳食。两人动作很快,摆完了就要离开,只是其中一个临去前却恭恭敬敬地告诉她,其中一盅汤羹,又是天帝陛下看天后娘娘劳累,特地问过岐黄医官之后,准备的药膳补汤。
辰星咬着牙板住表情,竭力克制着脸上即将烧起的热度,等两个仙侍退下看不见身影之后,才软下强撑着坐起来的身子,颇为不顾形象,咬牙切齿地狠狠拍了拍手边躺椅上,他特地给她准备的软垫。
尤其是看到那白瓷的汤羹罐子,心里更是愤愤。
真心疼她劳累,他难道不会……送什么汤羹!她的脸都要丢干净了!
虽然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咬上那个罪魁祸首几口,但人不在跟前,她也不能为这个跑去九霄云殿闹腾,不然那人才是丢大了!
而且……她深呼吸几口气,还是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尤其是那一罐“又”是天帝陛下特地吩咐准备的补汤,还是被她灌了下去。
这几天……她已长过教训了。与其等他回来亲自喂她,之后再被“教育”她的不听话不爱惜身体,还不如她自觉一些……
等她吃过,碗碟被撤了下去,她又软倒在躺椅上,一晃一晃地嗅着满殿的花香,有些迷糊。
辰星成了新天后,而先天帝太微和废天后荼姚又都是那么个结果,花界便没有再继续将惩罚延续下去,天界之内,也开始能够生长开放真正的鲜花草植。璇玑宫和辰星的星辰阁,是天界至今为止,花草最盛的两处。大婚至今,十几日没有出过璇玑宫的辰星自然还没能瞧上一眼星辰阁的样子,但如今的璇玑宫却是在她大婚当日便开满了四时花朵,显得生机勃勃。
润玉处理完公务,回到璇玑宫时天色已隐隐暗了下来。如今有了新的夜神,他已不必再夜夜去布星挂夜,只是每到天色将暗的时分,心中总是别有一番感慨。
踏入璇玑宫的后院,他一眼便瞧见了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鹊羽绸被,闭着眼睛睡着的辰星,在微暗下来的柔和天光之下,在如今的璇玑宫满院的花草色彩映衬下,她的样子,仍旧能清晰地突破一切距离,极深地篆刻在他眼底心上。
辰星睡得并不沉,突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低垂的眉眼。他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一步步往玉衡殿中而去,边走边在她耳边低叹:“入夜起风了,怎么还在院中睡着?”
她眨了眨眼睛,还没睡醒回神,懒洋洋地抬起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在等你回来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他轻笑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走到床榻边上将她放下,手指绕着她垂下的发丝低声道:“这么累?”
听了这话,总算回过神来的辰星脸上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怨谁?”
“呵。”他俯身过去抵着她的额头:“自然是为夫的错。”
听他自称“为夫”她抿了抿唇,脸上泛红,嘴角却是带笑。
他伸手在她脸侧轻轻摩挲,眼光低沉了下来:“星儿体质仍有些弱,才这样容易劳累……是为夫……还不够努力……”
“等……等等……唔!”
自从大婚之后,或者说,自从当初她从琉璃净火那次劫难的沉睡中醒过来,她就再没能成功阻拦这人成功过……
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守礼得有些腼腆,有时会被她逗得耳根泛红的润玉,还真是让人怀念得很……
天帝陛下抱着院中小睡的天后娘娘进了寝殿,璇玑宫内为数不多的几个仙侍见了偷偷红着脸交头接耳,捂着嘴纷纷离开后院。
唔……今晚又可以早些歇息了,反正……直到明日,那对至尊夫妻都用不到她们伺候的。
六界如今甚是平静,也越发繁荣昌和,一切渐渐上了轨道,需要天帝亲自过问处理的大事变少,天帝陛下的日子,也过得越发轻松。
天后娘娘依旧过着低调平淡的生活,平日少有在众仙面前露面的时候,需要由天后操持的大事却桩桩件件办得妥当,虽然不常露面,却有不错的口碑。
天后超人的炼丹炼器的能力,慢慢地被众仙众神知晓之后,更是没人再小看。
可惜,天后娘娘的身体实在是不甚健壮,尽管天帝陛下十分认真地身体力行,却始终没能让自认条件已经放得很宽的天帝陛下,承认那么一句“身体大好”。尤其是天后娘娘每每闭关几日炼丹炼器之后,天帝陛下总会万分忧心忡忡地……
我们的天帝陛下自认是个有始有终的,尽管不论过去多久天后娘娘的身体都始终“不见起色”,尽管天后娘娘时常使性子不愿意配合“养身”,他仍旧将为妻子好生地调理身体的这件事情,十分认真地贯彻实行了下去……
鞠婧淇:甜不甜?糖怎么样?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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