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竭力忽视、刻意回避的难受,在她隐忍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还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再也遮掩不住。
其实,乐彤也不太明白自己这种心理。她本身以为自己与温予骞真的只有工作上的交情,但韩薇薇那晚说的每一个字,现在回想起来都她有种内心被窥视的狼狈和慌乱,她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角,有什么从她未意识到的感觉或感情流淌出来,源源不断。
镜子中乐彤因长久发呆,有些看不清自己苍白的脸,反而无数混乱又无序的画面,无数有关她和温予骞的画面,在她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仿佛一部有声电影,一帧一帧地浮现出来。
景岚镇,火红的扶桑湖畔,她流泪而不自知,他没有安慰她,而是冷清清的说:
温予骞:你难道不知道所有职场危机中,哭鼻子是最愚蠢最没用的一种对应方式?
奥德堡,他紧紧地搂着她,将她从抗议果农的围堵中捞出来,他指尖的温度暧昧的令她心慌又感动,他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温予骞: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店里的客人出什么危险,那样我会很麻烦。
试衣间,她不小心收紧了为他量颈围的皮尺,他头一低,柔软而温热的唇擦过她的额头,她恼火的想要喝斥,他就压着嗓子先发制人:
温予骞:乐彤,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雅澜苑,她在他的私人酒庄里打了一记响亮的喷嚏,他将衣服照在她身上,她受精若宠的睁大了眼睛,他觉得矜持傲慢的抬抬下巴:
温予骞: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怕你感冒了,我还得另找保姆。
贝尔纳,他在葡萄园里抱了她,却仍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傲姿态,她羞赧不服,他干脆强势地把她塞进房间,按在门上贴着她的耳朵说:
温予骞:上次你爬我的床,今天我抱了你,我们算是扯平了,嗯?
……
乐彤眼前滚动的画面越来越多,多到她心脏被撕裂的那个口子,越撑越大,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呼的漏着风,忽冷忽热。
她早已忘了自己那时被温予骞一盆一盆冷水浇下来时得窘迫无错,她只是模模糊糊又坚定不移地想,一个男人,每次说着揶揄的话,何以让人觉得如此……柔情万种?
可这一切,即使再动人,也不过是她的独家记忆罢了。
在这短短的记忆里,温予骞是她的男主角,而在另一个女人那长达六年的记忆里,他又在扮演着谁的男主角。
与她乐彤,他只是心间挑起的涟漪。
于韩薇薇,他却是沉在心底的石头。
乐彤不是妄自菲薄的性子,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挺佩服韩薇薇的。
那个女人敢于那么大胆又直白的表明自己对一个男人的心意,敢于那么执着又坚韧的捍卫自己对一个男人的感情,敢于放下高傲的身段那么卑微的恳求别人的成全。
换作乐彤,她自问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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