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辣手摧花

　凌雨寒虽然没有停留，还是被独孤临这句话搅得心不在焉，习惯了他不正经的调笑，那般嘲讽的语气倒叫凌雨寒有些不适应。

　　“凌小姐似乎和临儿关系非浅，从前认识？”

　　独孤谦由于身体原因声音有些无力，声线却是极好听的，和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温温和和，像三月拂过柳梢的清风，叫人舒心。

　　凌雨寒微怔后暗骂自己失态，面上还是笑容明媚，“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凌小姐不必紧张，本宫并无恶意。”独孤谦在一株盛开极好的蔷薇花前停下脚步。

　　“自从母后仙逝，临儿就像换了个人。瞧着就像这株蔷薇，极尽张扬的绽放，璀璨夺目却又浑身带刺，容不得外人接近。”

　　凌雨寒垂着眼眸并未答话，用花来形容男子似乎听着并不大好。可独孤临确实像极了这盛放的蔷薇，肆意张扬，充满危险。

　　“临儿看似纨绔无礼，实则心眼最好。这宫中也只有他对我这不中用的病秧子百般上心。”

　　独孤谦母妃早逝，自小养在陈皇后膝下，陈皇后待他视如己出。尽管陈皇后仙逝，他和独孤临感情却仍然未变。

　　“这些年来，凌小姐倒是除我以外临儿第一个那么上心的。”

　　“七皇子只是图个乐子罢了，谈不上上心。”

　　“事实如何，凌小姐总归是比我清楚的。”

　　凌雨寒但笑不语，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从不觉得独孤临对自己有何特殊。

　　在她看来，独孤临不过是知道她的市井身份觉得有趣，新鲜感过了便不会招惹她。

　　相比高深莫测的独孤临，温润如玉的独孤谦还是好合作得多。凌雨寒更想和他打好关系。

　　“臣女斗胆问一句，殿下觉得日后这万里江山将归于何人？”

　　凌雨寒朱唇轻启，淡淡的话语却重如千斤，激得独孤谦惊骇不已。凌雨寒不给他回答时间，望着远方再次开口。

　　“殿下近日似乎对政事不大上心，可是觉得身体每况愈下，便索性自暴自弃？”

　　独孤谦缠绵病榻多年，早已对着皇位失了信心。可这却是第一次有女子敢当面将这一切指出来，当真是好大胆子。

　　独孤谦压下心中情绪，淡笑开口，声音却带了冷意，“尽管如此，凌小姐又当如何？女眷私议朝政，凌将军当真会管教。”

　　凌雨寒充耳不闻，自顾自抚着蔷薇柔软花瓣，“皇上盛宠七皇子，他虽然无心皇位，却早已是众矢之的。太子自是关照这个弟弟，可若换了别人坐上那个位置……”

　　美人赏花本是悦目美景，她却不顾利刺突然握紧盛放的娇花，再松手原本鲜艳张扬的花瓣已经失了生机，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一地。

　　凌雨寒取出手帕无所谓的擦着指尖血珠，“殿下您说，这花和我的手，谁伤得更重？”

　　独孤谦错愕的看着眼前少女，明明只是十四五的年纪，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皎洁深沉。

　　“殿下不必回答，天色不早了，臣女日后还会打扰。”

　　凌雨寒说完也不管独孤谦反应，自顾自的行礼告退。

　　独孤谦望着夕阳余晖中翩然离去的少女有些怔愣，凌雨寒的话语好似还在他耳边回响。

　　独孤浩低头望着一地落花，片刻，终是握紧了拳头。

　　启明帝赏赐的东西早在宴会进行的时候就送到了凌府。

　　凌风虽然贵为将军，封赏收了一堆。可这是皇上因为凌雨寒一曲战舞龙颜大悦，专门赏给她的。

　　多年举行百花宴以来，闺秀们就算受赏也不过是由皇后或者贵妃随意赏些小物件，这帝王钦赐，在京都可是独一份。

　　因此凌雨寒一回府，仆人便连忙道喜。众人只觉得这个大小姐自小失了生母，老爷也不管不问，在这府中想必站不住脚。

　　谁知她先是高调认祖归宗，又把夫人赶出了听雨小筑，今日又在百花宴出尽风头，得了赏赐。听说三皇子和七皇子甚至为了她当众呛声，可见是个了不得的主。

　　“小姐，老爷让你回来先去拜见他。”徐娘见凌雨寒径自往听雨小筑走，忙跟上去，“小姐，老爷今天可是心情不错。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凌雨寒心中冷笑，就算她不计较，李琦红凌雨梦也不计较？

　　更何况，她本就是回来报仇的魔鬼，可不会给人机会。

　　“徐娘，你去给他说我今日在宴上受了风寒，需卧床静养几日，让他别来烦我。”

　　“小姐，这可不行！”

　　徐娘本想着再劝劝凌雨寒，谁知她完全听不进去，径直回了房。再出来时，已化身地头蛇徐玉，稍稍出了门。

　　这厢凌风等了半天，也不见凌雨寒前来拜见，不由大为光火，又听徐娘差人来说她病了要静养，更是恼怒。

　　“不识抬举的丫头！”

　　凌风冷哼一声，一旁的李琦红忙贴上来帮他拍心口。

　　“老爷莫气，大小姐今日刚得了皇上封赏，年少气盛，难免拿乔。”

　　“对呀爹爹，姐姐只是一时没拎清，您可不要为此气坏了身子，女儿会心疼的。”

　　立在一旁的凌雨梦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他。

　　凌风瞧着眼见贴心的娇妻和懂事的女儿，心中极为熨帖，终还是缓和了脸色。

　　“还是咱们雨梦懂事，那个不知礼的野丫头，不见也好。”

　　“爹爹可别这么说，姐姐今日那是极受欢迎。七皇子对她可是青睐有加，就连一向稳重的三皇子，也……”

　　凌雨梦说着便红了眼眶，低头掩面不语。李琦红爱怜将她搂在怀中，看似无意的说道，“这大小姐是个好福气的，一家女百家求。可不知我这没出息的女儿能否寻个好姻缘。”

　　说着竟有几分哽咽，母女俩就这么抱着双双啜泣，好不可怜。

　　凌风见状自是不忍，忙去将二人搂入怀中。

　　“夫人放心，咱二人的女儿自当过那人上人的生活，这是我承诺过的，定不会忘。至于那个野丫头，是翻不了天的。她还能越过我去？”

　　“老爷这样说，妾身就放心了。”

　　李琦红止了啜泣，语带欣慰，眼中却是十成十的算计之色。

　　凌雨寒，任你百般手段，还不是得给我的雨梦垫脚？和你死鬼老娘一样，都是没用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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