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给自己**下人,个个精明严谨的如同侠蓝般,明月的小脸顿时一皱。
若是身边的人均如侠蓝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思慎密得厉害,怕是自己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否则就被下人比下去了。
明月想要拒绝,却想及魏知行所说的,今后自己所遭遇的刁难与险阻不在少数,需得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有个得力助手却实让自己事半功倍,想及此,明月只好怏怏的闭了嘴。
见明月难得乖巧,男子脸上绽放了笑颜,轻轻揽着少女的后背,在少女耳边吹着气息道:“月儿,明天你便回城了,给我唱唱侠蓝所说的乡间俚曲呗?”
明月娇羞的点了点头,小小的耳根呈现了淡淡了粉色,清了清喉咙,张嘴想要吟唱,蓦然想起自己没记住侠蓝给了词儿,好在调子相同,明月索性按着前世的歌词儿哼唱道:“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到了我的门前呐........”
此曲在前世很是传唱,名叫“探清水河”,很有意境的情哥忧伤小调。
明月唱得渐入佳境,蓦然觉得揽着自己肩头的男子,力道突然重了些,呼吸也粗重了些。
少女不明其意,转过了身子,面朝男子,抬起眼睑,只觉得男子的脸己呈再了暗绿色,说不出的昏暗。
见少女望向他,男子顿时轻眯着眼,眼色里蹭蹭的冒着凉气,似要将人冻死一般。
明月的曲子一顿,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这曲子太过哀伤,不适合二人小离别?
明月讪讪笑道:“嗯,这不是正式曲目,先练练嗓子,下面的才是.......”
明月搅尽了脑汁,将前世看到过的所有网红歌曲掠了个遍,悲哀的发现,除了几首最火的,自己根本就不会几首。
少女急色的脱口而出唱道:“ 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来等候......”还未唱到第五句,魏知行的脸已经由暗绿色转成了锅底黑。眼中的警告更甚了。
明月省事的闭了嘴,再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魏知行轻眯着眼,看着如履深藏薄冰、噤若寒蝉、不知犯了何错的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小迷糊的月儿,何时才能不惹情之祸呢!?
不过两个随口而出的曲子,便招惹 了两个不能招惹之人。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音同“骆哥哥”,是皇城那个如今炙手可热的骆总管吗?
“在家来等候的将军”,是赖在京城不肯离开的风流倜傥的少将军李放吗?
男子叹了口气,因为明月没有回应,所以才会这般的静默,若是听了明月唱的曲子,只怕又是一翻腥风血雨,最起码,李放不会如那日大殿上的轻言放手。
男子暗下决心,让姐姐**下人之事刻不容 缓,同时,侠蓝立即、马上借至明月身边,秋海棠也得过龙去,多两个人看着,自己也会放心些。
男子如葱白的手指,二度去解明月的衣裳带子,少女顿时惊得扯住了带子,惊道:“一夫,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能做什么?”男子给了明月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少女的脸顿时红成了染布,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羞赦道:“不是刚刚才......”
“不够.......”
“啊?”少女慌得蜷起了身子,红得如同被煮熟的虾子,只是仍旧不被放后,直接被重新扯进了男子的怀中。
“你是农女,当晓得一个道理 .......”男子义正言辞,遵遵教导。
“什么?”明月已经由软脚虾,再度软成了一滩泥,脑中一片混乱,已经听不不男子的话语了,只是呆滞着重复着男子的话音。
男子却一本正经道:“农家人有句话说的好,庄稼不得年年种,总有一年大丰收。魏炎努力帮夫君调理身子,你我夫妇二人应该倍加努力才是.......”
“呃......”少女的唇已经被再度堵得严严实实,脑子里己由混乱,变得白茫茫浑沌一片,毫无反抗之力,任由男子予求予夺,只等着迎接丰收之日了。
只是,任谁也不知道,到了最后,纠竟是庄稼种的多,还是丰收得多,怕是一个永远无解的答案了........
........
一晃半年己过,又是一个回府省亲的日子,魏知行本想回府匆匆换了衣裳,便去见明月,在府门口却是被刘万凌所拦。
忠诚的侍卫面色通红,讷讷的指着府门旁的马车道:“魏大人,我家小姐想见你。”
魏知行冷漠答道:“不见。”
转身下马,拍打门环叫门。
马车中的女子心下一黯,暗暗在娃子屁股底下狠狠掐了掐,那娃子哇哇痛哭起来,女子挤出了两滴眼泪,这才抱着娃子下了车,冒着春寒料峭,走到府门门前,走到魏知行面前。
女子孺慕的用脸贴了贴娃子冻得通红的脸颊,撩起眼睑,看着魏知行哽咽道:“行哥哥,你怎能扔下我和思行,与小小农女订亲?我们娘两儿以后怎么办?”
魏知行叹了一口气,在女子以为她心目中永远的行哥哥回心转意之时,魏知行己经转向刘万凌,摇了摇头道:“我若是你,定不会瞒着刘相爷带她来此。”
魏知行又将脸转向刘嘉怡,连看都不看她怀中冻得小脸发红的娃子道:“我若是你,定不会带着一个别人的娃子四处认爹爹。”
刘嘉怡心头一凛,神色一慌,将娃子扔给了身侧的刘万凌,刘万凌慌乱的一把接住娃子,亲昵的哄着小小的人儿,脸上的神情竟说不出的满足快乐。
女子泪水扑籁籁的落了下来,较之前情真意切的许多,伸手一把扯住了魏知行的衣袖,万分愁苦道:“行哥哥,你早知道我们的亲生孩儿没了?冒领他人孩儿之事,是我爹授意的,但我对你的情是不变的,娃子没了,我们以后还会再有的......”
魏知行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当年的女子何其美丽,如今被欲念倾轧得,只剩下满眼角的鱼尾纹,满眉梢的愁绪,满鬓发的沧桑。
魏知行将刘万凌怀中的娃子接了过来,此时的刘万凌,不知所思所想,面色呆滞,哪里还有先前抱着娃子时、一脸幸福洋溢的模样?
魏知行抱过孩子,对女子斩钉截铁道:“刘小姐,这娃子我收下了。只是,你不是这娃子的亲娘,我不是你腹中那个娃子的亲爹。”
魏知行转向一脸呆滞的刘万凌道:“你,也不是这娃子的亲爹。你的娃子,早在半年前,就没了,这个,不过是从人牙子手里买过来的,从此以后魏某可代为收养。”
府门己开,魏知行抱着娃子进入,头也没有回,毫无留恋之色
刘嘉怡凝滞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认识了二十年的侍卫,却似从未认识过一般,喃喃道:“行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腹中娃子的爹爹是什么意思?”
刘万凌痛惜的点了点头,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魏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娃子,早在半年前就没了,你为何还要找一个替代的娃子......”
刘嘉怡飞快的扑了过来,拳头如雨点般狠命的砸在了男子的胸口上,声嘶力竭道:“刘万凌,你罪该万死,我是堂堂相府小姐,岂是你一个卑贱的侍卫所能觊觎的!你凭什么毁了我的清白,断了我和行哥哥的情缘!我是不会生下你的孽种的,绝对不会......”
刘万凌满眼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刘嘉怡道:“如果是魏知行的孩儿,便欢天喜地的生下来;若是我刘万凌的孩儿,便活该不能来这世上走一遭吗?”
刘嘉怡近似于崩溃道:“你凭什么和行哥哥比,你连他一个脚趾头也比不上......”
刘万凌的心登时如白瓷瓶受了撞击般,生生的碎成了无数片,多年的希冀终化成了齑粉,不复存在。
刘万凌眼睛赤红赤红的,如娇阳似火,将人焚成灰烬,似暗夜冷寂,吞噬着人的灵魂。
刘嘉怡心里不由发怯,语气斗转,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怎样让行哥哥回心转意?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能便宜了那个农女......”
“好。”刘万凌眼色如墨,陈寂道:“你上车,你带你去找。”
刘嘉怡破涕为笑,欢喜的爬上了马车,刚放下车帘,颈子便是一痛,不省人事。
刘万凌跳上车辕,亲自架着马车,向西城门狂奔而去。
一向怯懦的侍卫终于做了他一直想做不敢做的事情,他要让她,把不想生下来的、他的骨血统统还给他。
一年还不清,他便一年不让她回京;五年还不清,他便五年不让她回京;一辈子还不清,他便一辈子豢养着她。
让她这个“堂堂的相府小姐”,永远逃不出他这个“卑贱”之人的手掌心。
车厢内,女子额头微蹙,似是满怀心事,此时的她,尚不知道,她自己未来的命运几何。
更不知道,她越是挣扎,越是迎来男子的报复之心。结果,如同刍狗般被那个人豢养了一生一世,成为了十一个孩儿的亲生母亲,而他们的父亲,均是一个叫做刘万凌的狠戾的男人,豢养了他们母亲一生的男人。
而堂堂相府小姐的父亲、母亲,于相府小姐失踪后的第二天,向外宣称刘嘉怡病殁,卒年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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