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萧阳几人坐在茶楼里，身边都是一样在等消息的学子，茶楼失了往日的清幽，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苏莫也提着心，担忧的看了萧阳一眼，却见人悠闲的喝茶，一手还不紧不慢的捻着手串，身上一丝紧张感都察觉不到。不由好奇的问“阿阳，这次你好像很有信心，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进考场的时候是挺紧张的，现在成绩多少都定下来了，倒没什么感觉，不过要说信心，我觉得考上是应该没问题了，主要是名次，若是能靠前些，我乡试就能更有把握。”萧阳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有数的，就看名次了。

还没做坐一会，就有报信的人跑来了，一路大声喊道“院试榜五十六名次，安阳镇林穆风，院试榜五十六名次，安阳镇林穆风…”

隔壁一桌就有一个书生高兴的一拍桌子“好！好啊！总算考中了。”

报信的人一会就到了茶楼，跑到那公子面前一脸恭维“林公子，您是第五十六名，小的给您道喜。”

那人一听，从衣袖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封丢给了报喜的伙计“做的不错，赏你的。”

“小的谢过公子。”那人接过赏钱，转身又跑出去了。

没一会又有另外一个从远处跑过来，“院试榜第四十七名次，梅桥镇伍明玉，院试榜第四十七名次，梅桥镇伍明玉…”

靠窗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着，激动的用手摸着下巴的胡须“竟然中了，哈哈，老夫中了。”

不久后，这个伙计就来到中年男子桌前，高兴的道“恭喜伍老爷，贺喜伍老爷，您中了第四十七名。”

“好，好，赏。”他身边的年轻人上前，给了这个伙计赏银，那伙计接果，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就离开了。

陆陆续续，有人来报喜，越往后，苏莫就越紧张，报信都是从后到前的，刚刚已经报到十六名了，还是没有喊到萧阳的名字，他不由手心冒汗，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苏黎也是紧张的一直伸长脖子望着外边，恨不得立马能听到报信的喊出萧阳的名字。

过了一会又有人过来，这次是第十二名，这伙计一进来直接去了楼上的包间。苏莫更是已经坐不住想去门口看看。

还没起身就让萧阳伸手拉住，轻轻拍着对方手背，给他的杯子添上茶水，递到他手上“阿莫，稍安勿躁。”

苏莫看萧阳这样淡定的模样，也被安抚住了躁动的情绪，冷静的坐下喝了口茶，却不想这茶还没喝两口，外面又响起了报喜的声音“院试榜第七名，清河镇萧阳，院试榜第七名，清河镇萧阳…”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苏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听完第二遍，才确定没错，萧阳，真的是萧阳，萧阳中了，第七名，忍不住握住身边同样激动的站起身的苏黎的手，“阿黎，中了，中了。”

“是啊，没听错，真的是阳哥中了，第七名啊。”阿黎也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看到自己夫郎这么高兴的样子，萧阳也心情不错的勾起嘴角，好像能让夫郎这么高兴，这辛苦也挺值的。

等到那报喜的人来到近前，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听他道“恭喜萧公子，院试第七，小的给您道喜了。”

“不错，赏你的。”给了他一个红封，看人点头哈腰的恭维了好一会才退出去。

还没坐下，周围却响起了一阵道贺声，“恭喜萧兄啊，萧兄果然才学过人，院试第七，可真是不错的成绩啊。”

“不敢当不敢当，各位都是才华横溢之辈，我萧某人怎担得起这才学过人，不过是运气罢了。”给周围道贺的人拱手谢礼，谦虚一番。

其他人同样回礼寒暄几句才各自坐回原位，院试前十可不一样，一般得了前十，考中举人的几率就大了许多，不怪乎别人都特地给道喜了。

苏莫跟苏黎看着许多人对萧阳恭敬有佳，也都与有荣焉。

从茶楼出来，一行人赶紧去车行，定了一辆马车明天一早启程回乡了，得赶紧去给阿爹报信让他高兴高兴，还得回家等着报信的官差上门。

安排好了马车，萧阳去了卖糖果点心的店铺给小冬买了好些零嘴，这可是出门前答应他的。

回到小院里几人收拾好包袱，除了床上的被单，今晚还要盖，其他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

入夜十分，苏莫跟苏黎还是兴奋的根本不想睡，一个还在蹦来跳去，一个楞楞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想到他们明天一早就要起来赶路，起身关紧房门，吹熄了油灯，拉着两人上床躺好，一左一右的，搂紧两人，“高兴了一天了，现在先睡觉，嗯！”轻声的哄人睡觉，手下也轻轻在他们背上拍抚着。

“我没有在做梦，你真的高中了，是不是？”苏莫在黑夜里喃喃的开口念叨。

苏黎一听苏莫的话也激动的翻身坐起，又要起来作妖了。

赶紧在人还没坐稳又给重新拉着躺下，强力镇压住，“阿黎安静些，乖。”摸了下对方的头，看人总算消停了，才转头对阿莫到“是，没做梦，考上了，你家老爷我以后就是秀才了，阿莫可是秀才夫郎了，乖，咱们睡啊，明天要早起。”

“那你可会像吴峰那般？”这下换苏莫忍不住起身。

萧阳却想对天翻白眼，他就说话本不能乱看，吴峰不就是上次阿莫买的那本高中进士抛弃糟糠夫郎的家伙，“阿莫，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这么久了，你觉得我会抛下你吗？”

黑暗中，感觉到怀里的人轻摇了摇头。

真是好气又好笑“既然知道不会，你在担心什么，而且我不会去考进士，我也并不想做官，等考过乡试之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们，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真的？”苏莫显然对这样的生活也很向往。

“当然，我一直都只想陪着夫郎跟爹娘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你说好吗？” 这确实是他理想的生活。

“好。”苏莫在他怀里，伸手回抱着他。萧阳看人终于不钻牛角尖了。重新拍抚着哄人睡觉。

看两人总算安静的睡着了，萧阳忍不住松了口气，可是自己却睡不着了，这左拥右抱的日子，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感觉到苏莫抱着自己的腰，苏黎更是把脚都架到他腿上了，这种痛并快乐着，有谁能理解。

熬到半夜才让自己睡过去，感觉还没开始做梦呢，就听到有人叫他了。

“阿阳，阿阳，车快到了，快起来了。”苏莫坐在床边，轻拍这还在熟睡的人的脸。

“阳哥昨晚不是还说今天要早起，怎么他自己倒赖床了。”苏黎一副真是拿他没办法的口吻。

萧阳刚清醒过来就听到苏黎这句话，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昨晚熬了半宿，到底是谁害的。

苏莫看人睁开眼了，赶紧拧了毛巾，给人擦脸，醒醒神“起了，快起来喝点粥，一会车该到了。”

“嗯。”真的好困，不想动啊。

被苏莫用力拉起，有点耍赖的抱住人，把下巴搁在对方肩头，又不动了。

苏黎在旁边看着这样耍无赖的萧阳觉得挺新奇。阳哥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稳重又成熟的样，原来在大哥面前这么孩子气，哼，还老教训他。

苏莫看苏黎不过来帮忙，尽在一边看热闹真是又好气又无奈。只能拍着赖在自己身上的人“起来了，阿黎在旁边笑话你呢！”

萧阳一听转头果然看到在一边坏笑的人，抬手给了个脑瓜崩，这么一闹，总算是清醒了，起来整理衣衫，就着馒头喝了碗粥。

东西全部收拾好，马车也到门口了，把房门钥匙放在屋里的桌上，大包小包的装上车，等他们坐稳当，马车开始摇摇晃晃的前行，启程往回家的路上出发了。

这趟除了进去考场的几天，竟觉得像带两个夫郎进城旅游似的，还是挺新鲜的。

呆在摇晃的马车上，萧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枕着苏莫的腿上，继续补眠了。

直到中午才起来吃了些干粮，竟又睡着了，看着这几乎在马车上睡了一天的人，苏莫都怀疑昨晚他们睡着后，萧阳是不是跑出去偷鸡了。

马车进到村里时，已经是傍晚，他们没有跟阿爹阿姆说回来的日期，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吃晚饭了，农家人都吃的早，赶在天还亮可以收拾干净。有些人家听到马车的声音都出来查看，看到靠着车厢坐在车板上的萧阳都打起招呼。

“阳子回来啦，这次顺利吗？”经过王村长家门前，王村长见是萧阳回来，忍不住问道。这萧阳可是他们凤林村唯一的读书人，若是能考上，村里边出个秀才，他这当村长的走出去都倍有面子。

听到村长的话，萧阳让马车先停一停，跳下马车站立拱手道“小子不辱所望，一切顺利。”王村长在村里威望很高，人也很热心，以前年轻时对阿爹也多有照拂，所以萧阳也很敬重这位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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