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开车人的声线毫无波澜起伏。
艾玛如释重负的下车,她坐这种车走山路一身骨头都有碎的可能。
司机急不可耐地掉头,留下一大串汽车尾气。
“真是无礼……”她一阵连喘带咳,毫不客气地朝汽车背影比了个中指。
艾玛揉揉眼睛,兴趣盎然地张望四周。
…………
啥?
这是恶作剧吗?
她发现自己只身在一片密林之中。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有人吗――?”
她在原地等了许久,依然没有人回应。
来到庄园的惊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的无力感。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公路,汽车在泥地上苟延残喘,而那块空地只存在于汽车的宽度,其他的地方都被那密不透风的森林遮挡。
艾玛俯身看了看汽车留下的轨迹,只有一辆车可以通行的地方。
确切的说,只有人来,没有人走。
各种想法在她脑海里沉沉浮浮沉沉浮浮,这一次她确确实实的感到了恐惧。
“你好?”身后传来一句柔柔弱弱的女声。
她猛地回头,竟是个女孩。
“你是来参加游戏的吗?”她轻柔地笑笑。
“应该是的。”园丁有些惊魂未定“你是?”
“ 一名医生,艾米丽·熏儿。你呢?”
“园丁,艾玛·伍兹。”
“那么我们走吧。”医生故作轻快的笑笑。
艾玛跟随医生走进密林,庄园的轮廓渐渐浮现。
“艾米丽,”园丁不由自主的拉住她的衣角“是这里吗?”
“嗯。”医生走进庄园,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轻,像是害怕惊醒这里的某些东西。
庄园破败失修,蓬断草枯的草地上插着几只东倒西歪的墓碑,高耸的塔楼窗户、被荆棘围绕的黑色铁栏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的凶宅,长满杂草的喷泉上,断手断脚的天使朝着他们狞笑。天色已过黄昏,残阳如血,几只乌鸦在这血色中盘旋。茅草被光反射出张牙舞爪的鬼影。
这是幻觉吗?园丁一低头,看见几片沾血的卫生纸,血点像一只只红色的眼睛。
旁边,还散落了一个撕碎的布偶,纽扣缝制的眼睛上似乎流出了血液。
“艾米莉...这是什么?”
“嗯?”艾米丽正盯着一个眼珠子被挖出来的白色大理石雕像。“一个人弄的,他有撕碎玩偶的癖好”
“我想……离开这里……”园丁又不慎看见了一只死猫,它的脖子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个血洞,此时正爬着蛆虫。
月亮边的“血色”正浓,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一栋大楼前。
“就是这里。”听医生的口气,也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艾玛扬起头,强装出的笑脸渐渐僵硬。
这就是她刚刚注视的“凶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园丁在她按下门把手的前一秒问。
“什么?”
“我们参加的是…什么游戏?”
先前,她收到一封古怪的邀请函,闻所未闻的庄园作为地点,结尾是个明显的假名。
她当时毫不客气的回复了“我没钱”三个大字,还以为是诈骗呢。
可日隔一天,又收到那人的亲笔信。
信中,那人反复对自己的唐突表达歉意并许诺在每天50金币的基础上再加50。
再加50金币?对于每天50金币的条件,她可以故作潇洒,可是每天100…就不能不管不顾了。更何况她的经济已经到了令人崩溃的情况下。
可能是已故的父母认识什么人吧,她回复了一封措辞优雅的书信,并在下一封回信中得知,将在星期三早上会有人来接她。
她惊喜的上路,可司机的沉默、键入森林的压迫感,让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
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你不知道?”艾米丽十分诧异。
“嗯。”
“嗯…规则有些复杂,明天你应该不会上场,你可以旁观。”她按下门把手,闪身进去。
进门是一条走廊,有意想不到的华贵:铺着一尺多厚的地毯,水晶吊灯有序的排列着。奢靡的熏香在房间中晕染开,几名侍女打理花瓶中名贵的百合,没走几步就可看见价值不菲的红酒、白色大理石雕像、东方的瓷器陈列在走廊中,由弯角脚凳支撑着,有些还躺天鹅绒的紫红色软垫上,边角有镀上金边的流苏坠子。
这栋大楼的一层只有两个房间,经过第一扇门时,艾玛忍不住问“这是干嘛的?”
“监管者休息室。”医生明显得压低了声音。
“ 什么是监管者?”
“游戏的一种角色。”医生把食指放到唇边。艾玛还想问些什么,见不方便只能作罢。
“到了,求生者休息室。”他们在另一扇门前停下。
“求生者――”园丁眨巴着眼睛。
“也是游戏的角色,你就是求生者。”医生转动门把手,园丁随着她进去。
休息室的布置同外面很是神似,大部分空间都被一张诺大的长桌所占满,上面摆放着一些吃剩的甜点。园丁喵了长桌一圈,大概能坐30人。长桌后面是一扇小门,几个人坐在长桌边上,一脸郁闷。
“我回来了――怎么了?”医生上前打招呼。
“咒术师死了。”一名男子趴在桌上,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是被他杀的。”
“谁?”
“你是新人?”一个女子警觉的抬起头。
“对。”园丁尴尬的抿抿嘴角。
“你刚刚说……咒术师死了?”医生吃惊的睁大眼睛。
“恩,是啊。”一个人漫不经心的说。
一番自我介绍后,看各位都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园丁和医生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园丁看看四周,掩嘴问旁边的医生:“咒术师在你们这儿……人缘不好吧?”
医生微微吃惊:“你怎么知道?”
“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有心事,但你们不像在给她哀悼,倒像是想着如何给自己保命。”园丁压低声音。
医生犹豫一番,道:“是的,她尖锐的嘴得罪了不少人。”
“还有…是谁杀的她?”
“杰克。”医生回答。
杰克……
“杰克是……”
“你在某一局游戏会看见他的。”医生似乎也对他有所忌惮。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等你看到我们的游戏时,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报警了。”医生说。
“这个游戏…可以杀人?”园丁惊恐的瞪大眼睛。
“岂止是杀人。”医生一副忧郁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连地图都没有标注?”良久,园丁翻开藏在背包里的一张地图,没有庄园的确切位置,只画了一棵树代表树林。
医生沉默不语。
恐惧像园丁袭来。
园丁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怪诞:一封假名的邀请函、密林中的古堡、庄园诡异的气氛、没有标注的方位、现在,又出现了一桩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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