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么声音?”
幼年狄仁杰在花园走着,突然停下来。
他一身水蓝色绸子长衫,清新而灵秀。
白俊的脸上有一双灵动的眼眸。
“蛐蛐么?”
他童心大发,
好奇的往大石块跑去。
“小少爷!您可跑慢些,别磕着了!”
他身后头,追着个老嬷嬷。
她急得满脸大汗。
“知道了!允嬷嬷。”
他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些欢快。
他聚集汇神在石块边观察,
突然蹲下身往石块下一扑。
两只小手紧紧压在泥巴上,
他感觉手掌之下有蛐蛐在嘶鸣。
赶紧小心的双手捂紧,站起身。
“允嬷嬷,
你快看我抓住了什么?”
他回身咧嘴一笑,
满脸的纯真灿烂。
“抓住了什么?”
他身后一个严肃而沉稳的声音传来。
不好,是先生!
狄仁杰心中一惊,
赶紧将蛐蛐往袖口中一塞。
“没..没什么..”
他转过身结结巴巴的说道。
尤先生双鬓发白,
一双小眼睛如鹰般锐利。
他此刻正严厉的盯着狄仁杰,
看得狄仁杰背后直冒冷汗。
“小少爷下了学,就是如此不自律?”
“不多读些书,倒在园子里玩?”
他一字一句听得人提心吊胆。
“回先生,我方才刚温完书。”
“哦?是么?”
尤先生抬眸瞧了他一眼。
“那你且和我说说,
阴阳术法五则?”
尤先生伸手捋了捋发白的胡须。
狄仁杰听后一愣,
这是上午才刚宣讲的,
还不到背诵的时候。
怎么问这个?
“阴阳术法五则,一则...”
好在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
磕磕巴巴总算是背了出来。
尤先生面色略过诧异,
接着又沉了下来。
“咒术通法七则,
你且说来听听。”
尤先生逼迫的语气让人透不过气。
“回先生,这个您还未讲过。”
“我没说过,书可给你了?”
“给了。”
“你怎么不看?”
“我...”
狄仁杰小脸憋得通红。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他。
“你日后是要成为狄府家主的人,
怎可如此懈怠?”
“老爷请我来,便是对你多加管束!”
尤先生严厉的训斥道。
“把手伸出来。”
他冷声从衣袖中掏出一把戒尺。
狄仁杰只得把手伸了过去。
尤先生抓住他的小手,
就是啪的狠狠一戒尺打下去。
掌心瞬间通红,
狄仁杰疼得眼眶泛泪,
他紧咬着牙不哼声。
“学而不思则罔!”
啪!
“思而不学则殆!”
啪!
每挨一下他便疼的身影一颤,
不过几戒尺,
掌心就红透发胀,热辣辣的疼。
“你可记得了?”
先生冷眼说道。
“回先生,记得了。”
他咬着牙小声答道。
“那就好。”
“你先去书房面壁思过。”
“三个时辰后,我会再去问你通则。”
尤先生慢悠悠的将戒尺收回袖中。
“尤先生,小少爷还未吃晚饭。”
“不如吃了饭再去吧。”
允嬷嬷一脸心疼的出来求情。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奴自知身份低微。”
“但小少爷才七岁,
先生实在是过于严苛了。”
允嬷嬷斗起胆子颤着声说道。
“就是你这样的奴才多了!”
“小少爷才如此不上进。”
“我总要找机会向老爷进言,
将你这样的蠢奴赶出去!”
尤先生怒而拂袖,好大的气势。
“先生,我去就是。”
狄仁杰突然冷声说道,
眼眸黯淡下来。
他皱着眉迈着步子
就往书房走去。
虽才七岁,却像个小大人。
允嬷嬷只得快步跟上,
心里既心疼又委屈。
“这狗屁先生就知道欺负少爷!”
“若是夫人还在,
小少爷定不会如此被欺负。”
“好歹也能帮着在老爷跟前说句话。”
允嬷嬷说着,她先哭了起来。
狄仁杰听后心里泛酸,
母亲去世得早,
唯一记得就是她将藕花糕装在
瓷盘里喂他吃的样子。
他哽着喉咙,强压着不掉泪。
“我终有长大的那日。”
他低头瞄了眼自己通红的掌心,
拂袖迈进了书房。
幽暗的书房里,点着一盏灯。
狄仁杰面对墙壁跪在地上,
手上捧着一卷书。
泛黄的书卷看起来有些年头,
他稚嫩的手翻过书页时,
触及掌心又是一阵刺痛。
已是傍晚时分,
他只觉得饥肠辘辘,
肚子咕噜响个不停。
突然门外一阵骚动。
“允嬷嬷,你看见一只野狐了吗?”
门外的下人,
挥舞着手中的木棒吼着。
允嬷嬷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只牲畜怎么跑进府里来的!”
“少爷房中可还好?”
管家沉声说着,
抬脚就要往书房内走。
这时狄仁杰听见书桌下,
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抬眸望过去,
是一只红毛小狐狸在桌下躲着。
小狐狸发现他正瞧着它,
也许因为他冷着脸。
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
更不敢动。
“小狐狸?”
“你快过来。”
他看这狐狸模样可怜,
一时心生怜悯。
那狐狸闻言后,
水灵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身子却一动不动。
“你再不过来,待会小心被抓走。”
他小声说着。
小狐狸闻言后,
眼眸里犹豫的神色闪过,
立马飞快的蹿到了狄仁杰身边。
狄仁杰正欲抬手摸摸它的毛发,
就听见书房门被打开。
他急忙撩起长衫,将小狐狸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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