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生刚刚回到府邸,在办公室坐下,迎面就走来了一军装模样的人,此人冷酷残忍与温柔并存的面庞又蕴藏着王者气息,那种处变不惊的从容与自信,性格沉着冷静,此人正是陆建勋。
顾念生走近,皮笑肉不笑的,与他握手,“原来是陆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陆建勋一脸假笑,装作很要好的样子,“顾兄真是客气了,顾兄日理万机,小弟冒昧上访真是多有打扰,还望顾兄谅解。”客套话说完,顾念生请他坐下,故意问道:“陆兄这次来有何贵干?”陆建勋泯了一口茶,仍然那副假笑,“如今民心动荡,朝局不稳,顾兄刚刚调遣来此,恐有不安,上峰派我来与你共事。”顾念生心想,什么共事,恐怕是来抢位子的吧。
客套笑了笑,“上峰真是多虑了,你我同为情报官,帅座派我来此就是帮助张启山张大佛爷一同治理长沙,也不便再多派一个过来。”
陆建勋不讨喜,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稍纵即逝,“多一个总是好的,有备无患。”顿了顿,“顾兄,小弟这次来不光拉家常,还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顾兄能够喜欢。”“陆兄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准备什么礼物,小弟恐有照顾不周,还请多担待。”陆建勋轻轻拍手,陆副官端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上来,打开一看,是一只青玉制成的小老虎,外观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可真是好东西呀!陆兄真是豪爽,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顾念生一看就明白了其中意思,讽刺的夸赞道。
陆建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后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顾兄喜欢就好,这对小老虎是由天然玉石打造,白根纯属天然纹路,这可是外邦进贡的好东西。”陆兄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你当真舍得?”陆建勋狡猾的笑笑,“这青玉老虎本是两只,可陆某觉得送两只虎不妥,这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小弟自作主张送了一只过来,还望顾兄不要见怪。”顾念生心想,果然是来挑衅的,不过你可能挑错对象了。
顾念生假装很喜欢的拿起老虎摸摸,“陆兄多虑了,我很是喜欢这只小老虎,俗话说礼尚往来,我也不能失礼不是?”说完随意弹了个响指,下人拿了一幅画过来,“陆兄您看这幅画,可否喜欢?”打开看是一幅降龙伏虎图,顾念生继续道,“这是北宋勾龙葵所作,既然陆兄这么喜欢老虎狮子一类,我觉得这幅画正适合陆兄。”
陆建勋本是来挑衅的,没想到不但没挑衅成,还被泼了冷水,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仍然是笑面虎的模样,“此画甚好,挂在陆某家中最为合适,在您家里也不适合。”顾念生的笑让人捉摸不透,“合适不合适不是您说了算的,陆兄也得能承受的住才行。”陆建勋起身,拿起画有些怒气,脸上仍克制的很好,“顾兄日理万机,陆某不打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闲聊,陆某告辞。”顾念生得意笑笑,“陆兄慢走,”招呼副官,“快去送送陆长官。”
副官还未抬脚,陆建勋挥手,“不必。”说完带着副官生气的离开了。出了府邸,陆建勋眼底恨意了然,握紧拳头,“不识抬举!咱们走着瞧!”待陆建勋走后顾念生的副官跑过来,鞠躬,“长官,这陆建勋看起来似乎是个不太好惹的角色啊。”顾念生斜靠在沙发上轻蔑一笑,“什么角色,只是一个来抢地盘的小混混罢了。”
张府。陆建勋的车来到张启山府内,到客厅坐下,张启山走过来,陆建勋热情的和他握手,“几日不见,启山兄气色可好?”“有劳陆兄关心,我身体康健。”转身对下人,“上茶!”陆建勋摆手,“就不劳烦下人上茶了。”张启山请他落座,“陆兄亲自前来,不知上峰有何指示?”陆建勋翘起二郎腿,“现如今,时局不稳,人心浮动,长沙治理工作千头万绪,上峰派我来协助你,做好万全准备。”
张启山还未开口,张副官这时走了进来,站定敬礼,“报告!上面的批文到了。”张启山假装不悦,“没看到这里有客人吗!”陆建勋知道是逐客令,起身,“启山兄,你公务繁忙,我不便打扰,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停了停,似乎想起什么,狡猾得笑笑:“听闻北平外交官霍长官也调遣来此,陆某可不能失了礼数,就先告辞了。”张启山眼神闪过一丝微怒,不曾有人发现,“保重。”
陆建勋走后,张副官疑惑,“这陆建勋为何称兄道弟的,您和他很熟吗?”张启山站起身,“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经常和我政见不和,你一定要多加防范,对付这种人呢,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副官点点头,蹙眉,“他刚才说去找霍姑娘,佛爷您不需要去提点一下吗?”张启山嘴角上扬一抹弧度,“以静姝的俐齿,这个我倒不担心,陆建勋肯定会吃瘪。”张副官舒展了眉头,“佛爷您说的对,霍姑娘的嘴巴可从来都不饶人,就连您都说不过她。”张启山愠怒的盯着副官,“我什么时候说不过她了?!”张副官自知说错了话,找了个借口逃跑了,嘴角的笑意却控制不住[明明就是嘛,还不承认。]
陆建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摸着下巴,眼底尽是不甘心,“张启山这布防官当的真是舒服啊,要钱有钱,要兵有兵的。”副官站在一旁,“他舒服不了几天了。”陆建勋下令,“给我派人盯着他,有任何动静马上向我汇报!”副官有些迟疑,“长官,这要是被上峰知道了,恐怕不好交待。”陆建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有把柄不怕不好交待。”顿了顿,眼神有些兴奋,“还有,也给我盯着霍静姝。”副官不明白,“您盯她做什莫?”陆建勋被问得有些懊恼,“让你盯着就盯着!哪那么多废话!”“是。”副官自讨没趣,也只好退下了。
红府,陈皮如约把裘德考带来,给丫头看病。裘德考给丫头把脉,良久,裘德考便问:“夫人您是不是食欲不振,心里疲乏,下午很困,要真睡的话又睡不踏实?还经常做噩梦,身上疼痛?”丫头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和您说的一样,这位大夫好厉害。”陈皮听到喜出望外,赶紧问,“那请问大夫该怎么治呢?”
裘德考:“夫人您这是劳累操心过度,在我们那里叫慢性疲劳综合症,”顿了顿,“也就和你们中医所说的体虚一个意思。”裘德考拿出“特效药”,“夫人您这个情况比较严重,我先给您注射一针特效药,您忍耐一下,会有一点痛,但效果会立竿见影。”说完裘德考开始给丫头注射“特效药”,果然,注射完后丫头立马感觉不痛了,陈皮很开心,丫头也很开心,连连称赞这位“洋大夫”。裘德考边收拾东西边说,“夫人您这个情况需要经常用完,我这里有足够两个月用的量,注射方法我会交给陈先生。”转身递给陈皮很多“特效药”,还有注射用品。他们此时并不知,裘德考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陆建勋坐在老爷车后排,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九,又在旁边写了很多小九,副官回头汇报,“长官,属下调查过了,九门中人都对张启山有所忌惮。”陆建勋得意笑笑,“有意思,可以号令九门。”副官继续,“依我看,人们大多忌惮张启山的军衔才勉强听命于他。”陆建勋眼底起了一抹狰狞,“将张启山取而代之,我在九门中的地位方可固若金汤。”
“这九门大多行事低调,老二是个梨园戏子,老三是个残疾人,老四乃一介武夫,老五不知道干什么的,只是养了很多狗,老六…”话未说完被陆建勋打住,“够了,都是一群乌烟瘴气的人!张启山,我们走着瞧!”嘴角勾起一抹恨意,咬牙切齿的,在刚才写有九的纸上狠狠的画了个叉。“长官,您前两天让我盯着霍长官,她倒是不曾有什么动静,除了上街逛一逛吃一吃之外就是在家呆着,蛮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觉得霍姑娘也没什么可疑的。”陆建勋微微坐起身,“哦?大家闺秀?我可不信,她能在家呆的住,走,我们去拜访一下霍长官。”“是。”陆副官发动车子前往霍府。
霍静姝此时呆着无聊,在院里逗小米,小米是她养着的一只苏格兰折耳猫,猫咪浑身雪白,很是温顺,懒懒的卧在阳光下,葡萄般大的眼睛溢出了一股灵气,懒懒的样子实在可爱至极。正玩的开心,瞧见陆建勋走了进来,眼也没有抬,“陆长官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陆建勋也不恼,蹲下来摸摸小米,“霍长官如此闲情逸致,陆某倒是羡慕的很。”
霍静姝有些懊恼,抱起小米转身进屋,“陆长官是来找我姐的吧,不巧,我姐今日有事不在,陆长官改日再来吧。”陆建勋径直坐下,“霍长官这逐客令下的也太早些了吧,陆某今日前来是来找霍姑娘您的。”霍静姝懒懒的坐下,摸了摸怀里的猫咪,“哦?陆长官找我?可是上峰有什么指示?”“霍长官说笑了,你我同不共事,上峰有什么也指示不到您不是?”霍静姝浅笑,“那我就更猜不到您为何前来了。”陆建勋往这边挪了挪,笑意更深,“我今日前来呢,主要是来看霍姑娘你的,顺便告诉你,上峰派我来协助张启山工作。”
霍静姝皱眉有些嫌弃得靠边挪了挪,“既然是公事,那你就好好协助张大佛爷,我就不劳烦陆兄担心了。”陆建勋痞痞的笑笑,“霍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既然我们都调遣来长沙,以后就是同事,这打个招呼是理所当然的不是?”见霍静姝不语,陆建勋顿了顿,“当然了,初到长沙,陆某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姑娘喜欢。”轻轻抬手,下人端来一个精致的饰品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珍珠温润典雅,价值不菲,霍静姝抬眼瞧了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海湾明珠吧。”陆建勋点头,“姑娘果然好眼力,这正是哈利温斯顿上好的海湾明珠,温润的珍珠正好与姑娘气质相配,还望姑娘不要辜负陆某的心意。”
霍静姝勾唇,“陆兄真是说笑了,你看我是一名军人,时不时打打杀杀的,哪里配的上这海湾珍珠?”“女人嘛,总是喜欢打扮的,您如此天生丽质,不打扮可惜了不是?如此,也算交个朋友,以后有用的到陆某的地方,陆某一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霍静姝假意点点头,勾起一抹斜笑,“是,那就不辜负陆长官的好意了,这项链我就收下了,不过这实在与我这身衣服不搭,我倒瞧着与我的小米很是搭配,”抬眼看了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陆建勋,“哈哈哈,开个玩笑,陆兄不要介意啊,这人戴的东西,畜牲也戴不了呀!”猫咪似乎有些不悦,窝在怀里“喵呜”叫了一声。
陆建勋气的咬牙,“霍长官如此决绝,难道不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知道这个道理。”陆建勋气结,起身欲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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