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传奇的序幕

王宫里两方人马战作一团，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卡尔这边的动静。

也多亏如此，卡尔的逃脱行动才能如此顺利。

即使偶遇小股敌军，卡尔也能将其轻易击退。

飞箭袭来就以火焰烧尽，士兵挡路就以炎剑斩之。他抱着克莱尔一路杀出去，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黄金级就是如此强大，若非没有同等实力的强者，恐怕需要上百士兵才能与其抗衡。

可卡尔终究只是刚刚得到克莱尔的力量，还不算一个纯粹的黄金级强者，很快，他的脚步就慢下来了。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降下无数火球，卡尔闪躲不及被火球波及。

他和克莱尔都被炸飞出去。

“克莱尔大人……”

“哦呀哦呀，真是位可爱的小骑士呀。”

卡尔察觉身后一股杀气，反手一斩。绯色的火焰瞬间化作火焰风暴，将小半个中庭都吞没。

然而那人影却毫发无损。

这名红发女人的衣服被烧得残破不缺，黑丝袜也破了好几个洞。但她白皙的肌肤非凡毫发无损，甚至还燃着火苗。

别说卡尔，就连克莱尔都瞪大了眼睛。

卡尔急忙护在克莱尔身前。

克莱尔此时仍旧受魔药影响，虚弱不堪，自己必须保护她！

红发女郎笑了笑，似乎不急于动手。

“真是有趣，绯炎果然名不虚传，嘻嘻，虽然不能和绯炎魔女交手有点可惜……嘛，就拿你先玩玩吧。”

“适可而止吧。”

卡尔又是一惊，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中庭之外竟然站了个人影。

那是一名高个子的妖精族男性。他看起来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虚弱不堪。

他们正是德雷克的协力者，绯狱蝶和森之君主。他们显然不急于动手。

可卡尔还是焦急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他们毫无疑问是敌人，而且还是黄金级的强者。

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不是对手。

但克莱尔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该怎么办？

妖精男似乎有些不满“绯狱蝶，德雷克大人需要他们活着。”

可绯狱蝶同样不屑“知道啦，我不会弄死他们的……”

下一个瞬间，绯炎蝶的手臂上便冒出一个身缠火焰的的蜈蚣，向卡尔袭来。

“也就弄断他们几根骨头而已！”

“别小看我了！”

卡尔一剑斩开绯狱蝶，却惊觉那是残影。

他的四周尽是火红色的磷粉，等他察觉到威胁在身后是已经晚了。

“哈哈哈！你还是太弱了！”

可就在绯狱蝶要攻向卡尔之时，一道白色的雷影穿过黑影，将绯狱蝶一脚踢飞。

雷光的冲击将绯狱蝶整个人都打进墙壁里，这等威力毫无疑问也是黄金级才使的出来的。

卡尔面对眼前的人影，惊讶不已。

“洛伦？”

他确实惊讶洛伦原来有这等实力，但他更惊讶却是另一件事。

“你不是德雷克的……”

“哼，克莱尔大人交给你我实在不放心啊。”

洛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带她走，这里交给我。”洛伦道。

卡尔于心不忍，但他没有选择。

如果是一个人，他可以留下来和洛伦并肩作战，但现在他身后有一位需要他保护的公主。

卡尔抱起了克莱尔，而绯狱蝶也只是笑嘻嘻看着，没有阻止。

绯狱蝶盯着洛伦，邪恶帝舔了舔手指“嘛，我倒是无所谓，这只小猫也蛮不错的。不过，手下败将还敢再来挑战，你做好被我玩弄至准备了吧？”

洛伦俯下身子，亮出手上的钢爪手套，而纯白色的电弧也覆盖在她全身。“别小看我了，身为暗刃，为主人付出生命是我的荣幸！”

雷光与火焰对撞，而卡尔最后看了洛伦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森之君主挥出魔杖，但不擅长近战的他被卡尔一剑挡开。

“洛伦！别死！我不允许你死！”克莱尔突然喊到。

“等着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救你的！”即使不知道是否能实现，卡尔也许下了诺言。

最后的最后，洛伦被火焰吞没的瞬间，她含着泪笑了。

“真是的……两个笨蛋……”

卡尔好不容易逃出中庭，却再次停住了脚步。

这一次，挡在他面前的是彩炎羽卫的总指挥，冰风月季凯琳•加尔布雷思。

而她身后的则是数十名加尔布雷思家的精兵。

卡尔望着眼前的强敌，绝望地叹了口气。

他明白，不会再有援军来帮他了。他自己不怕死，只是他对不起克莱尔。

“抱歉，克莱尔大人。”

“没关系。最后的最后，能和你在一起，我满足了。”克莱尔握住的他的手说道。

而对面凯琳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她问向卡尔“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么？”

“当然记得。我这就来履行我们的约定。”

“别开玩笑了。我想一战的是你的全力！”

卡尔一愣。

“公主大人，请问，您是被胁迫的么？”

克莱尔摇了摇头。

“那么，您是自愿要和卡尔离开的么？”

“是。我愿意和他到世界的尽头。”

尽管这回答让卡尔一脸通红，但凯琳听了以后长舒一口气。

随后凯琳跪了下来。她手下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却也跟着她跪了下来。

“那么，服从公主大人的命令，我们不会阻拦。请两位尽快离开吧。”凯琳说道。

卡尔问“可是你们怎么办？”

“放心吧。加尔布雷思家可不是任人使唤的工具。”

卡尔不再废话，只留下一句“感激不尽”便带着克莱尔离开。

而凯琳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担忧。

黎明时分，王城内的战斗终于结束。

翡翠伯爵等一帮“反贼”的尸体被吊在城墙上，德雷克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那染血的王座。

但这王座坐得并不安稳。

德雷克的眼中燃烧着漆黑的怒火。阿蕾娜没死，克莱尔还跑了，而那卡尔临走前居然还砍了德隆家二少爷的一只手。

收到情报的阿蕾娜派三大贵族结盟向德雷克宣战，而德雷克却少了克莱尔没能及时安抚民心。更糟糕的是，卡尔差点杀了莱克斯导致德隆家族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德隆说好的大军也只准备好了三分之一。

至于中立派？他们都看穿了德雷克的短板，只派了各自十分之一的兵力，虽然没叛变但也就是勉强给德雷克一个面子。

德雷克望着手下一帮贵族，只想砍人发泄。他一个国王怎么能做的如此憋屈？！

都怪阿蕾娜！都怪克莱尔！都怪卡尔！

到最后，他还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贵族们退下之后，留下来的人才是真正派的上用场的人。

苍炎剑圣，以及诡秘水晶的三名协力者，还有德隆家的家主。

他笑了。至少他坐上王座了不是么？

“哼，无妨。水晶的诸位。我的姐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德隆，召集你的军队吧，你儿子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但我答应你的我绝不食言。”

德雷克站起来，透过破碎的宫殿顶端望向天空。他伸出手，仿佛这苍穹都在他手中。

卡尔终于带克莱尔跑出了王都，来到了森林之中。

他再也跑不动了。

“克莱尔大人，安全了。”

卡尔坐在一边，而克莱尔则望向远处燃烧着的王城一阵无言。

黎明之光破开黑暗，而克莱尔那孤独的身影在光与暗的交替中一阵模糊。

突然间，少女的脸颊上落下两行泪。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哭泣。

她怎么能不哭呢？她一无所有了。姐姐也好，归宿也好，就连那唯一可以栖身的鸟笼也被焚尽。

但她真的一无所有么？

克莱尔背后传来的温暖给了她答案。

她缩在了卡尔的怀里，像只无家可归的小鸟。

只有在卡尔的怀里，才能从黑暗中找到温暖，才能让她决了堤的感情得到宣泄。

“卡尔……我该怎么办？姐姐也好，兄长也好……我已经……”

克莱尔说到最后，只剩下了呜咽。

她曾想做一个傀儡公主，听从德雷克的命令，换来一个好的解决。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随着火焰被焚烧殆尽，没有任何意义。

这感觉就像被漆黑的深渊吞没，迷茫得找不到一丝方向。被孤独所笼罩，因绝望而窒息。

说到底，我又算什么呢？王国的公主也好，姐姐哥哥的妹妹也好，我什么都没能做到啊。

“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卡尔，我该怎么做？”

克莱尔抬起头，冰蓝的眸子里充满着迷茫与不安。

她紧紧抓着卡尔，好像一松手就会卡尔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这让卡尔一阵心碎。

他想直接抱住她，亲吻她，带她远走高飞。他知道，这时这么做克莱尔一定会答应他。

两人隐姓埋名度过平凡而幸福的一生，那便是卡尔的愿望。

但是，那只是我的一己私欲啊。克莱尔大人，真的会幸福么？

卡尔怎么也忘不掉在克莱尔的一袭绯色衣裙，忘不掉她在阿蕾娜怀抱中的幸福表情，忘不掉她发誓要阻止德雷克的坚毅神情。

卡尔放弃了。

克莱尔大人的幸福不在我这里，她的命中更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卡尔发誓不会成为第二个德雷克。

随后他松开了克莱尔。

即使他知道这么做，他便再也无法得到克莱尔的爱。

他轻轻地扶住了克莱尔的肩膀，温柔地道“不管克莱尔大人想干什么，我都会陪您走下去。复仇也好，远走高飞也好，只要您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但是，这条路需要您自己决定。”

“我……”克莱尔的神情充满了迷茫。

“没关系，即便现在找不到答案，但请您以自己的意志迈出脚步去寻找答案。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您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陪在您的身边——以我的生命发誓。”

克莱尔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惑。

但她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艰难却又坚定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嗯。”

卡尔如释重负。

这时，克莱尔又不安地抓住他的手问道“卡尔，做我的契约骑士吧。”

“我……”

“不论如何，我的道路都不能没有你。”

只有这句话，克莱尔说得坚定无比。

于是卡尔也笑着回应。

“嗯。”

“……还少了点仪式。知道契约骑士的誓言么？”

卡尔点点头，不由苦笑，这位小公主该说是纯情还是中二呢？

不，或许她只是缺乏安全感吧。

卡尔不讨厌这种仪式感。不如说，面对公主大人，仪式不是理所当然么？

于是，卡尔跪下来小心地捧住了克莱尔的手。

“我，卡尔•奥古斯汀向您，克莱尔•菲尼克斯，向那天空森林河川与火焰的司掌者——百鸟之凰朱雀，以及琉璃女神起誓。

我愿成为您谦卑的奴仆，将此生荣耀只献您一人。

我愿牺牲自我，成为为您抵御死亡的坚盾

我愿英雄无畏，成为为您划破黑暗的利剑

我愿怜悯弱小，成为为您播撒仁慈的使者

我愿忠诚不叛，成为为您排忧解难的知己

我将作为您公正的天平，确保您的心始终如一，我将作为您灵魂的伴侣，陪伴您的心不不离不弃。

从今以后，至死方休，我的心脏和灵魂都只属于您。”

卡尔吻向克莱尔的手背，只是作为回应，克莱尔没有按照仪式规定吻他的脸颊，直接吻了他的唇。

温软的触感中夹杂着淡淡的樱花清甜。

卡尔突然想道，待了啦热夺回王位的那一天，自己的心意或许……

算了，不想这些了。现在，他也不想思考这么多，他只需要做绯炎公主的契约骑士就够了。

拂晓已至。绯炎凰女的传奇，已奏响了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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