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一片黑暗,只有舞台上一束灯光打下,灯下一人略施薄粉,一身白衣,面色哀怨,幽幽怨怨的唱着: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唱到伤情处,泪眼婆娑,涕泗横流,惹得台下三五观众也跟着一起抹眼泪。
貂蝉叹了一口气,她坐在最后面等着,这哀哀怨怨的曲调飘入耳中,或伤情,或悲情,但在她听起来好像催眠曲,不知不觉竟觉得有些困意,就坐着点头打起瞌睡。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手提画戟,径入一园中,心头止不住的跳动,既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水影舞动,薄云飘零,一单薄的身影正在水边暗自抹泪,看那侧影,分明就是她本人那!她正要上前,却突然被人摇醒。
貂蝉睁开眼睛,结果差点被吓了一跳,只见一张白惨惨的脸正在漆黑的剧场里跟无常鬼似的直勾勾的瞪着她!
貂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扬起手,一巴掌拍在那“鬼”的脸上,只见那“鬼”都来不及惨叫,打着旋撞到四排座椅,直接撞到台下。
“真是活该,谁叫要吓唬貂蝉姐来的?”
子义蹲在舞台边上,一脸幸灾乐祸看着下面,貂蝉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满脸涂粉,一身白衣跟个吊死女鬼似的,正是刚才在台上唱曲儿的陈到。
话说陈到为什么在这里扮女人唱曲儿呢?
这就要从时局和个人两个角度出发。
自从张角那群变态萝莉神棍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萝莉无敌”……咳,是“天下大吉”的旗号造反之后,一向一身浩然正气的“大汉曲协”就呼吁朝廷,取缔那些跟太平道一样“庸俗,低俗,媚俗”的表演形式,免得又有人妖言惑众,聚众暴乱,因此最近民间的娱乐活动就越来越少,除了闭月楼“高雅”的《霓裳羽衣钢管舞》表演之外,就只剩下这些本来没什么人听的清词唱曲儿了。
这种曲艺形式一般都是由男人作女装打扮,唱一些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无病呻吟,喜闻乐见的小曲小调。
然后,个人来说,为什么陈到会来这里唱曲儿呢?两个字:打工。
因为某些原因,貂蝉和陈到欠了闭月楼一大笔钱,她自己的那部分,只能靠给闭月楼打白工来赚取,而陈到就不行了,因为他是男人,怎么说也没法在闭月楼打工吧?不过“好在”花姐和作“人口中介”的人很熟悉(其实就是人贩子……),她擅作主张帮陈到签了“卖身契”,让他乖乖在这里唱曲儿赚钱。
其实那个女人顺便也把赵云和子义一并卖了,只不过那两位的条件实在没有陈到好,虽然这三兄弟都是相貌堂堂,但各有特色。
陈到相貌俊秀,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有种书生气的感觉(他自己把这称为自己的“人设”)。
而赵云威风凛凛,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武将的气息非常浓厚,当然,这不是他不能上台的关键,而是他有那么一点自我意识过剩,俗称“中二病”。
至于子义,年纪太小,而且性格比较调皮,沉不住气,不好管教。
于是就独独拎出陈到上台,而其他两人就干些杂活什么的。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到是三兄弟里唯一一个对穿女装一点都不抵触的,自从上次潜入张角姐妹的化妆间之后,陈到对自己的女装扮相就空前的自信,还时不时大言不惭的说:“我陈叔至要是以女演员出道,天下的优伶都不足惧尔!”
其实按理说,他们师兄弟应该是沦落不到要靠打工还钱的,本来陈到是想带着赵云回并州交差,然后让师父帮他们把债给结清了,毕竟是为师父找回子龙师兄才落下这么多麻烦的,给“报销”一下也是应得的嘛!
但黄巾之乱让洛阳到并州的交通中断,他们只好暂时滞留在洛阳城,然后在滞留洛阳的第二个星期,他们又碰上了新的麻烦,那就是荆州黄家的使者找上门来,向赵云讨要“月照疾风”——也就是黄家的大小姐月英亲手打造的机关神驹,但那东西早就被张角给炸掉了,他当然拿不出来,于是对方就给他限令,一个月内要么按照造价还钱,要么就乖乖去荆州“入赘”。
简单来说,要么还钱,要么“卖身”。
本来赵云想开溜,但据陈到说那个荆州使者贼的很,虽然要说武艺可能打不过赵云,但是那家伙简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着赵云,目光几乎是一刻不停的黏在赵云身上,让他想走都走不了。
而那使者“大黄”(陈到语)疲倦了的时候,陈到就会暗自盯梢,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子义通知大黄,毕竟在不能让赵云溜走这件事情上,他跟大黄的利益是一致的。
当然,赵云是不知道他师弟这些暗地里的勾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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