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正面遭遇

人类联合王国/血族氏族联盟边境.欧克山脉

鲜血顺着那长矛滴下，半兽人的头颅插在长矛上，伊凡注意到了这鬼东西，身下的马匹不断刨地，而伊凡则巍然不动，环顾着这座营地。

半兽人的营地，曾经这里也许充满了半兽人，但现在，只剩下了尸体，那些半兽人的尸体散落在四周，甚至还有的已经四分五裂，似乎被什么东西来回攻击。

这个地方充满了血腥味，以及死亡，“有时血银军团很难控制。”乔治拉着马缰，出现在伊凡身旁，也看着这一幕。

被长矛刺穿的尸体，头颅被斩首挂在墙壁上，鲜血喷溅在墙壁上，一次屠杀，半血族对这些邪恶生物的屠杀。

联军的战士们列队从指挥官们身后踏过，但无一例外，都看着这一幕交头接耳，伊凡听到那么他们的低语，伊凡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相信德古拉，就像我相信你，乔治。”伊凡拉过马头策马踏出，乔治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是，大将。”

军旗飘扬在那入长龙般的队伍中，人类的军团，提着盾牌，身着坚甲携带利刃的士兵们，肩并肩行军在这山谷中，两侧便是那巍峨的欧克山脉。

炮兵的轰击声似乎小了许多，这是因为联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脱离了炮兵的有效打击范围，而推进的炮兵阵地尚未构建完成，相信我，要拖着那些大家伙进入山区，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但他们似乎也完成了任务，在前期的进攻中，半兽人和血族的反击非常微弱，联军在仅仅损失了不到一万人的情况下，便打入了国界，推进了几十公里。

伊凡骑在马背上，踏步在队列一侧，身着华丽军服的火枪手们扛着火枪，鼓手敲着鼓点，士兵们伴随着昂扬军乐的节奏，踏步前进，那装在火枪上的刺刀时起时落，如同波澜壮阔的海潮，那刺刀组成的海潮。

火把照亮着四周，这里毕竟是永恒的黑夜，除了军列之外，四周还攒动着零星的火星，骑兵们，这些哨戒骑兵部署在四周，为大部队提防着来自四周的袭击。

你有没有注意到了一点？联军的队列排列的顺序，常规步兵将弓箭手夹在最内层，反而是近战最差的，没有装备铠甲的火枪手位于最外围。

这样的布置并不是随意布置的，这是伊凡的战术，一旦敌人发起冲锋，弓箭手便会进行覆盖射击，而当敌方冲到数米内时，火枪手便会整齐的开枪，射杀第一二排的敌人，随即常规步兵，那些身着坚甲手持武器的步兵便会加入战斗。

伊凡曾用这样的战术，在部落战争开始的第一次风暴平原战役中，击败了兽人大军。

而现在，大将身边却没有什么护卫，仅仅只是一人，但依旧足以。

相信我，没人会自信到去挑战骑士王，乔治。

乔治摁着腰间的剑柄，扫视着身侧的军列，尤其是那些紧随着步兵队列后的圣骑士队伍，那些被火光照亮的金色铠甲，以及他们坐下那健硕的龙骧马。

“你觉得正常吗？”乔治自顾自的问道，“当然不正常，德古拉在计划着什么，他不会放任我们行军在这里。”

伊凡似乎自信，当然，他很了解古拉格，这两个老对手，一二次血族战争就是老对头，第一次血族战争，古拉格让伊凡吃了大亏，而第二次伊凡则回赠了这位“老友”

可以说，他们是真的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对手。

“他肯定在策划反击，中线的进攻被萨尔氏族，以及半兽人军团遏制在了血月城，古拉格不在那儿。”伊凡皱着眉头。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血银军团也在中线，这支让德古拉吃过大亏的部队，现在中线都打到永夜城，八十公里内了，德古拉却不在哪儿？那会在哪儿？

“大人。”高举着火把的骑兵策马而来，直到到了伊凡面前，才停下马匹，“是什么紧急的情况，士兵。”伊凡问道。

“半兽人，将军阁下，半兽人从山上冲下来了。”骑兵指着右侧的山谷，伊凡向哪儿望去，是的，那些警戒的骑兵在移动，火炬在高速移动着，他们在躲避着什么，这是一个警告。

乔治来到伊凡身旁，也望着那个方向，“这就是反击？”显然，的确是这样。

“乔治，带着你的人，以及骑兵到侧翼去，等待正面接敌，然后冲进去打乱他们的进攻。”没有过多的寒暄，伊凡便开始部署起了安排。

乔治拉起马缰，龙骧马踏起前蹄，如巨龙般鸣叫着，无需多言，乔治已经策马而出，“骑兵，跟我来。”

乔治从骑兵编队一旁冲过，圣骑士们已经从侧面饶出，跟随着骑士王向黑暗中奔去，沉重的龙骧马踏着马蹄，如天启四骑士将另一般，颤动着大地。

不知他们，队伍中，数量上千的骑兵也已经调转马蹄，跟随着圣骑士们冲入黑暗，就像仿佛数千年前，人类的先祖们，也在圣骑士的率领下，策马冲进黑暗，踏上了神圣的远征，那也是与血族的战争，如今还是。

圣骑士的金色披风，以及骑兵们的红色披风，消失在了黑暗中，唯有马蹄声，依旧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刷着黑暗，发出轰鸣声。

“孩子们！降下天谴，奥尔和亚瑟的利刃握在你们手中，无畏从冲向黑暗！死亡属于我们的敌人！”神父又开始唧唧歪歪的念叨着，就在那队伍的马车上，那十字架可真是明显。

“让那白痴给我滚到一边去！各方队指挥官，让你们的人准备，火枪手和弓箭手准备！让那群**来送死吧！”显然，相比起神父，伊凡更善于鼓舞士气。

士兵们拔出利刃，拍打着盾牌，那金属的碰撞声伴随着欢呼声，如雷霆般，“两队变一队，向右转！”身着鲜红色军服的火枪兵指挥官，拔出指挥剑，高呼道。

另一侧的火枪手们从步兵的缝隙中冲过，加入到了进攻一侧的火枪方阵，就在他们整队时，步兵们也开始如汹涌海洋中海水一般涌动。

他们聚集在火枪手身后，“都站好！听我命令！站好！”各方队的指挥员们，在各自的队伍中大喊道，一时间整个队列嘈杂不堪，就仿佛是集市一般。

“上旋！”弓箭手在命令中，已经架上了箭矢，拉满弓弦对准天空，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对敌人降下铺天的箭雨。

惨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乌云已经散去，半兽人们出现在视野中，那些丑陋的，狰狞的怪物，他们从山谷冲出，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他们的数量绝对上万！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反击。

伊凡皱着眉头，眺望着这如潮水般，无边无际的半兽人军团，他知道古拉格想干嘛。

“想打亨利三世湾？真是个好主意，弓箭手！”既然知道了敌方的企图，那现在就该反击了，随着伊凡的命令下达，弓箭手连队的指挥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射击！”

从将军到班长，命令逐层下达，而效果便是铺天的箭雨如雨点般射出，那些黑色的箭矢甚至挡住了月光。

箭矢落在半兽人的队伍中，那个瞬间，无数人倒下，他们被贯穿头颅，射穿身躯，有的倒在地上被射成了蜂窝，而还有的人受伤倒下，却被身后依旧战吼着冲锋的战友踩死。

“极速射！”弓箭手们再次拉起弓弦，射出了箭雨，人类弓箭手的确没有精灵的准头，但他们可以依靠数量，打出压倒性的火力覆盖，在大兵团作战时，这往往比精灵的精准射击更加可靠。

无数的箭雨从空中落下，无情的屠戮着这些半兽人，但是这些生物依旧一个接一个，嘶吼着向前冲锋，毫不畏死。

就这样，顶着人类的箭雨，半兽人们冲到了人类军阵前数米，现在该伊凡的王牌上场了。

“前排蹲下！举枪！”第一排红杉火枪兵蹲下，为身后的火枪兵让出位置，而紧接着，两排，那漫长的火枪兵阵线整齐的举枪，很快，由步枪组成的墙壁便组成了。

兽人还在冲锋，那些狰狞的怪物嘶吼着，向人类发起冲锋，而火枪兵们却巍然不动，似乎身前全然没有那些，几乎快要撞上来的兽人军团，火枪兵都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火枪的准头太差，如果单个开火很难打中目标，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阵排，整齐的开火，像一堵墙铺上去。

“开火！”指挥官大吼道，随着他的指挥刀落下，扳机总算是扣下了，伴随着惊雷般的炸响，一道道火光在枪口闪现，在那个瞬间，火光照亮了他们射手的脸，半兽人可以在那个瞬间看见那一张张脸。

但在下一刻，子弹便已经飞上，如割草般打翻第一排的兽人，紧接着是第二排的，血花喷溅而出，而这倒下的两排兽人，也迟滞了兽人的冲锋。

“顶上！快！快！”军士长大吼着抄起盾牌，带头从火枪手方阵间的缝隙冲过，与他一样，那聚集在火枪手后的步兵们，如奔腾的溪流般，从这狭窄的通道中冲过，他们聚集在火枪手阵列前。

盾牌在第一排重重叠叠靠在一起，而更多的士兵们则是提着盾牌，拔出武器，聚拢在第一排战友身后，准备展开杀戮。

在兽人眼前，那铜墙铁壁已经建立，由盾牌组成的，绵延整个山谷南北的铁壁。

“坚守阵地！”随着指挥员的大吼声，兽人撞在了盾牌上，无数的粗糙武器捶打在盾牌上，冲击力企图逼退盾牌手，但身后的战友们，依靠自己的身体，为第一排的战士，建立起了靠山，让他们依旧稳稳的屹立在第一排。

“打！”掀起盾牌，联军士兵从盾牌后刺出利刃，他们刺杀着身前的兽人，依靠他们的尸体作为缓冲带，拔回利刃，重新闭合盾牌，当下一名兽人冲上来时，他将再次面对铁壁。

当然，有的新兵动作太慢，被下一个跨越而来的兽人撤出盾牌阵，斩杀而死，而当他倒下时，便会立刻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封闭防线。

周而复始，就这样，在这里倒下的半兽人尸体，与人类的尸体重叠在一起，但兽人始终无法突破防线，他们落后且死板的战术使他们伤亡巨大，虽然血族丝毫不在意半兽人的伤亡，这些魔法生物是可以制造的。

这些数量庞大的半兽人聚集在盾牌阵前，不断的捶打着盾牌，死亡又或是杀敌。

军士长拿起哨子吹起，第二排士兵间裂开了一道缝隙，而第一排的士兵们向后渐渐退去，依旧抵挡着兽人的打击，但他们最终从缝隙间退出了一线，他们已经疲惫不堪，退下了一线，而早已准备的第二排士兵，在第一排还活着的人退下后，立刻向前跨出一步，组成盾牌阵，继续作战。

“以神皇之名！”马蹄声排山倒海般响起，骑兵们已经完成了迂回，是的，在圣骑士的带头下，沉重的马匹带着坚甲撞入兽人的队伍中，骑手侧身挥砍着，斩杀一个个敌人。

如海啸般，两侧挥舞着利刃的骑兵冲入了兽人队伍中，乔治翻身下马，一剑便砍下了数名兽人的头颅，随即便又从腋下刺出利刃，当即贯穿了一名兽人的胸膛，抄起他的武器，又抛出砍翻另一个倒霉蛋。

圣骑士们都下马了，他们金色的盔甲在那漆黑的潮水中，显得格外显眼，龙骧马们从主人身边离开，撞出一条通道。

圣骑士们挥舞着利刃，以女神和神皇之名斩杀敌人，而伴随着的便是一具具尸体倒下，骑兵们与圣骑士肩并肩战斗着，他们打乱了兽人的队形。

与人类正面交战的兽人们显得不知所措，这便是伊凡想要的。

大将翻身下马，既然拔出腰间那维斯利亚钢剑，国王赠与的王者之剑，这还不算完，这个统军将帅既然双手握利刃从步兵队列中冲过。

无需多言，士兵们便收起盾牌，为大将让路，“冲！干死这帮孙子！”抄着粗口，伊凡从一名倒下士兵的缺口中冲出，出来便是一剑砍断上来半兽人的手臂，又是一剑砍断双腿，最后刺入他的胸膛。

维斯利亚钢剑，斩杀半兽人，犹如砍瓜切菜，“跟着将军上！”有人大吼着，一盾掀翻兽人，利刃刺入他的脖子。

很快，一直处于防御状态的人类阵列，转入了进攻中，盾牌阵收起，人类士兵们嘶吼着杀入了兽人之中。

伊凡扯下碍事的披风，随手扔在地上，转身砍翻敌人，有一个扫堂腿踹翻手握战斧的半兽人，紧接着一剑斩断他的头颅。

“怎么样？很多年没这样打过了吧？”乔治将审判之剑拔出兽人的胸膛，与伊凡背靠背站在一起，他们身边早已打成了一片混战，人类士兵，圣骑士与半兽人厮杀在一起，到处都是战吼与惨叫，血腥味扑鼻而来。

“依旧让人热血沸腾，劳资可没老的不能动！”大吼着，伊凡狂笑着斩断了冲来兽人的双足，一剑刺入其胸膛。

通常将军都会位于军队之后，指挥作战，而不是加入战斗，而伊凡显然不是个正常的将军，而这也有利于鼓舞士气。

瞧，布列斯特战役后，怒熊军团补充的新兵们，现在战意正浓，全然没有之前的胆怯，无畏的与敌人厮杀在一起，视死如归，这就是一个指挥官的指挥艺术，身先士卒。

但有时，如果翻水了，那就会导致战线奔溃，恰巧，伊凡不是一个只能靠士兵保护的指挥员，他可不是那些老家伙，而且他身边还有骑士王。

利刃挥上，审判之刃伴随着锋利的剑锋，瞬间将数个兽人拦腰截断，骑士王起身利刃一挥，直接打碎了企图偷袭者的剑，一个迂回，这个家伙便身首分离。

但这时，似乎也有什么该死的东西加入了作战，不远处的人类士兵被抛到空中，还不是一人，是数人，他们被抛弃，狠狠的摔在地上，惨叫声在那里响起，络绎不绝，其中甚至有兽人的。

一柄还握着断手的利刃从空中飞来，插在了乔治和伊凡身前。

“那是什么鬼东西？！”伊凡咒骂道，而乔治则逐渐冷下脸，“古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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