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旁的屋顶上,两个男人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其中发生的一切,新来的客人们与孤儿院的院长,福特女士,但当然,他们更多注意的是两个人,阿尔斯和安娜。
“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阿历克斯打趣的说道,“什么?”贝尔双手抱怀,俯瞰着教堂中的一切,喷泉前打闹的孩子们,铁匠铺中敲打的大男孩们,哦当然,还有围在一起纺织的姑娘们,他们都尽收眼底。
“两个怪大叔,贼猥琐的那种。”阿历克斯苦笑着说,贝尔差异的瞟了他一眼,不屑的翻白眼,“你是还行,别拉上我,我还年轻。”“八千岁叫年轻?”
阿历克斯捶了一下贝尔的胸口,笑着说,而贝尔则是一把推开他的手,很是不屑,“是啊,你这个两万岁的老妖怪。”
我说过吗?他们曾经的三人组都是一群老妖怪,但贝尔有一点的确没说错,他的确是最年轻的,梅赛德斯都是九千岁的老怪物,阿历克斯就更不用说了,两万岁!经历了几乎整个黄金时代,血腥纪元和新纪元开始到现在的终极老怪物。
“那你这个八千岁的老怪物,怎么就不敢去见见自己的女儿呢?年轻人要勇敢一点嘛。”阿历克斯掏出酒壶,看着钻研者笔记的安娜说道。
贝尔沉默了片刻,无声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所以你把她放到了福利院,还给她留了一本你的笔记?”
阿历克斯瞟了一眼贝尔,这个沉默不语的老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陈年往事,“我们都做错过很多事,无可挽救的事,伙计。”
“但现在这丫头不是很让你骄傲吗?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像不像当初的某个混蛋小子?”阿历克斯打趣的笑着说。
这让贝尔也不由得苦笑了出来,“是啊,她和他的父亲很像,却又很像她的母亲。”说道这里,贝尔的兴趣低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他们的头发和眼睛都很像,都是绯红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艾丽丝.亚历山大。”
“是艾丽丝.格莱乌斯。”阿历克斯平静的说道,贝尔愣住了,看着老友无声的笑了笑,“是啊……一切都像是还在昨天,你和赛伦也是。”
听到赛伦这个名字,阿历克斯拿起酒壶的手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似乎总是很快不是吗?一切都还仿佛是昨天的,还记得我们一起打的海怪吗?”
“记得,有两千年了吧?当时还是热那亚的君主,他们都还没有变成联邦的时候,请我们去打的,仿佛也没过去多久。”
时间是一个奇怪而致命的东西,他会吞噬一切,山川,河流,钢铁和树木,一切都逃不过它的消磨,人更是如此,不是所有人都是他们这种老怪物。
贝尔还记得那个姑娘,那个美丽的莫拉姑娘,绯红色的长发,和轻盈的长裙,那场邂逅似乎就在昨天,阿历克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不得不说阿历克斯的确是个真正的朋友,他们很多时候都在一起,虽然有一段时间两人分开过,但在更长的时间内,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共同游荡在这个世界上见证一切,面对共同的困难,互相帮助,当然就有追女孩这一点。
“我还记得你们相遇的那天,在部落地区对吧?”“嗯,霜狼氏族的领地,她当时的车队被几匹铁颚狼袭击了,就剩她一个,我们救了她。”
“其实也没多久不是吗?三十年前吧?”是的,三十年对于这两个家伙来说,真的是眨眼之间,甚至一百年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瞬即逝。
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凶恶的饿狼,躲在马车顶部,被包围的姑娘,以及骑着马从森林中冲出,一剑砍下巨狼头颅的游侠,哦,当然,还有跟在其后活生生把铁颚狼撕碎的家伙,那金色的利爪那天染成了红色。
那天的相遇似乎还历历在目,贝尔想到了另一个姑娘,一个相遇无比相同的姑娘,她叫赛伦,赛伦.暴风,阿历克斯的妻子,一个人类,很有趣不是吗?一个人类和一条龙?
阿历克斯很少谈及那段往事,那段千年前的往事,那让贝尔为之吃惊的往事,至今依然如此次,但贝尔知道,阿历克斯不想谈,他不想谈及那段故事,更不想谈及之后他所犯下的错误,但他并不是在回避。
贝尔知道,他是亲历者,当时他也在场,和阿历克斯在一起,还有那两个孩子,该死的,他们姐弟俩现在也有出息了。
这是他的错误,他当时没有保护好他们,虽然阿历克斯从未责怪过他,但他知道,老友的感受,所以他也不会去轻易谈及那段往事。
但那两个孩子现在也有出息了,勇敢而冲动的弟弟现在成了沉着冷静,意志犹如钢铁的守夜人司令,现在的罗柏,曾经的松加德。
那个文静,睿智机灵的小丫头,现在也成为了防火女,看护着这个世界的希望,成为了她一直想成为的正义守护者。
贝尔和阿历克斯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从只言片语中,他们知道他们经历的一切,那难以想象的经历。
磨难会历练一个人,贝尔再清楚不过了。
“为什么把阿尔塔的故事留给她?”阿历克斯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不知道怎么与孩子相处,我将她留在了孤儿院,总想给她留下些什么。”
“我想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阿历克斯瞟了一眼老友,微微点头,“我知道,所以你在艾丽丝难产死后,将她送来了这里。”
说道了这里,贝尔再次地沉了下去,“嘿,那不是你的错。”阿历克斯安慰老友说道,他将自己的酒壶递给了贝尔。
后者愣了一下,差异的看着阿历克斯,这家伙可不常把自己的酒让给别人,贝尔笑了笑,接过了酒壶扒开塞子,猛灌了一口。
这的确很有效,书中的故事,那一篇篇冒险的故事,贝尔有这样的习惯,他会将自己见证和经历的一切写在日记中,这导致那本日记真的挺厚的。
安娜小时候便经常抱着这本书,看着其中的故事,无比的向往,想象着自己父亲的样子,那个她心中的偶像,那个强大,睿智的游侠,当然,也有阿历克斯的部分。
但阿历克斯与贝尔不同,他时常会来看看这个丫头,有时是在孤儿院,有时会在她遇到麻烦时来帮助她。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安娜相遇,小姑娘知道阿历克斯后,兴奋的问着无数的问题,他们的冒险和一切,当然还有他的父亲。
“孩子,你的父亲是个真正的游侠,和所有的游侠一样,勇敢,睿智和好奇心,我想你继承了和一点,他是个有趣的家伙,这本书中藏着我们的秘密,去探索吧,也许你会发现你从未想过的秘密。”
就是这句话,让这本书在安娜眼中,不在单纯的是故事,而是藏着秘密和宝藏的藏宝图,而那该死的又正好是安娜十五六岁,年轻活泼,叛逆的年龄,她就拉着自己的小跟班,皮迪尔克一起探索着秘密,时常闯下麻烦。
“他们很快就会到诺德山了,阿尔塔就在他们眼前了,我记得你答应过那孩子,会告诉他那段错误。”
贝尔轻声说道,看着沉默不语的老友,贝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你无法挽救自己的错误,但你可以弥补,你也的确这么做了,老朋友,面对它,就像你告诉我的。”
“我知道,我会告诉他的,克罗那个混蛋已经让他见证过了,藏也藏不住了。”“就像他总说的,“命运会找上你,无论你如何躲避,隐藏,它终于找到你,直面它,那是你的命运。””
“我可不想管那个神棍,总是给我打谜语。”阿历克斯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的说道。
“在命运的注视下,有些人会屈服,但我绝对不会屈从,穿过荒野和草地,躲藏,隐蔽,永不忘记我的名字,在命运的注视下,畏惧每一张熟悉的面孔,狼群的伤口依然露在外面,回到那凛冬。”
“在众目之下,我们以面示人,在众目之下,在伪装之下,坚守我的姓名,灯光熄灭,在巨龙的守护下,穿过溪流和桥梁,在这次狩猎中,滴水石穿,幼兽终便凶恶,回到那凛冬,雪之舞,魂之形,泪之祭坛,在众目之下,在伪装之下,坚守我的姓名,回到那凛冬。”
贝尔缓缓的唱道这首诗歌,听上去像是吟游诗人的诗歌,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克罗唱的,关于那孩子的诗歌,看上去是他自己独创的,但也还是打着谜语,这个神棍总是这样,有话不知说,硬是要打各种谜语。
阿历克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不能弄死他,希望他别继续给我找麻烦吧,走吧,我们去处理一下这些孩子造成的麻烦。”
阿历克斯张开双翼,振翅而起,贝尔看着远去的老友微微耸肩,也滑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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