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爆炸声与士兵的拼杀声回荡在寂静的修道院之中,那声音游荡于要塞的走廊之中,游荡于每一片砖瓦之间。
西格玛站在那火盆前,仰望着那高处雕刻着的巨大雕塑,那是审判天使的雕塑,神皇的行刑官,炽天使的统帅加百列的雕像。
修道院之中只有西格玛一人,只有他一人站在这里,仰望着那永恒之火信奉的神,他们信奉的信仰,西格玛可以听见那拼杀声,他知道那拼杀声离这里越来越近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也很清楚。
但西格玛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而是出奇的平静与坦然,似乎这个北方的独裁者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般。
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半辈子的风云激荡,万人之下的宏伟霸业似乎也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就如太阳总会下山一般,无论你多么依恋那黄昏前的光芒,那太阳总会下山的,而第二天又是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的时代看来已经结束了......”西格玛轻声说道,身后修道院的大门被推开了,沉寂的环境被打破了,喧嚣声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修道院,光芒刺破了拂晓前的黑暗照射而入,照亮了那捶地的旗帜,那红地毯与一切精美的浮雕,也照亮了那踏入修道院之中人的脸。
西格玛转头看去,渡鸦就站在修道院门前,在晨光之中踏入修道院之中,只有他一人踏入了修道院之中。
“德利莎骑士没与你一起来?”西格玛笑着说,背着手看着走来的渡鸦,“我让她在外面等着,你和我得亲自解决一些问题。”
渡鸦说着扒出了背上的钢剑,他停了下来,站在了西格玛十步开外的地方,犹如莫拉的牛仔对决一般,两人互相间隔十步距离,正午的太阳照射在当空,只待钟声敲响,两人拔出佩枪随着枪响,胜负分明。
“的确,你和我的确该二个人解决一下问题。”西格玛说着突然将手插入燃烧的火盆之中,从烈焰之中抽出了一柄权杖,或者说是法杖,那朱红色的水晶显而易见是魔法水晶。
“你爱塞西莉亚吗?”渡鸦说着举起了剑,“我曾经爱她,现在也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西格玛说着猛地挥舞起法杖,一条火蛇一般凭空飞出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渡鸦。
渡鸦侧身翻滚而过,又双腿蹬地一个后空翻闪过了下一次烈焰从天而降的轰击,“为什么出卖她?还有你自己的女儿?”
说着,渡鸦随手从一旁台桌上抓起两个杯子,快速画上猎魔人法印后将其扔出,那杯子砸向了西格玛,后者在身前画出了一个圆形,火盾浮现在了身前,当杯子与之相撞时猛烈的爆炸发生了。
西格玛手一挥,将那混合起来的巨大火云从身前清除,而当一切视线变得清晰时,渡鸦已经杀到了西格玛身前,纵身跃起,一剑劈向了西格玛的头。
“因为我必须那么做!”西格玛怒吼着,用杖身挡在了身前,格挡住了渡鸦那足以致命的攻击,他怒视着渡鸦的眼睛,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你以为那很容易?!放弃自己爱的女人和孩子?!”
西格玛说着右手抡起,猛地拍打在了法杖身侧,巨大的火团凭空暴起,将渡鸦推开了数米,后者被弹飞后踩着那石柱安然落地,随后扯下一旁盔甲手中的长枪,猛地扔向了西格玛。
后者法杖一敲,火墙出现瞬间溶解了那柄长枪,“但我必须那么做!这世界的一切都需要改变!而那需要权利!巨大的权力!”
“所以你以肃清女术士和法师为借口,大量的清理异己,同时以恐惧和狂热获得信徒的狂信,从而独掌大权,那怕这会让你的家人也死于非命。”
渡鸦说着一脚踹断了一旁的蜡烛支架,抡起那半截的金属支架扔向了西格玛,后者挥舞起法杖敲飞了那袭来的飞行物。
“是的!那怕加上我的命也在所不惜,我已经见过太多因为制度腐朽的悲剧,行事效率低下,贪腐横行,放弃人民!这一切都需要改变!”西格玛说着又射出了一道火线,渡鸦闪身移开躲过了攻击,而那盔甲被打中了,瞬间被烧出了一个窟窿。
“塞西莉亚会明白的,安妮也会理解的!这是为了众生,我们的理想!”西格玛狂吼着,犹如一头怒狮一般,“只有强权才能带来秩序,才来带来革新,而强权需要牺牲,那怕牺牲无数也是值得的!这是为了更多的人!”
西格玛不断的射出烈焰,那一条条火蛇犹如子弹一般射穿那一排排的长椅,点燃那悬挂着的旗帜,烈焰在修道院之中燃起,一切都被点着了,火焰顺着旗帜燃起点着了那丝线与地毯,排排长椅在如火海一般燃烧着,熊熊烈焰正在吞噬修道院。
西格玛根本没想过活着出去!他知道已经城破,自己根本没有活着的希望,他更不想让自己耻辱的被审判,在哪广场之上屈辱的被绞死。
他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上,顺手还要拉着渡鸦一起陪葬。
“而你改变了什么吗?永恒之火依旧如此,在曾经永恒之火还无法干涉政局,腐败范围有限,而拜你所赐,整个北方都已经烂透了。”
渡鸦说着如闪电一般冲向了西格玛,不断的快速移动躲避着一道道火线,在火盾前下滑而过瞬间起身从下而上斩杀西格玛,好在后者及时用法杖末端挡住了这一击,不然他恐怕已经是两节了。
“这需要时间,猎魔人,帝国不是一天建成的,起码我不像你,放弃伊鲁伯,放弃自己的朋友,伤透塞西莉亚的心,我会直面问题,然后解决它。”
“你和我都好不到哪儿去,我俩都是很糟糕的丈夫。”渡鸦说着,一脚踹在西格玛腿上,使其侧翻到底。
“我起码没让塞西莉亚这样四处逃命,到处都是想杀了她的人,让佣兵砍下她的头和她女儿的,只要结果而不过问过程,你想过那些混蛋会干什么吗?”渡鸦说着将剑顶在了西格玛的喉咙上,渡鸦的眼中充斥着愤怒,就像是那地狱的烈焰一般。
后者看着他的眼睛暴怒的鼻息着,“我没让她和她的女儿无时无刻都有生命危险,我更没有派人去自己的家里杀掉她们!”
渡鸦一脚踩在了西格玛的手腕上,在后者的惨叫中法杖从他手中滑落了。
烈焰在两人身后翻腾着,滚滚浓烟从大门与已经被高温炸毁的彩色玻璃窗中冒出,西格玛被渡鸦踩在地上,这一画面极具艺术感,就犹如千万年前,诸神黄昏之中神皇奥尔击败死神泽莫之时一般。
“你根本不是个男人,而是个懦夫,权力的欲望吞噬了你,你早已不是塞西莉亚爱着的西格玛,那个人已经死了,在你走进那权利的大殿之时就已经死了。”
烈焰照亮了两人的眼睛,那火焰已经几乎吞噬了整个修道院,炽热的热浪滚滚袭来,渡鸦的披风与西格玛的道袍之上也已经出现了点点的火斑,犹如殉道者一般。
“是的,我已经死了。”西格玛说着,但突然狂笑了起来,“那你也跟着我一起死吧!”西格玛怒吼着从身后扒出了一把做工精美的火枪,他将其对准了渡鸦,后者眼睛一蹬挥舞起了利刃。
枪响了,利刃也挥舞而下,西格玛终于停止了挣扎,他躺在了地上,仰望着高处那诸神的壁画,眼睛变得逐渐空洞了起来,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眼神。
渡鸦捂着自己脸上被子弹划过了伤痕,他很幸运,在子弹打穿自己脑袋之前撇开了头,虽然那依旧让他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痕,那总比脑袋没了好。
渡鸦看着那已经死去的西格玛沉默了片刻,他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摇着头,随后他便掀起自己的披风挡在头上冲入那滚滚翻起的火焰之中,冲向了那修道院的大门。
西格玛已经准备好赴死了,但他可没有,渡鸦离开了,只留下了那修道院之中燃烧的烈焰,加百列的雕像在烈焰之下屹立着,她凝视着地上躺着的人,那个如释重负的男人脸上露出着微笑,烈焰吞噬了了他,吞噬了他一切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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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利莎坐在那围栏之外的边缘,她摇晃着自己的腿,她离地面足足有十几米,摔下去绝对足以摔成肉泥,但她却不以为然,依旧坐在这儿,无遮无挡。
“完事了?”德利莎说道,她似乎知道身后同样翻过围栏的人是谁,那人也坐了下来,坐在了德利莎身旁让腿腾空于半空之中。
“完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渡鸦说着俯瞰着那浓烟滚滚的要塞,战斗依旧在继续,城门,城墙乃至每个街道之中都在继续着战斗,但很快就会结束的,当教堂的大火升空到最高处,点燃整个要塞核心,所有人都会知道那意思。
“谢谢你给我机会亲自了结这一切。”“说真的,你会忘了塞西莉亚吗?”德利莎问道,渡鸦撇头看着这个姑娘平静的脸沉默了下来。
他看着远方沉思了一阵笑着叹了口气,“如果我说会那绝对是在撒谎,我忘不了她,她是我的初恋,又怎会忘记呢?”
渡鸦如实说道,他再次看向了德利莎,后者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片刻后她也笑了起来,“挺意外的,你既然没讨好我。”
“那样撒谎你会把我推下去的吧。”渡鸦苦笑着说,德利莎也噗呲笑了出来,她靠了过来,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渡鸦肩膀上,“可能吧。”
渡鸦也搂着她的胳膊,两人就这样坐着,俯瞰着那地平线,光芒在哪地平线之上亮起,一个是代价结束了,无论这个时代是好是坏,但那已经结束了。
新的曙光已经升起,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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