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友

“渡鸦！我的老朋友！”霍克森大不走了上来，非常豪迈的向渡鸦抱去，而后者也没拒绝笑着蹲下了身子，两人拥抱在一起，一个胡须已经花白而另一个则一头灰发显得非常年轻，但德利莎知道渡鸦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年轻。

霍克森松开了渡鸦的，摁着他的肩膀打量着这个猎魔人，“你还是那么年轻，强壮。”

面对霍克森的赞许渡鸦则苦笑了一番，“我的老去不过是比你晚一些罢了，古树也有枯萎的时候，那不过是时间问题。”

“啊，我还记得在伊鲁伯的时候，你带着我和索林一起在深山中探险，我可还记得索林被那只翼手龙抓起来在空中乱晃时的惨叫。”霍克森回首着往事不由得笑了出来，那是一段美好的岁月，对于整个矮人种群而言也是如此。

“我听说西格玛被推翻了，塞西莉亚还好吗？”霍克森焦急的问道，渡鸦则笑了笑，向他点头示意，“放心吧，她很好，我在那之前把她送去中央王国了。”

霍克森松了一口气，老迈的符文大师抚摸着自己的长须回忆着那个女人，“塞西莉亚对我而言就像姐姐，她总是在照顾我，我们，矮人不会忘记她的友谊，她本可以来找我们的，来孤山，我和索林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她，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得问问我的斧头！”

是的，西格玛就算在疯狂也不会去与至高王为敌，那是无比愚蠢的决定。

渡鸦无奈的叹息着，“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听到这里霍克森也叹息了起来，“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为你们的事而遗憾，但那绝对不是你的错渡鸦，你做了你最该做的事。”

“我也很庆幸你们最后还是一起互帮互助，帮助她离开北方那个人间地狱。”

“陈年往事就叙到这里吧，你该认识她的。”渡鸦起身示意霍克森看向德利莎，霍克森也的确抬头与德利莎互相的视野撞在了一起。

“圣.德利莎，乔治之女，欢迎来到孤山。”霍克森注意到了德利莎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是一枚紫色的晶莹宝石，哪怕以矮人的标准来看也是无可挑剔的。

“那是你送的？”霍克森向渡鸦低语道，而后者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霍克森也点了点头，表现出欣慰和感叹，“我不是在责怪你，那么多年了你是该放下了。”

霍克森说罢向前走去，来到了德利莎身前伸出了自己的手，德利莎也自然而然的蹲下身来与霍克森握手，“我很荣幸，霍克森大师。”

渡鸦也向前走去来到了霍克森身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为北域之子，我知道你早已知晓他来到了孤山，没什么事满的住你，渡鸦。”

符文大师说着松开了德利莎的手看向了渡鸦，“你知道他是劳德的儿子，我们的朋友，索林的朋友，你很清楚索林不会允许你杀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索林已经辜负了斯塔克一次，他不会在来第二次，我很清楚这一点。”渡鸦说道，“但你知道预言的内容，放任他不管的结果。”

“我见过那孩子，他没有仇恨，没有杀戮的欲望，他是个好孩子，我很确信这一点。”霍克森极力为阿尔斯辩解着。

渡鸦知道霍克森也不愿伤害阿尔斯，他是劳德的儿子，在橡木盾远征队时劳德深受矮人们的尊敬，这些孤山的立国先祖们的尊敬。

劳德救过霍克森的命，不顾自己的危险跳下悬崖，在半空中拉住霍克森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一根暴露在外的藤蔓，在藤蔓即将断裂前也是先将霍克森送上去，自己在赶在最后一刻前爬了上去。

矮人不会忘记恩情，这是矮人引以为傲的优秀品质，矮人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在北方战争时矮人站边人类，提供了大量的热兵器给人类，人类才得以击败了北域。

但渡鸦很清楚，那场战争，霍克森和索林心如刀割，他们背叛了劳德，背叛了他的友谊，他们一直都在忏悔，尤其对索林而言。

劳德帮助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牺牲了自己很多东西，在最危险的时刻也没有抛弃自己，这是真正的朋友，而自己背叛了他。

索林一生都在为此忏悔，而现在救赎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帮助阿尔斯，以此来向劳德的在天之灵赎罪。

霍克森也是如此，渡鸦很清楚。

渡鸦蹲在了霍克森身前，谈了一口气，细细的倒出了自己得出的结论，阿尔斯与地狱的关系，没有一丝隐瞒，没有一点欺骗。

当霍克森听完了渡鸦的解释后他瞪着眼睛来回走动在雕塑之间，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急促的呼吸着。

德利莎看向了渡鸦投去了疑问的眼神，后者则示意其在等待。

“霍克森，我的老友你很清楚三眼乌鸦的预言也许会很匪夷所思，但几个世纪以来从不会出错，就像他预言索林会建立孤山一样，在那个时间段谁会相信？但你们的确做到了！”

渡鸦几乎是咆哮道，“霍克森！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地狱黑骑士，魔物，那孩子也许现在不是那样，但三眼乌鸦从不会犯错，我们会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霍克森猛地踏地，虽然年虽已高但霍克森的爆发力依旧无比强劲，直接一脚踏碎了地上的一整块石钻。

德利莎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渡鸦却巍然不动，注视着自己的这位老友。

他向前缓缓走去，“你是符文大师，矮人的第一学士，我知道你用理性思考问题，而不是和其他矮人一样靠一时冲动。”

“我曾经相信你，渡鸦，在伊鲁伯时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他救了我和我的家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从恶龙的烈焰之下。”霍克森缓缓的说道。

“现在呢？”渡鸦来到了霍克森身边平静的说道。

霍克森谈了一口气看向了渡鸦，看着那双猎魔人的眼睛，“我相信你。”

德利莎也松了一口气，看来霍克森想通了，这很难得，矮人的固执天下皆知，想让他们认可一件事非常困难，但很幸运，渡鸦做到了。

渡鸦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德利莎笑了笑，德利莎也选择相信渡鸦，从头到尾自己没插一句嘴，让他和他的老朋友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能在孤山杀死他，索林会杀了你，他现在在要塞深处，你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你得等他离开孤山。”

“我会尽可能得知他的路线，然后告诉你，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霍克森说罢起步离开，他没有与渡鸦告别，没有再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渡鸦看着那苍老的背影仿佛，之前的霍克森生龙活虎的就像个年轻人，但现在他老了，渡鸦终于看出了他的衰老。

头发和胡须都以花白的霍克森逐渐踏入了黑暗之中，但他在黑暗的边缘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不要再来孤山了，索林会杀了你。”

“嗯，我知道。”渡鸦平静的说道。

霍克森没有在回应渡鸦任何一句话，他踏入了黑暗之中消失无踪，只有脚步声还在走廊中回荡着，逐渐也最终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解决了？”德利莎走到了渡鸦身旁。

渡鸦微微昂首但也长叹了一口气，“我让他背叛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国王。”渡鸦轻声说道，德利莎愣了一下低下了头，“我很抱歉，渡鸦。”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和霍克森的选择，我们最终选择了这个世界。”渡鸦说着沉思了片刻，随后他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明天就是都灵日了，矮人的新年，在我们离开孤山前的一场狂欢，想参加吗？”渡鸦笑着说，一扫之前的低沉气氛。

德利莎也笑了出来，抬起头抱住了渡鸦的胳膊，“还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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