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些什么?”卡洛斯说着坐在了位于城墙的墙垛上,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卡洛斯和德利莎,从这里想外望去你就能看见那坐湖,以及湖心的岛屿,群山巍峨的耸立在四周,森林也如点缀着这里的美景。
德利莎也坐在了另一个墙垛上,抱着自己的腿,“首先从他的名字说起,他不叫渡鸦对吗?本名的话。”
“当然不是,如你所知,那是个外号,他抛弃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他认为自己违反了信条。”“信条?那是什么?”“哈博克说过的,猎魔人信条。”
卡洛斯捞了捞头,“并不复杂,总共就六条,我不像哈博克那样死板的遵从信条,杰洛特和罗伯特我们都理解渡鸦,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依旧在猎魔,那怕为海德里希工作他根本不需要猎魔来生活,也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但他依旧在遵守信条。”
“但哈博克是个很固执的人,从小他就是这样的死板和遵从传统,所以威瑟米尔老爹也一直很喜欢他,他不会惹麻烦,按章办事。”
德利莎耸了耸肩,她太了解这样的人了,在骑士团里也有不少,那些老骑士永远都是规矩说啥就是啥,根本不懂得变通,简直就是一群石头,所以德利莎才讨厌呆在骑士团里。
德利莎回头看向那座湖,湖中心那可人脸树依旧在微风中摇摆着,而耶梦加得,那曾经德利莎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也不在那儿,也许她呆在水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不守规矩是件好事,你瞧,如果守规矩德利莎不可能被授予离开沙加城进行旅行与追击阿尔斯的任务,就不可能了解到那么多古怪离奇的事实,以及知晓自己的命运。
“我不喜欢守规矩,那太无聊了。”德利莎随意地说道,完全不避讳什么,而卡洛斯也笑着微微点头,“渡鸦,或者说赛弗也不喜欢守规矩。”
德利莎愣了一下,差异的看着卡洛斯,而后者则点头向他肯定了这个名字,德利莎随即打趣的笑了出来托着下巴,“啊,原来他叫赛弗,姓什么?”
卡洛斯笑了笑,微微摇头,“我们是猎魔人,生来便没有姓氏,就连赛弗这个名字也是威瑟米尔赐予他的,渡鸦和我们一样,都是老爹或者别的上一代大导师们带回来的弃婴,孤儿或私生子。”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亲生父母是谁,说老实话,我们也不在乎,在得知我们的出生后当然也不在乎,就我个人我也不想去复仇,赛弗也是,只有罗伯特依旧执着的在寻找他的母亲。”
“当然不是为复仇,只是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他记得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所以想要回去寻找她,报答她的恩情,我不是,我根本不记得那些记忆了,也许曾经还记得,但现在完全不记得了。”
就如传说中一样,当一个人寻求猎魔人的帮助,而他又无法支付报酬,那么他便需要接受猎魔人的条件,他需要将自己的子嗣交给猎魔人,成为猎魔人兄弟会新的成员。
而一般来说人们自然会把自己最不喜欢的,最累赘的孩子交给猎魔人,或者自己难以处理的私生子。
这样既可以不用背负道德谴责,也可以自救,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甚至传言有的猎魔人还拥有贵族血脉,但因为是私生子,自然不能存在于世间,于是乎被交予了猎魔人作为报酬,顺带让其彻底消失。
但就如猎魔人都认同的一点,在凯尔莫汉,没有什么血脉与否,只有猎魔人们的兄弟情谊。
“赛弗和哈博克以前曾是一组的搭档,猎魔人们都会两两成组来训练与行动,直到通过试炼为之,我和杰洛特一组,罗伯特与另一名猎魔人一组。”
“我们那一代也和现在你所见的一样,有许多的猎魔人,但如今还活着的只有我们五个了。”卡洛斯说着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通常来说人们都认为猎魔人铁石心肠,不懂得怜悯和哀伤,但德利莎当然清楚这是谣言,无论是卡洛斯还是渡鸦他们都有着自己丰富的感情。
猎魔人是个高危的职业,那怕通过了试炼,许多的猎魔人任然很可能在旅途中或猎魔中死去,像一个猎魔人一般死去。
人们总是对他们唏嘘不已,认为他们是可怕的变种人敬而远之,但正是因为有着这些蛇眼的猎魔人,许多的村庄才得以在危险的世间幸存下来,许多人才没有死于魔物的爪下。
而猎魔人们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常常一整代猎魔人只会剩下几个人,甚至比如威瑟米尔依旧是那一代最后一人了。
而这些人便将成为导师与宗师,来训练新一代的猎魔人,直到自己离去再由弟子们接替自己的岗位,代代相传,使得兄弟会永远消逝。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吃饭,睡觉,打闹和玩耍,互相许下誓言用不抛弃对方,我们也的确做到了,你别看他俩现在闹得那么僵,真到危险时刻都会舍身拯救对方,那怕自己可能会有危险。”
德利莎微微一笑,点头肯定,她当然知道,自己都看见了,他俩与其说是仇人不如说是搭档多年的默契战友。
“我们都是兄弟,那怕并非同一个血脉,但依旧如亲兄弟一般,当初接受草药改造时赛弗先进行,然后昏迷了正正三个昼夜,一直发着高烧,似乎随时可能死去,但哈博克坚定地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因为他们互相答应对方,直到最后一刻也要守护对方。”
“之后赛弗醒了,轮到哈博克时赛弗也是如此,一守就是几天几夜,而之后他们也是如此,在训练与试炼中守护彼此,那怕都身负重伤,也会把对方扛下战场。”
这不就是战友的关系吗?大家在一个营地里,一条战壕里便是兄弟,往往他为你挡箭矢或子弹,还是你为他挡都是下意识的,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你们不会抛弃彼此,除非死亡将你们相隔。
但实际战场上,往往那怕战友已经死了,战士也会将他的尸体扛下来,不会让其抛尸野外,予以体面的安葬。
“但为什么他们会闹翻呢?如果说是渡鸦喜欢违反规矩,惹麻烦而闹翻的,那么他们早该闹翻了。”德利莎诧异的问道。
卡洛斯叹息着扶着自己的脑袋,“当然不是单纯的因为违反规定和信条,赛弗以前也会这么干,哈博克也会时常当他的共犯,帮他掩盖真相,虽然基本瞒不住老爹吧。”
“那是为什么?”“因为赛弗,或者说那时的渡鸦正在还海德里希的人情,成为秘密警察,而他执行的一项任务之一便是......肃清政敌。”
德利莎一愣,皱着眉头看着卡洛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者也缓了片刻继续讲述。
“哈博克之前曾经帮助一位贵族解除女儿的诅咒,她的女儿被诅咒会在月圆之夜变成吸血女妖,不同于血族,那是一种残暴的,只遵从野性的怪物,和狼人一样的诅咒。”
“那孩子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在领内四处杀戮,贵族迫不得已将她关在了塔里,但每到越月夜饥渴而无法满足都会让她痛苦不堪的哀嚎,这令贵族和她的母亲心如刀割。”
“那时哈博克路过那里,贵族立刻雇佣了他来解除诅咒,而他做到了,他在月夜进入塔中,拂晓时抱着女孩走了出来,身负重伤,但女孩身上却没有一处伤痕。”
原因很简单,哈博克没有还手,因为他知道,虚弱的吸血女妖如果他反击,很容易便能将其杀死,所以他选择了不反击,让其吸食自己的血液的同时解除诅咒,这样女孩才不会受伤,这只“黑熊”既然也有如此暖心的时候。
“贵族感激的支付了酬劳,但哈博克却并未离去,他留了下来观察女孩的后续情况,确定诅咒不会复发,而在那几年的时间中他也成为了这个因为诅咒,被囚禁多年女孩唯一高墙以外的朋友。”
“他陪伴着这个小姑娘成长,告诉她外界的故事,小女孩崇拜他,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一样,她总是粘着他,而哈博克也待她如自己的女儿。”
很像德利莎自己不是吗?身居沙加城的高墙内,那些时光内从未离开过沙加城一步,墙外的世界新奇而神秘。
而乔尔姆,这名旅行骑士总是为她带回许多有趣的故事,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那时的德利莎看来乔尔姆就是这个世界,自己最崇拜的人,以至于今天也是。
“在两年后,哈博克离开了,女孩不愿让他离开哭闹不断,直到哈博克答应他每年都会回来看她,为她带来新的故事女孩才依依不舍的向他告别。”
“之后的数年内他信守承诺,每年都会回来看望她,直到她已经即将成年变成漂亮的大姑娘时也一样,女孩总是期盼着他的归来,就像期盼自己王子的归来一样。”
“然后在某一年哈博克回归时,一切都变了,贵族威胁了莱茵陛下的权威,于是海德里希下令了清洗,而执行人则是........”
“渡鸦。”德利莎轻声说道,呆滞看着那地面上的石砖,是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俩亲如兄弟的伙伴闹翻的原因。
海德里希会要求渡鸦格杀勿论,因为任何人活着离开都会暴露出秘密警察介入的消息,这是对莱茵政权不利的消息。
再说了,女孩已经成年,如果她活着,她可能会嫁给某位位高权重的贵族,从而作为反莱茵势力的残存力量而继续威胁皇帝,所以她也不能活着。
而有可能哈博克抵达时,亲眼目睹,或是看出了是渡鸦的手笔,在一番纠结与悲哀后他们的关系破裂了。
甚至他们之后可能打过一架,但他们任何一方都不能下手杀死对方,因为那是自己的兄弟,他们互相发誓保护彼此,老爹也无数的强调过猎魔人兄弟之间不能互相杀戮。
就这样,这样无尽的痛苦折磨着两人,成为了两人无法越过,也无法解决的痛苦,一个无尽循环的漩涡。
“赛弗从未告诉过我们他和海德里希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一次见到他出现在凯尔莫汉还是他训练影的时候,你知道她对吗?”
德利莎微微点头,她当然知道,我想这里大多数人都认识影,历史上第一位女猎魔人。
“他训练影很用心,在很多方面也非常用心和耐心,对待影他比对待别的新兵更加的认真,他把自己毕生的经验教授给了影,也和守护哈博克接受改造时一样,他也守在影身边。”
“影是自己来到凯尔莫汉要求成为猎魔人的,你知道的,这从来没发生过,有人来到凯尔莫汉,你知道这一路的危险和艰难,而且考虑到我们的传闻,也很难想象有人主动前来,我们当时都很惊讶,赛弗则告诉我们,是他引荐影前来的。”
“他拒绝告诉我们影的过往和故事,说就和我们一样,从现在开始她没有过往,只有新的故事,他似乎为影保守着什么秘密,威瑟米尔老爹也同意了这一点,要求任何人不得在询问影的过去。”
“影改变了他许多,从他和塞西莉亚分开后他总是沉默寡言,你现在见他总是满口骚话以前可不是,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沉默寡言,也几乎不和我们这一代的猎魔人们交流,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死了一样。”
“但只从开始训练影开始,那几年里他开始逐渐改变,恢复了曾经快活,幽默的赛弗,虽然影总是一脸的面瘫,看谁都是那么的冷淡,惹得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对她疏而远之,但赛弗没有,他耐心的呆在影身边,训练的过程中也不断用用骚话,吐槽和他的幽默来试图改变影。”
卡洛斯叹了口气,眺望着远处的雪山,“那时哈博克也会和他一起训练影,那时我则负责教授影猎魔人的知识,如何识别魔物和法印等,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什么学的都很快。”
“也许是赛弗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又或是......按照罗伯特的说法,影替代了赛弗当时因为塞西莉亚离去心中的空缺。”
卡洛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小心的瞟了一眼德利莎,而后者则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她可不是只会闹别扭的小女孩。
卡洛斯跳下了墙垛,撑在城墙上俯瞰着墙内训练与打闹的新兵们,“海德里希和赛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赛弗从未告诉过我们,就像他不告诉我们影的事一样。”
“老爹告诉过我们,与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结交,最终自己也会深陷权利的游戏之中,从此难以脱身,除非愿意付出惨痛的代价。”
“赛弗没有听从老爹的话,就和他以为一样,而最终他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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