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也是新的开始

看到突然出现的艾丝，晨枫夕怔了一下。

“为什么要走？”

“你……都听到了吗？”

“为什么要走？”

无视晨枫夕的话，艾丝不依不饶地追问，目光直视后者。

“那个，艾丝小姐，就算我要……”

没等晨枫夕话说完，艾丝突然走上前，抓着他的肩膀。

而看着眼前放大的，如同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孔，晨枫夕顿时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小璃，你还想再装吗？”

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晨璃的身体僵了一下，神情随即变得低落。

“你……都知道了啊。”

艰难地开口，晨璃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直隐瞒的秘密被说穿，她手足无措，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不论怎么想也像她是在欺骗他们的感情。

在洛基眷族所发生的一切难道就不比赫斯缇雅眷族吗？

不是的。

晨枫夕深知这份羁绊，不论是晨枫夕的赫斯缇雅眷族还是晨璃的洛基眷族，那份缔结下来的情感是真实的，所以也害怕去伤害。

“眷族……琉斯，蕾菲亚，芬恩他们也知道了吗？”

对此，艾丝摇了摇头。

“刚才，有个人告诉我小璃在赫斯缇雅眷族的基地，所以我才来的，然后听到了你和赫斯缇雅神。”

“有个人么……艾丝，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谈吗？”

见到无法再掩饰，晨璃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

……

城墙上，两人隔着一段小小的距离站着，目光投向下方人流。

这里是晨枫夕当初第一次与剑姬交手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艾丝对一个男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lv.2，却让自己感觉到有那么一丝兴奋。

也是，两人邂逅的开始。

对于艾丝口中说的有个人，晨枫夕怀疑到很有可能是芙蕾雅眷族，但最近洛基眷族那边也并不安稳，就在前不久关于污秽精灵以及钥匙的一场战斗中，就有同伴永远的牺牲了，不是死在地下城，而是在同种族的斗争中。

话又回来，艾丝不是赫斯缇雅，有些东西恐怕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晨璃缓缓将一切托出，从身体的秘密，加入赫斯缇雅眷族，红叶小队，洛基眷族等等，但其中有意避开了关于芙蕾雅眷族以及自己来历的事情。

毕竟，前者实在没有太多证据，而现在的洛基眷族也不宜与芙蕾雅眷族发生冲突，后者又涉及世界的秘密，不能说。

只是，这也足够听得艾丝一阵惊骇。

没有恩惠就敢独闯地下城，以及后来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简直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听完后，艾丝也是陷入了一段很长的沉默之中。

她早就猜想到那个巨人讨伐者很有可能就是晨璃，但听到事实后，她依旧惊讶，从晨枫夕到晨璃的发展，她的战绩远远超乎了等级的限制。

在lv.2时，短暂的爆发已经足以匹敌第一等级的冒险者，这即便是欧拉丽也是前所未闻的惊艳。

“那个，艾丝，你能陪我，不……和我一起战斗吗？”

“……”

“在我还是晨璃的时候，我就一直憧憬着你，像蕾菲亚一样，一直想跟你一起并肩战斗，想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

“哈哈哈，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

“嗯。”

……

第三十七层。

两人站在空旷的洞窟里。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嵌在石壁上的晶石散发微弱的亮光将此处照亮。

突然间，地面隆起一块巨大的岩石，随后，岩体破碎，里面传来一阵令大地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叫声。

艾丝和晨璃平静地看着那个怪物诞生。

第三十七层的楼层主，lv.6，乌代俄斯。

在三个月前，艾丝曾经独自击败它，然后一举升级到lv.6，现在，再一次站在它前面，她不禁有些感慨。

而一边的晨璃的神情则十分凝重。

这一战过后，她完成主线任务将离开这个世界。

原本是想在两周后去击杀一次歌利亚完成主线任务，但艾丝的出现让这个选择提前了，也变得更加沉重。

晨璃知道，如果现在回头的话，还有机会。

“艾丝，抱歉，让你接受我这么任性的要求。”

“不会，没关系。”

这时，乌代俄斯也彻底诞生，仿佛巨大化的地生人，只有骨骼的怪物，漆黑的骨头上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心脏处一颗巨大的魔石正闪烁着光芒。

这就是第三十七层楼层主的真容。

晨璃一手持着黑剑‘二锅头’，另一只手则是艾丝送给她的剑，同样，身上的着装也是当初定制下来的套装。

“那就上吧。”

话毕，晨璃全身燃起红色的光辉，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迎着飓风径直冲向乌代俄斯。

“风啊。”

在见到晨璃恐怖的速度时，艾丝也是一阵惊愕，但随后就紧跟而上。

剑法——陨落星辰！

握紧双剑，晨璃瞬间加速，闪避地上突起的骨刺，双剑斩向乌代俄斯的手骨。

“啧，真硬！”

一套剑式下来，仅仅是斩断一根骨头，晨璃眉头一皱，快速后退。

而紧接而上的艾丝飞跃向天空，在风灵疾走的加持下垂直向下刺向乌代俄斯的左肩，在手臂与肩膀的连接处刺进，将整条手臂粉碎。

“这就是lv.6的实力么。”

相对比一下，晨璃不由得感慨。

lv.3和lv.6的差距仅仅靠战士血誓和诸神戏言这两个技能确实无法弥补，况且真正意义上来说，等级之间的差距就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那这样呢。

晨璃把艾丝送的剑负在背后，取出一把性形状怪异的红色短剑，轻轻在黑剑上一点，魔剑瞬间释放出来的火焰被剑身所吸收，紧接着，黑剑的剑身也变得通红起来。

而这时，乌代俄斯从地底里召唤出一把骨制大剑，看着晨璃的方向就劈去。

“和伯特的一样……”见到晨璃的做法，艾丝目光一凝，但随即就紧张起来。“小璃，避开！”

“剑法——影！”

这一刻，晨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剑，那狂暴的风压以及力量迎面扑来。

如果以她lv.3的身体，正面抗下这样的攻击恐怕会当场死掉，但晨璃毫无畏惧，一震手中的黑剑反倒其行，飞跃而上。

“风啊，去协助她！”

看到这一幕，艾丝立马将缠绕在周身的魔法转移到晨璃身上。

就这瞬间，两者碰撞在一起。

轰！！！

恐怖的破坏力瞬间席卷周围，狂猛的风也向四方扑去。

咔嚓！

清脆的一声，乌代俄斯手中的骨剑轰然破碎。

“来吧，神明恩惠！”

大喊一声，晨璃从浓雾中穿出，背后一双晶莹的翅膀展开，散发着白色的光辉。

“结束了，乌代俄斯，剑法——一线！”

在空中盘旋了一会，晨璃突然掉头直下，径直冲向乌代俄斯。

乌代俄斯也将自己仅剩的那一只手臂伸向晨璃，企图挡下这一击。

“不会让你得逞的，迅之疾风！”

双腿在地上使劲一蹬，艾丝瞬间飞向乌代俄斯的手臂，绝望之剑硬生生破掉乌代俄斯的攻势。

就在这一刹那，晨璃的剑直指乌代俄斯的心脏（魔石）。

轰！

巨大的骨架在这一刻僵住，随后轰然倒塌，同时，晨璃的耳畔也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小璃，做到了。”

看着迷雾中那耀眼的身姿，艾丝露出一抹笑容。

晨枫夕，晨璃这一路走来都是奇迹，或者说就是一个传奇，如今，身为迷宫都市欧拉丽的传奇人物的她见证到了另一位传奇的诞生。

以lv.3之姿越三级挑战lv.6的乌代俄斯，此战过后，晨璃之名必将扬遍都市，甚至在都市之外的许许多多的帝国，还有，她的‘故乡’。

“艾丝。”

缓步向艾丝走去，晨璃的神情没有想象中成功的喜悦，反而带着忧伤。

战斗的结束，也意味着她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那个，艾丝，这个给你。”

具现化出一卷绷带，晨璃将之递到艾丝的手上。

“这个叫做欺骗绷带，它能够保持濒死状态的人五分钟内不死，而且还能够正常行动，虽然止有一个，但还是希望能帮上你。”

“小璃……”

“其实我……”

突然间，艾丝看到晨璃的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但眼前一切并没有改变，反而隐隐还能够透过她看到后面的那块紫色魔石。

“小璃，你……”

“抱歉啊，一直瞒着你，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

艾丝无法理解，晨璃口中所说的话。

什么这个世界，什么那个世界。

“我，不属于这里，终有一天我要回到我所在的地方，所以我才瞒着大家，想要就这样消失掉。”

“这样就好了吗，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为什么？”

见过许多同伴死去，但这是第一次，心这么疼痛。

“为什么啊……”

呆在这里不好么，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在地下城世界里当个冒险者，然后活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不好么。

这几个月里，晨璃无数次问自己。

在这个世界缔结下的友谊，感情，是这么容易就被抹掉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

这个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才不是简简单单的动漫世界，人物也是真实的，感情也是……

“艾丝有洛基眷族不是吗，那里有你的同伴，芬恩，琉斯，蕾菲亚，伯特，格瑞斯，缇欧娜，缇欧涅……”

说着，晨璃的眼泪再次留下。

“但是，我也要回到我的世界啊，不是因为我们不是同伴，相反，正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才珍惜，所以才不敢跟你们说。”

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起来。

“不要走！”

“呐，艾丝，如果有机会，我们在一起去冒险吧，我……”

最后一刻，艾丝在一道白光中，看到晨璃泪痕中向她笑着，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最终只有轻轻地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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