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逆转乾坤

“嗯。土生土长的龙郡平江人，只不过她父母离开后就来到魔都为生了。怎么了吗？”

“……”

“等等……父亲你不是那种地域歧视控吧？而且只是平江和魔都啊？！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哪怕我巡查官一个人的工资都可以养她们姐妹了……父亲？……父亲？”

夜长生听到电话那头突然不吭声了，心中登时狐疑起来。

但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她父亲突然不说话了，甚至连一点点赞同的意思都没有，情急之下，竟是连这种最差的打算都一块儿说了出来。

“没什么，小家伙。”

夜逍遥顿了顿，再次将手机放到耳边，对着夜长生说道：“爸爸这边有点事情，可能和你说不了多少话了。但小家伙，今天晚上的舞会结束过后，我在你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等你，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两个。

而如果我没到的话，嘛……可能是我太忙了，要出个差，加油啊，臭小子。”

“……？？？”

夜长生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些什么，夜逍遥便是挂掉了电话，甚至直接将电话摔在了地上，然后踩了一脚。

先前他为了听女儿这通长长的电话，为此特意来到了FCPS外的静僻之处——一块小小的天台，没有人。

而现在，他也是有点庆幸自己这个选择了。

“你们倒是愿意等我打完这通电话，说明也不是不近人情呢。”

夜逍遥抬起头来，看着早就出现在他身后的，他最为熟悉的那些孩子。

那些巡查官都是他曾一个个亲手带入行业的孩子，龙郡整个江南三角洲的精英，联邦在这块富饶水乡之地的顶梁之柱，不管是异能还是能力，最差的都与夜长生相当。

而他们，此刻却都沉默着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将这通电话打完，一言不发，眼神却不再如同之前那样尊敬了。

夜逍遥并不傻，这种事情在十四年前，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不过看着这十几名自己的后生，他还是尴尬的笑了笑，道：“多谢了。”

“没什么好谢的吧。如果连临行前的电话都不让人打完，那我们这些做后辈的可太对不起前辈的指点之恩了。”

为首的那位白衣男子站了出来，主动开口说道，只不过语气客客气气的，对待夜逍遥，就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夜逍遥当然知道这孩子。

白玉楼，联合政府FCPS龙郡分部S级巡查官。

十九岁时被不明异能者屠杀满门，唯独幸存下来的他，对世界上一切犯罪都深恶痛绝。

发誓要找到当年那位不明异能者的他，在极端痛苦和愤怒，被告知这件事几乎不可能侦破时，觉醒了名为*降罪*的异能。

从那之后，他便是被夜逍遥亲自选**，带入FCPS中，以凶残的手腕和冷静而强大的头脑将所有被他判定为“有罪”之人处决。

如果将白玉楼比作一枚棋子，可以肯定的是，联合政府并不喜欢这枚棋子。

任何人，除了夜逍遥外，任何联邦高层都不会对这枚棋子带有名为“满意”的情绪，就连“猎枪”都远比他更有原则，也远比他更容易“约束”。

他不受任何人掌握，除了他自己。

他对任何事的判定只有他的规则，也就是他的异能*降罪*。

“有罪”或是“无罪”，他就像是阎罗地狱中的判官，冷淡地将递交上来的一份份资料敲上两个截然不同的纹章，接着挥手间让前者灰飞烟灭。

而今天……

………

………

“嘛。虽然有料想过有一天出现在我面前，将我捉拿的家伙其中之一会是你。不过真要到了这一天，还真是没想过要说些什么呢。”

夜逍遥从容淡定的打量着白玉楼，而后者闻言，只不过是冷淡的开了口，仿佛正叙述着一件事实，又仿佛一名律师，正在从容不迫的宣读着犯罪记录。

“夜逍遥先生，虽然我对您一向很尊敬，也一向对于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情对您表示衷心的感谢，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对您会有所宽恕，尤其是接触到了‘禁忌’事物的您。”

“十四年前，由于联邦的错误判断，造成了大量资源的浪费和损失，进化工厂的研究停滞，所谓的‘造神计划’被列为禁忌。

我们可以对在那之前的事情全部既往不咎，而在那之后……敢于触碰禁忌的您，已经被‘创世纪’列入SS级异能者犯罪名单当中。看在往日恩情的份上，还请夜逍遥先生束手就擒，乖乖被送入天牢等待审判。”

“嘛。请再解释的清楚一点，我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行。”

夜逍遥邪邪的一笑，而白玉楼则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像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似的。

不过他很快便是想明白了这点，道：“私自接触‘造神计划’，并且将其中一位本该在‘造神计划’宣布破产后实行安乐死的实验品带了出来，抚养到了现在。”

“请再具体一点。”

“不到黄河心不死吗？前辈，您的那位孩子其实并不如同您对外宣称的那样，是由您的一段婚外情产生的。”

白玉楼眼神如炬，将一切直接挑明道：“而是十四年前韦伯斯特·安德森教授不死心下的产物，‘造神计划’的第二代产物之一。选取母体DNA为初代造神计划中代号‘千面海妖’的实验品和代号‘希瓦’的实验品相结合所诞生的产物——夜长生。”

白玉楼一字一句地说着，在看到夜逍遥那副不置可否的古怪表情后，对这件事的兴趣更是降低到了极点。

“我可以理解您丧妻之后对于传承血脉的渴望，更可以理解您不愿续弦。不过这世界上能够延续夜家血脉的方式有很多，才不需要您违反法律收养一位从血脉到身份上不但与您无关，更是前所未有麻烦的实验品。前辈，您这是何必呢？”

“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只有两件。”

夜逍遥这才收敛了神色，纠正道：“第一件事是，代号为‘千面海妖’的实验品，韦伯斯特教授对我说过，她的DNA是源自于‘心’的复刻，名为夜明心的先贤，正是夜家当年的家主。”

“而代号‘希瓦’的实验品，是千叶家族的血脉遗存，更是夜明心先祖的伴侣，千叶长希。”

“所以，我的孩子夜长生，如果真要就事论事，从血脉论上来说的话，并不是我的孩子，不过却的确是夜家的孩子，延续血脉这一说法，没有任何问题。”

男人就站在那里，挺直着身子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却又紧密相连的事情。

而白玉楼也在认真听着。

不光是他，其余人也在认真听着。

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夜逍遥并不是那种会愿意去到天牢的人。

而单凭他们几位，想要让他失去战斗力并且活捉他，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不管夜逍遥今天说多少话，他们其实都无所谓。

因为这一段话注定不会在任何联邦数据库中有所记录，却会记录在他们每一位巡查官的脑中，被他们视为尊敬前辈的临终遗言和一个永远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直到他们踏入坟墓，都不会说出去的秘密。

“这是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不过……还是抱歉了。”

“等等……降罪！！！”

白玉楼闻言，一股突如其来，熟悉却又已经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恐慌感涌入脑中，他猛地一颤，想要发动异能，意念却宛若陷入沼泽之地，没有丝毫回应。

而仅仅是一瞬间眼前的世界便不再鲜艳，反而是黑白分明，就连所谓的“灰”都不存在的世界。

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位男人，这才伸出了一只手来，缓缓开口道：“我在晋升到SS级异能者，需要向联邦汇报自己能力时，也隐瞒了一点。”

“那就是……我的异能，发生了……变异。”

“我的异能*乾坤*，并不只能够单独作用于人，反而能够如同领域一般，将你们……拉入这个平行世界。”

“……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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