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坏的快感

第四章

斯托弗落了下去，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斯托弗摔下，然后缓缓下降自己的高度，落在斯托弗的身边。

斯托弗倒在地上，胸前的伤口不断的流着血，淌下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汪浅浅的湖泊。斯托弗感到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是，斯托弗作为武官的自尊令他未发出哪怕一声的呻吟，只是把牙关咬得吱吱作响。

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他觉得，这种一种强烈的喜剧效果。他观察着斯托弗，虽然仅仅接触几分钟，但是他可以从斯托弗的举止和气度，判断出他在这个世界中是一个高贵的人。这样一个骁勇善战，一骑当千的武官，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仅仅因为自己刚获得的“力量”，便在自己这样一个无力，怯懦，软弱，低能，社会地位低下（在他原本的世界中）的垃圾面前，展现出濒死前的滑稽的姿态。他没有见过一个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情景，尤其是这样一个尊贵的人物，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的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很是搞笑。

“呵呵，果然啊，一个人，不论他贫困或者富裕，不论他出身高贵亦或是低贱，不论他智慧亦或是愚蠢，他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像你一样无力吗？”他说道。

“唔...呃，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如果.....如果你是魔法协会.....那....那帮老不死的人，那你做的......太......太过分了，”斯托弗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同僚之间，竟然做出互相残杀的勾当！！！”斯托弗显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反应。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没想到啊，看一个人绝望的表情，竟然这么有意思。这绝对，绝对，绝对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啊！”他说道；“这个世界充斥着痛苦，所有美好的东西，所有充盈着希望的愿望，都会顺理成章的被蹂躏，践踏，美好的结局只存在于那些白痴的自满和理想家的想象中。而那些被蹂躏的家伙，他们大多数人在承受着痛苦时，反而觉得这些理所应当，还以一个受虐狂的心态去面对世界的不公，无论是施暴者，还是那些愚蠢的家伙，都令人想吐啊！！！！”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张嘴巴，脸上一直带着夸张的笑。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怜的武官无力地问道。

他收起了笑容，双眼直愣愣的望向前方；“荒谬的世界与人类自己的智能定义一切准则，制造了一切的痛苦，人性的本来面貌孕育出了人类社会的一切罪恶。”

武官将牙咬得更加用力，他的一只手将地上的一捧泥土紧握手心。

“我曾经想过改变这世界！！！！想过要帮助弱者！！！！我还想过我要成为正义的英雄！！！！”他突然将声调提到最大“但是我发现我太愚蠢了！！！！！我是一个懦夫，我想守护的东西，被我自己的无能与软弱亲手撕碎了！我痛恨自己的无力！我仇视自己的无能！我将自己的无能视作理所应当！我将无能视作和他人讲条件的资本！我还迁怒于我曾将想要守护的人，我已经仇视她了！我痛恨她扭曲而虚伪的善良！她总是盼望着世界会给予她生还的希望，而世界的罪恶并没有消散，而根源上的罪恶被涂抹成了一幕幕崇高壮举!”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我痛恨一切的一切！”

斯托弗忽然奇迹般的腾空跃起，黑色的光雾重新弥漫在他身体周围，武官的口中不住的涌出鲜血，不过，没有什么能够摧垮他坚强的意志，他顽强的意志和强健的躯体支撑他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重新站起，武官将手掌心对准他，奇迹般的发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击。

一道紫色的光束从斯托弗的手中射出，紫色的能量波瞬间将他覆盖，斯托弗的攻击卷起地上阵阵的浓烟。光波威力巨大，直射远处的山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远处的山头上产生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光波的光芒和烟尘散去了。

“大叔，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他站在渐渐散去的烟雾中说。

一束耀眼的白光贯穿了斯托弗的头部，一阵寂静之后，斯托弗倒下了。

“我突然发现，不论在何时何地，什么世界，什么时代，用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尽可能过得更开心更随心所欲就可以了，想太多只会把自己弄得很累，你说对吧，大叔”他看着斯托弗的尸体说，但英勇的武官是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他沿着小路，继续向前方走去。

安斯利市，是坐落杰尔斯顿帝国东面的一个大都市，是帝国的一个重要的商业区，是全国进行经济交流活动的重要场所。这里富商云集，店邸林立，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贸易极为繁荣。该城的建筑规模也极其宏大，建筑群落复杂而规整，人口更是多达130万人。他站在安斯利市的城墙面前，城门边的进出城人群汇聚成了一条黑色的河流，许多守护城门的士兵们身米兰式铠甲，手执长矛，腰间别着骑士剑，他们或盘查人群，或站岗警戒。看着人流在城门前他的回忆穿行的人流所激活，往日屈辱不堪的场景，世界对于悲剧的漠然又重现在他眼前。

他腾空跃起，将身体缓缓的浮上空中。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上浮了200多米，整个城市的景致被他收容眼底，这就好似站在他自尽那日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里。破碎的情绪使他将眼眶又睁得老大，血丝出现在眼球的边缘，渐渐向瞳孔涌去，奇妙的愤怒再次将他包裹。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几个闪着白光的光球，每个光球的直径大概有1.5米，他将收猛地挥下，几个光球一个接一个的向下飞去，顷刻间，光球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紧接着，一片接一片的火光突现在建筑群的中间，爆鸣声在整个城市中震撤，回响经久不散。

爆炸将一片片建筑炸成了碎末，从高空放眼望去，诺大的城市被毁了一大片，被摧毁的部分出现了了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坑。今天的他，与以往不一样，他处于另一个荒谬的世界，但是，如今的他拥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他的背后涌现出无数的光球，漫天飞舞的光球向下不间断的砸去，光球轰击建筑的声音不停地响彻，安斯利市现在几乎被爆炸的火光所吞没，就好似被几百架大型轰炸机同时轰炸一般。他的轰炸，就好似在发泄愤怒的孩子一般，他身下的城市，就是他发泄的玩偶，而致命光球就是这个顽劣孩子的拳头。

渐渐地，他的轰炸停了下来，他的情绪似乎趋于稳定了。此刻，从高空向下看，整个城市已经被完全摧毁，下方原本的规整早已成为了一团乌黑与碎石交汇的混乱，赤红的火焰星星点点地点缀在上面。他降落至地面，他发现原本整齐的街道和各式别具风格建筑都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市一片又一片的瓦砾和破碎的木板，他们同张狂火焰一起构成了这片废墟。

城市原本的繁华和喧嚣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死寂。他踱步行走在废墟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救命，救命。。。。”几声呼救划破了寂静的一角。他循声走去，发现一个女孩，她的两腿被压在几米高的厚重的石板堆下，已经半干燥的血液和乌黑灰土沾满了她的脸颊，使他原本美丽娇嫩的脸变成了土灰色，女孩的左眼被一根断裂木片插入，血不住的朝外流着。她大概十一二岁，瘦弱娇小的身体同压在她身上的庞大的杂物形成了巨大反差。

他渐渐走近女孩，如果换作从前，面对此情此景，他可能会由于女孩的惨象吓得连连退后，他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移开女孩身上埋压的杂物，可能会祈祷，期盼着其他的英雄来救这可怜的苦难者，但是今天......

他面无表情的走向女孩，走到她身边，举起左手，张开手掌，向她的方向伸去。女孩的眼睛受了伤，只有进了血的右眼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些东西，她看到一双手向自己伸来，获救的希望连同求生的本能令她奋力的将自己暴露在石板外的右手举起，想要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

一道激光从他的左手中射出，女孩，连同压在她身上的碎石堆，一同消失在爆炸中。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火焰燃烧木柴的轻微噼啪声悄悄的从燃着的木条中传出。

他，完成了自己最后的转变。他要在扭曲的世界中寻找扭曲的乐趣。

“找到你了，你这个恶魔！”他的身后传来一句在他听来很有趣的话，在他以前看来，这句话是绝对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的。

他回过身，看到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应该和他差不多大，蓝色的短发披在他的肩头，他手持短剑，穿着考究。

“现在，骑士格雷拉尔要代表正义制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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