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阉人

在这个深夜，偌大的富丽堂皇的宫殿，唐王穿着轻便的着装，坐在茶几前，把玩着茶杯，一脸厌倦，他对身旁的护卫说着：“朕好无聊啊……无聊得睡不着……”

他身旁只有一个护卫，是他的六个护卫之一，六人当中唯一的女性。一头乌黑的短发，有着略带异域感的英气五官，又有着犹如魑魅的血红瞳孔。脸颊上有一个细微的朱红伤疤，彼岸花的纹身从颈项蔓延到整只右手臂犹如妖纹。

她对唐王说，“唐王陛下，你真的不追究白羽了吗？他在国宴上……不论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那疯子放走了那妖怪。而且……在那之前，他未经你授意斩杀了两位异姓王。”

杀死两个异姓王确实不是唐王所授意。实际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包括了唐王。

“……”唐王一副厌世的样子，对此避而不谈，说：“聂祎，朕跟你说一个很久以前的事吧……毕竟，你是朕唯一最信任的人啊。”

名叫聂祎的女护卫沉默不语。

“父皇有八个孩子。”唐王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叙述着。

这是举国都知道的事，前任唐王有八子，如今却只有现任唐王还活着。至于其他七个皇子是怎么死的，是整个唐国都不敢提起的往事。

“当年，南海能知天下事的算命师来到唐国，他对父皇说，我是众多皇子中命格最好的一个，有着帝王之相，天生聪颖贵重。”

而唐王也不负所望，七岁就精通礼、乐、射、御、书、数，是众多皇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谁也不曾料想，现今的唐王却成了这般模样。

“朕的父皇真的是很傻的男人呢……就为了那个算命师的一句话，他就认定了我是最好的人选。他为了让我的帝王之路走得更顺遂，他亲自为我铺平了所有障碍。”

唐国一直都有传闻，离奇死亡的唐国七个皇子，是被他们的父皇所杀。但大家都不敢提。

他亲自杀死所有孩子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不让太子被无谓的帝位之争中，受到任何伤害。

“父皇一直都非常保护我，以至于到了一种难以置信又丧心病狂的地步。白羽就是父皇找来保护我的护卫。”

“……”聂祎安静的聆听着，她似乎想要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想，试探性地问：“白羽他是个阉人吧。”

阉人是一些国家的宫廷奴仆，但是，唐国的奴仆却从不是阉人。唐国的制度里，没有这一类人。这更盛行于东瑜之国和南海的国家。

聂祎会这么猜测，是因为她是来自南海国家，也见过其他的阉人，凭感觉认为白羽也是那一类人。其他人大概是不会这么想的。

“是啊。”唐王大方的承认，缱绻的说，“只有阉人才会永远对朕忠心耿耿，才不会夺走朕的皇位，才不会对皇位痴心妄想。父皇是这么说的。”

“他不是唐国人吗？”聂祎问。她在唐国待了好几个月，在她的认知里，唐国从开国至今，都是没有太监制度的。

唐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我不太了解呢。他是父皇安插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也如同父皇一样，对于保护我这件事不遗余力，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父皇对我的这份爱，对我而言真的很沉重。”

虽然，唐王这么说着，但是厌世的神情无法让人感受到他此时的感受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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