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求诊

就在云生离和月舞在柴房里净化身上的风邪之气的第三日，合薇轻轻叩了叩门，问曰：“少主，你在里面对吗？能说话吗？”

“何事？”柴房里传来了云生离的声音。

“我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啦。”合薇在门外，说：“只是，我去隔壁的隔壁村放熏香的时候，听说那里有一群斩妖师受了重伤，而且重伤之余还感染了疫病，他们真是好倒霉啊。”

“……那你给他们治病了吗？”云生离没搞懂合薇为什么要特地告诉他这件事，因为以现在的状况来说，云生离也不可能走过去治他们。

合薇是云家的医仆，多少也是有一点医术旁身的，不至于多么高明，但总不会活生生把一个没事的人搞出事吧。

合薇却在门外理所当然地对他说：“当然没有啊。因为那群人就是上次打我的绿衣斩妖师姐姐带的一群人。而且我根本医不好他们吧。”

“星韵？”云生离和月舞同时疑问。

“对对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合薇说，“用我的肉眼看来，她伤得最严重了，侧腰好像被猛兽锯齿咬去了一样，内脏可能被颠簸一下就能掉出几块来。”

合薇见云生离没有作声，她接着说：“我打听了一下，据她的下属说，是星韵独自在水边饮水的时候，被藏身水里的妖怪突袭，因此受了重伤。而其他人是在星韵离去时，被不知名的妖怪袭击了。他们说，感觉最近的妖怪数量变多了，满天满地都是妖怪。”

此时，有一群斩妖师用担架抬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担架上的人是星韵，以她现在的状况，不可能走得动。他们在寺门外，对着紧闭的庙门，大声吆喝着：“听闻这里住了一位神医，我们特此前来求诊。”

合薇碎步走到庙门的门缝，看了一看，对云生离说：“他们来了。”

云生离的净化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可以随时出去给他们治病，但是他却犹豫了片刻。

“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他们会偏偏来得这么巧？就像是有人引导他们在他净化一完成就来到这里，不让他有半刻喘息的时间一样。他以三天三夜不曾休眠，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透支。

但他不可能对来求诊的人见死不救，因此，他还是打开了柴房的门。

“开门让他们进来。”云生离对合薇说。

合薇遵照他说的，打开了门。

这些斩妖师都是曾经在赤涧的城被云生离愚弄，弄得三跪九叩走出城外的斩妖师。他们自然是相互认得的，但为了救回星韵和其他受伤的同僚，他们不得不与他摒弃前嫌。毕竟，云生离是最靠近他们位置的巫医了。

“云医师，请您救救星韵大人和其他同僚吧。”其中一个斩妖师跪下了，其他人也跟着下跪了。

月舞没有说话，但却一直捏紧了云生离的衣袖。

“……我云家的医师断然不会见死不救。你们将他们抬进去则已。”云生离说完，先是上前观望了星韵的伤口，还有其他几个受伤的斩妖师。

除了伤重之外，他们全部都身染疫病。

星韵全身都动不了，她的眼睛微张，神色清冷地看向了云生离。除了侧腰少了一块，她的身上还有一些严重的淤青。

云生离按了按她的肋骨位置，说：“真是厉害，肋骨都断了四五根，你居然还是清醒的。”他由衷地佩服。一般人的话早就痛得昏睡过去了吧。

“是什么样的妖怪伤了你？”他问。

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妖怪把她打了个半死，却不给星韵致命的一击。上次也一样。妖怪杀死了一百多斩妖师，却也没有取走星韵的命。

“……我不知道。”她不冷不热地答着，又说：“要不要救治我，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不会忘记你是妖怪的事实。”即便命悬一线，她也毫无示弱之意。

她认定了云生离是妖怪，即便没有证据。死去的一百零八个斩妖师，还有唐明廷化为黑色的妖怪……这两桩事必然是他做的。

她的下属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对她说：“星韵，都什么时候了？休要再胡言乱语！”

“……”云生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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