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革职

云生离和魅琅顺利地在刚入夜时回到了皇宫，也成功在苑舍和赤脚大仙交接。赤脚大仙按照之前的计划，带着云生离和唐王解释了，把一切都推了给九夜千岁，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

“唐王陛下，九夜千岁在我唐国肆意作祟，着实可恶。”赤脚大仙对唐王说，“这个妖怪不好对付，我需前往神山取得几样东西。之后，我一定会将九夜生擒到陛下面前。”

“你方才说，南海的妖怪混进了这里，把我们弄晕了……他就为了盗走聂祎的尸首？”唐王对赤脚大仙的说法将信将疑。

“回陛下，有些妖怪喜欢盗走美丽的人类皮囊为己所用。聂大人艳冠南海，有妖怪想要盗她尸首也不足为奇。”赤脚大仙回答时一如既往的沉着，毫无破绽。

“……”唐王看着赤脚大仙，意味深长的一笑，什么也没说。

……

他们三人沉默了许久。

“你要去神山啊……那就去吧。”唐王忽然爽快答应。

但是，唐王随后说：“你去之前嘛，麻烦归还皇宫的令牌。你要回宫的话，就带着那个什么叫九夜的妖怪还有……聂祎的全尸回来。否则，你也不需要回来了。”

“……”

看来，就算赤脚大仙将所有的罪状推脱给九夜千岁，唐王还是起疑了。

赤脚大仙笑了一声，问：“唐王陛下，您这是在给我革职处置吗？”

唐王玩味地笑着，“怎么？你若是能抓到那妖怪，怎会找不回聂祎的尸首？如果你办到了，那你就可以回宫了。朕可没有革你的职哦。倒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时，唐王看向云生离，又说：“还有你，如果赤脚大仙带不回聂祎的全尸，你一辈子都不用再踏入我唐国半步了。”

“……遵命。”他们两人回答了唐王，然后和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不可能会得到聂祎的全尸，也即唐王等同于将赤脚大仙革职，将云生离逐出唐国。

救人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他们放走聂祎，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么唐王陛下，我们先行告退了。”赤脚大仙对唐王说。

之后，他们退下了。两人一起走回苑舍。

在路上，凉风阵阵，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在各个地方回荡。

赤脚大仙看向云生离，云生离涂满颜料的脸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兴，当然他平常看起来也是这样的。

“你后悔了吗？云生离。”赤脚大仙这么问。

“从不言悔。”他简单的回答。

“真是好气度。从今日起，我敬你是一条好汉。”赤脚大仙这么对他说。但是他说话的语气，总让人觉得他正在嘲讽什么。可能他这个人就是说话不怎么好听吧。

之后，云生离带着笑意问：“你呢？你后悔了？”

“呵。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是天生的斩妖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我还能斩妖除魔，我无论去哪里都无所谓，后悔什么。”

赤脚大仙已经不是千余年前那个郁郁不得志的赤脚大仙了。他早就是仙人了，不愁柴米油盐等生活问题，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唐王舍弃了他，他也可以慢慢再寻明主，他有的是时间。

如果他还是千余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凡人斩妖师，他就会为自己被革职而后悔。

“虽然你是一个妖怪，但你是一条好汉。”赤脚大仙又说了一次。

因为，他如果是云生离，就做不到不后悔。这很可能是使云生离巫医生涯彻底结束的决定。

“说起来，你这个妖怪也是很奇怪。你和其他妖怪不一样。”赤脚大仙对他说。

“……”云生离不语。他不明白赤脚大仙要表达什么。

“我见你的第一眼，从来没有想过你和水神千岁会有任何关系。因为，他从头到脚都是完全的千岁妖怪，但是你很奇怪，妖气零散，有时候看起来不那么像妖怪。我甚至怀疑，你并没有妖怪的长生能力。”赤脚大仙说出自己的感觉。

他又继续说，“倒是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妖怪多了。虽然，她刻意伪装着。”

“……她已经变成人类了。”

“呵，鬼扯吧。”赤脚大仙说，“人类可以被妖怪诅咒成妖怪，但只要当了一天的妖怪，一辈子都会是妖怪。妖怪是不可能再变人的。你以为捏面粉吗？想怎么变就怎么来。”

“……”云生离怔住了，他再问：“你是说，妖怪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再变人类？”

“当然不能了。把人诅咒成妖怪就像把一个石子磨成了沙，但你要沙再复原成石子是不可能的。”赤脚大仙告诉了云生离一个斩妖师都知道的常识。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

“呵呵。除非八大天神下凡，不然即便瀑布逆流，天塌下来，妖怪都不可能变成人。你若是不信，自己去问问那只九尾妖，她若是回答的跟我不一样，我……就让你看我的脸。”

“……我不想看。”云生离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真是不给脸呢。多少人想一睹我的真容。”赤脚大仙自负的说。

“……想要一睹我真容的人，恐怕不比你少。”云生离这么说到。

“但我并不想看。”

两人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夜路漫漫，两个将要失业的男人走在皇宫的走廊，互相看不起对方。

……

云生离冷笑了一下，他嘲笑了自己。

终月舞说了无数个谎言。而且，在他的面前，将这些谎言说得非常真切。

月舞没有再变回人类，她一直以来都是妖怪。但是，她为什么能够再次握起斩妖剑？且自从那日起，没有其他斩妖师识别出她的伪装。云生离思考着。

他问赤脚大仙，“你真的……确定她是妖怪？”

“当然了。我说过，她比你更像一个妖怪，我目测她大约刚满千岁不久。”赤脚大仙甚至精准预测了她的年岁。

此前，月舞曾经向赤脚大仙探听星韵这个人。赤脚大仙不知道星韵的年岁，因为月舞是完全的妖怪，但星韵和她比起来也不那么像妖怪，所以赤脚大仙无法预测她的年岁。

“……”

这女妖大概是眼瞎了才会看上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