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触碰

霜糖看着少女身上那破碎且染血的衣衫，轻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将之撕了下来。

因为几乎都成了碎布条了，想要正常的脱下来反而没有直接撕破来得方便。

“呲啦——”

如人偶般的少女身上衣物尽褪，霜糖细心地用毛巾将她身上的血污擦净。

晶莹的肌肤，柔嫩的躯体，此时都一览无遗地展现在霜糖的眼前。

她的小脸微红，将少女翻了个身，又仔细地擦了一遍，这才捏了捏左耳上那枚水滴形状的空间耳环。

虽然她的空间耳环只有半立方米的储物空间，可也能装下不少东西了。

其中不仅有路上要吃的食物，还有各种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些日用品什么的。

就算霜糖本身并不高，可也比太阴高了差不多一个头，她的衣物显然不可能贴身，但最起码可以穿的上，顶多是略显宽松而已。

霜糖的空间耳环里装的衣物，一半是差不多造型的朴素道袍，另一半是颜色为不太正的白色儒裙。

这些都是像批发似的打包买的，所以只要是同一种款式的，规格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霜糖仍旧仔细地挑选了一件最干净的拿了出来，再细心地为少女穿上。

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少女那白嫩柔软的肌肤，她的身子就像是冷玉一般带着些许冰凉。

真的让霜糖有一种在摆弄着人偶的错觉。

就在霜糖为她穿好衣服的时候，那少女忽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虽然漂亮得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但在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神韵，仿佛只是镶嵌在了人偶的眼眶中一样。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霜糖，瞳孔却没有焦距。

仿佛视线穿透了霜糖，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你……你醒了？”霜糖小心翼翼地问道，从空间耳环里取出一壶水来递给了她，“渴吗？要、要喝点水吗？”

她仿佛才看见霜糖一般，双瞳恢复了焦距，重新打量了她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霜糖递来的水。

少女小口轻啜着葫芦里的水，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酒或者茶。

但事实上，再怎么品尝，那也只是普通的、烧开的山泉水而已。

顶多有点淡淡的甜味吧。

少女对霜糖并无敌意，也并没有警惕，看起来还算放松的样子。

只是偶尔会朝洞外看去，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言了小半天，一直到头顶的太阳都挂到了天空的正中间，一直到少女葫芦里的水都喝得一干二净。

霜糖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而师父要回来最起码得要明天了。

“那个……呃嗯……你饿了吗？”

一直盯着洞外看的少女扭头看向霜糖，轻轻点了点头。

“唔姆……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食物……”

少女并未作答，似乎并不介意。

于是霜糖就从空间耳环里拿出了存放在里面的柴火和食物。

她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剩余的一些下品灵石，想起了自己在遇到师父之前，每一天都省吃俭用勉强在城镇里生活下去的日子。

如果没有找到叶燃的话，恐怕她接下来也依旧要不得不去自己尝试着在野外寻找免费的食物，搭建免费的住所了吧。

但那肯定会付出更多的代价，一个人什么都不懂，去尝试和摸索，有很大的概率是会死在野外的。

霜糖费了一小会而功夫让篝火尽可能烧得旺些，然后拿出两个撒了牛肉粒的馕饼放在篝火上烘烤。

原本又冷又硬的馕饼，很快就变得松脆酥软起来。

洞穴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正午的太阳很快就被遮掩，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漆黑如夜。

而后，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像是暴雨的信号一般，让那些狂乱的雨点猛然落下，砸在石头山上‘砰砰’作响。

“那个……给……”霜糖将热好的馕饼用一根树枝穿过，递给了少女，好心地提醒道，“有点烫，慢点吃。”

她点了点头，接过了馕饼，先是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馕饼外面香气诱人的牛肉粒，然后才轻轻地咬下一口。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霜糖又从空间耳环里拿出了一个小杯子来，接了从岩缝里流出来的清水，放在了火堆旁边，似乎是打算让水稍微热一下再喝。

然后，她也开始吃起了带着牛肉粒的馕饼来。

似乎只要霜糖不说话，少女就根本不会开启任何话题似的，这让气氛显得又沉闷又尴尬。

终于，霜糖还是忍不住问道：“嗯……唔……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太阴。”少女顿了顿，然后回答道。

“太阴呀……你当时、当时为什么会被那么多妖兽围攻啊？”

太阴专注地吃着自己手中的馕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它们好像有意针对你的样子……”霜糖小声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太阴对此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唔……姆……嗯……”霜糖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想不到可以继续下去的话题，小嘴开合了几次之后，只能无奈的作罢。

暴雨一刻未停，在漆黑的世界里，洞穴中的篝火都变得有些昏暗。

霜糖十分节省地一根一根的加着柴禾，生怕之后会不够用。

毕竟她的空间耳环中，不可能全部都装着干柴的嘛。

明明是中午，但霜糖却感觉到有些困倦，依靠着洞穴里的岩壁，眼皮子在缓缓的闭上。

太阴不知道在何时已经靠近了她的身边，二人的胳膊都触碰在了一起。

篝火的火焰变得越来越小，温度也越来越冷，让霜糖不由自主地也朝太阴的身上挨去。

直到火焰彻底熄灭，洞穴中似乎陷入了一片冷寂之中。

霜糖也睡着了，本能地靠在柔软的物体身上，也就是依偎在了太阴的怀里。

太阴安静地抱着霜糖，然后缓缓地俯下身，让自己的鼻尖触碰到了霜糖的脸颊。

她似乎在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来，而霜糖的耳垂处，却是不知何时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印，那个红色的印记在太阴抬起头来之后，则飞快地褪去。

太阴拿起地上一根没有燃烧过的小树枝，搅动着火焰的灰烬，重新将篝火点燃了起来。

温暖再一次笼罩在洞穴之中。

……

其实我是一个并不讨厌下雨的人，在修真之前，我就喜欢在暴雨的时候待在家里捧着游戏机玩着，又或者捧着小说看着。

而在修真之后，对水属性真元的感应更加密切，也对水充满了亲近感。

这样的暴雨，让我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感觉。

脚下奔跑的速度不仅没有慢，反而加快了几分。

只不过在天空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实在不太方便辨认方向而已。

我有时候必须得停下来重新辨认一下方向，确认自己没有跑错路，才能继续前行。

如果没有意外，傍晚前一定是能到达那个无名小村的。

买到了护心丸后，再连夜返回。

不过，虽然有些不大方便，但在这样漆黑且下着暴雨的世界中狂奔，实在是相当过瘾。

我觉得我应该还缺少一套盔甲，头盔得是能完全遮住脸庞的那种。

然后路见不平时再大喊一声——

我是路过的卡面来打！

那感觉，真是帅爆了！

不过很可惜，赶路就只是赶路而已，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岭，连个人家都没有的，也没有给我表现一下正义的假面骑士从天而降的机会，实属遗憾呢……

赶路赶到有些麻木的我，终于看到了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小山村。

没错，那里就是一群低阶散修们聚集的地方了！

远远的，似乎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药香味，貌似比上次来时还要浓郁许多。

太浓了的话，闻起来好像就不香了，而是感觉带着几许苦味。

看来今天是大炼药的时间嘛？

散修们为了让丹药炼制的更好，所以一般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找药材，然后大家集合在一起炼药。

一来是大家在一块儿炼药可以互相照看，二来是万一有些药材没有还可以互相交换，三来则是可以把很多人的集中在一锅炼制丹药，这样可以提炼出更多的精华来。

得到的成品则按照放进去的药材价值和分量来平分。

至于大炼药一般在每年的什么时候开展，我也并不清楚，或许是随机的吧，得看每个散修积攒的药材情况呢。

这样想着的我淋着雨走到了村庄的门口。

挂在村门口边上的灯笼正摇晃着，散发着迷蒙的光芒。

“砰！”一个在雨天玩闹的熊孩子一头撞在了我的身上，“啊，叔叔，对不起！”

喂喂，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我无奈地揉了揉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低头看着这个小男孩儿问道：“你怎么下雨天也跑出来玩啊？你爸妈呢？”

“爸妈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在村庄的广场上炼丹呢！”熊孩子一点也不怕生的回答道，“趁着爸妈不在，我才赶紧跑出来玩的，淋雨太舒服了！特别是暴雨！”

呃……嗯……

孩子，我觉得你大概是水属性的灵根吧……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好的，你们村长也在广场上吗？”

“应该在吧？大叔你自己去找找看就好了嘛！”

臭小鬼……又喊我大叔……最起码也应该喊哥哥嘛……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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