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算平淡的一星期

开始上课了。

数学、语文、外语、物理，上午的课程是按照这样的顺序进行，因为都是学过的内容，算是半个学霸的纪灵觉得上课过程都很无聊。

娜娜当然也是一样，她的学习成绩也不差，但她建议纪灵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就是说别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会，那样是很招人恨的。

“你想啊，大家都是第一次读高中，只有你语数外物化样样精通……对吧？”

也是，纪灵想了想，自己也很讨厌炫耀型的学霸，隔壁班就有一个，看见他那副洋洋得意地抢答问题的样子纪灵就想抽他。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娜娜说。“人还是低调一点好，我最后悔的就是让大家知道我家里很有钱，真的超级超级后悔……”

说完娜娜垂下头，有点心酸地微笑着。这是在第二节课下课后，两人一起下楼去上课间操的路上。走廊里没几个人了，因为纪灵刚才要去洗手间，而他又笨手笨脚的，折腾了好久好久，娜娜都从男洗手间出来了，他还没把裙子撩好呢。

娜娜倒是很有耐心地等着，毕竟曾是女生嘛，知道女生这种事是要慢腾腾一点的。

聊完刚才的话，两人决定不要表现出他们的知识水平，比如上课举手回答问题，这种事情一定要禁止。考试也是，只要别不及格就行，总之尽量给别人一种笨拙的假象。

纪灵唯独担心的，是这样子算不算欺骗大家。

“我觉得不算，只能算我们为人低调，而且谁也没有因此受伤啊。”娜娜说。

她的话很有道理，让人信服。

这么一来，上课也变得有意思多了。就像一个演员，把上课当成是演习，主要的心思可以放在别的地方上，比如适应如今这副身体。

纪灵很难适应的，是女孩子必须要蹲下来小便。

在家的话，只要坐在马桶上，总算还有个心里安慰：没关系，男孩子也可以这样小便……

但在学校，首先他必须要上女厕所的，而学校的女生又简直像被厕所吸引了一样，只要是休息时间，厕所里一定有人。

而且她们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一个人在隔间里，另一个人就在外面等着，两个人还可以聊聊天什么的。

在纪灵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无法想象女生这样做的原因，她们不会害羞吗？还是说她们害怕孤单已经害怕到了上厕所都要有人陪？

后者倒是极有可能，有一天纪灵是体育课的时候，一个人去旧楼的女厕所方便的。旧楼相较于新楼，里面都是各种艺术类教室，平时几乎没什么人的，黯淡的走廊甚至有一点阴沉，但毕竟是距离操场最近的卫生间。

纪灵很着急，一时也没想那么多，但当他来到卫生间里面，拉开一扇隔间的门然后掀起裙子蹲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感到周围好安静，甚至是一种寂静。唯有水流的声音在响，纪灵忽然害怕起来，不仅头皮发麻，胳膊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他明白为什么刚才娜娜说，她可以陪他一起去卫生间了。也明白为什么女生们总喜欢结伴去上厕所，因为女厕所和男厕所是截然不同的构造，男生上厕所，只要站在外面，拥有的是整个空间和空间里的阳光。

但女生，她们是在隔间里面的。隔间那么小，一个人都无法伸展开手脚，阳光也只能照进来一点点，而且一旦蹲下去，这种孤立无助感瞬间又被放大……

何况女生的感觉器官原本就比男生敏锐，而且我们爱幻想：如果这个时候有变态色魔闯进来……

这一点，纪灵感觉一时半会儿真的难以适应。一个人他会害怕，结伴而行他会尴尬。再说女孩子需要蹲下来方便这点，也让他感到羞耻，尤其是还要张开双腿，感受那完全不同的感受。

和这个相比，别的真的全都没有什么，心理层面的痛苦真的很难排解干净，忘却也只是一时的，不像伤口只要愈合了就不会再痛。

好在纪灵还有娜娜，很多他不会的、不懂的，全都可以像娜娜请教。简直可以说他依赖她。

而反过来，娜娜却很少向纪灵寻求帮助。纪灵有点过意不去，又觉得这样凡事都靠自己解决的娜娜好酷。

除了喜欢，现在纪灵还有一点点仰慕娜娜，仿佛她是他的偶像。

也许所谓偶像，本来就是让人仰慕，然后从中获得前进力量的存在吧。反正只要有娜娜在身边，就算身边的一切都似是而非，纪灵感觉也没有必要害怕，因为他们是两个人。

于是，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这个星期没发生任何大事，全都是些鸡毛蒜皮，但累积起来也挺让人心累。

纪灵表现得还行，没有露出男孩子的马脚，就是说没有被任何一个女生说过：“咦，纪灵同学好像男孩子啊，语气和动作之类的。”

一个这样说的人也没有，反而女生们都说纪灵很可爱，长得也很漂亮，简直让人羡慕。

因为原本纪灵就是和女生相处得更好，所以现在变成女孩子后，自然也是和班上的女生玩在一起。

女生们的玩，可不是打篮球打手游那种，大家就是聚在一起聊天，一起吃吃喝喝的，谁带了薯片，谁带了奥利奥，谁带了糖果，大家就在午休吃过饭回到教室后，坐在教室里聊东聊西的。

可以说，午休时间的教室就是女生们的领地，相应的，操场就是属于男生们。纪灵不喜欢运动，本身也是运动白痴，套用周杰伦的歌词，他不太喜欢操场的阳光，还是教室里的阳光更柔和、更自然。那种大家聚在一起边吃边聊的氛围，纪灵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但纪灵还是太拘谨了，和他相比，娜娜的表现就要大方得多。她就像一个翩翩公子，一举一动都非常优雅，仿佛日本少女漫画的男主人公。

女生们都说娜娜很帅，唯一可惜的是脸太女孩子气，简直比真的女孩子还好看。

“难怪他的家人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一个女生说。“果然是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男孩。”

“如果穿女装的话，一定很美吧？”

另一个女生突发奇想，引来阵阵共鸣：

“对啊对啊，那肯定比我们还要漂亮，又漂亮又帅气，说不定是校花级别的呢。”

听着这些，纪灵感到很有趣，忍不住想要微笑。他想，娜娜原本就是校花啊，而且也是男女通吃的那种，看来一个人无论怎么变换外表，内在都是不会变得，最重要的也正是这个内在。

这是四个人的小茶话会，娜娜又去操场打篮球了。她好像还挺有天赋的，只是还弄不懂篮球的规则，现在正在努力学习中。而打篮球本身，恐怕也是娜娜变成男生后打算体验一下的事项吧。难得有机会转换性别，当然要体验一下异性生活中的种种。

所以娜娜去操场打篮球了，而纪灵留在教室里和女孩子们边喝茶边吃奥利奥边聊天。

其实也是为了避嫌，因为有人说起过，纪灵为什么总和娜娜黏在一起，两人到底是不是一对情侣。

这个问题此刻也有人问纪灵。

“不是啦……我们只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纪灵每次都这么回答，但好像大家并不相信。

“难道纪灵同学不喜欢娜娜吗？”一个女生问。“我觉得不是这样哦～”

“真不是啦……”

纪灵很害羞，脸都通红了。

但以八卦为饵食的女孩子们可不会轻易“放过”纪灵，因为一来她们喜欢纪灵，喜欢她娇滴滴的、容易害羞的样子。二来她们也喜欢纪灵和娜娜在一起，因为班上其他男生简直太糟糕了，可没有人配得上他。

这时那个突发奇想的女生又要突发奇想了。她叫小蝶，纪灵看着她，知道她是一个喜欢读小说的女生，和自己经常互换小说看，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她有那么多突发奇想，简直想象力有点太丰富了，但却不太招人喜欢，因为她也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怎么说呢，有点特立独行吧。

这点，看穿的鞋子就知道了。小蝶穿着一双鞋跟都磨歪了的帆布鞋，刷得倒是很干净，袜子也很白。然后她戴眼镜，头发也乱七八糟地扑棱着，如果好好搭理一下，然后换成隐形眼镜的话一定非常美，可是直到毕业她都还是这副样子。

（其实就是小蝶本人啦，哈哈～大家都看过刀剑神域吧？作为作者也想加入到故事里去呢～）

小蝶的突发奇想，是这年元旦联欢会表演的时候，不如大家一起排练《罗密欧与朱丽叶》，让纪灵女扮男装出演罗密欧，娜娜男扮女装出演朱丽叶。

她说这话时，两只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都能看出来在冒光，完全是兴奋得不行的样子。

大家呢，好像也被鼓舞了，一致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然后齐刷刷地把实现投向纪灵。

“诶……我……”

纪灵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读过《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可是有一段吻戏……

（所以你在幻想些什么？还不感谢小蝶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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