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天的结束与开始

天黑以后，在娜娜的房间里纪灵和娜娜两个人一起做着假期作业。

经过了高三备考时期的试卷轰炸，高一的作业简直是小儿科，如果愿意，估计一个晚上就能做完。不过没那个必要，而且晚上小蝶发微信来了，说要不要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做作业。

娜娜自己做主，替纪灵答应了。

“为什么呀？”纪灵问。“在小蝶面前必须假装做得慢些，感觉好累……”

“就当是培养同学间感情了呗，”娜娜笑笑。“而且直觉告诉我，小蝶不仅仅是为了一起做作业才邀请我们哦，说不定她是有话想对我们说呢。”

娜娜说的也有道理。什么一起做作业的，到头来还不是一起玩耍一起疯，作业就随便糊弄糊弄而已，都是到假期最后一天才匆匆忙忙补齐的。

到了九点，纪灵写完一篇作文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困了？”娜娜问。

“嗯，有点。”

打呵欠的时候，纪灵眼角渗出几滴泪水，被他随手抹去了。娜娜见状摇了摇头，说如果画着眼妆，这么一抹可就全白瞎了。

“我又没有化妆啊？”

“没有也不代表可以随心所欲！所以我说小灵你要学的东西还太多了，真是的，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啧啧……”

纪灵噘噘嘴，也不知道娜娜是在责备自己还是夸自己了。不像女生不是因为才当女生不久嘛，他想，哪有人一生下来就会当女生的呢，还不都是后天慢慢学的。

纪灵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他要去上卫生间。

“嗯～”

娜娜倒是完全没有内疚的开朗语气，真让人羡慕啊，她的开朗……

来到卫生间，纪灵拉下睡裤坐在马桶上。

这是一条纯棉的深蓝色睡裤，配套穿的是深蓝的睡衣，是娜娜姐姐的衣服。纪灵本不想穿，可是娜娜说没关系，于是回家后就穿上了。还是有一点大，袖口超过了手掌，裤管盖住了脚背，但反而营造了一种oversize的感觉，像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女孩似的，很可爱。

至于小便的时候，坐在马桶上已经变成下意识的动作了。甚至直到结束以后，纪灵洗手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啊，刚才我是按照女孩子的方式在小便啊。偶尔他会有点害怕，怕变回男生后是否身体还会记得现如今的这些习惯。

“应该不用担心吧……要说身体记忆，还是男生的记忆更久一些的……”

但毕竟是没有经历过由女变男，仅仅经历过由男变女的纪灵也不敢保证什么。

“话说回来，住在娜娜家已经是第三天了啊……”

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纪灵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起来。

“三天时间感觉都没做什么，一晃就过去了呢……”

镜子里，自己的头发被吹风机吹得乱飞乱跳，基本上和疯婆子没有区别。从中纪灵也窥见了某种奥秘，即不管多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也有没法见人的时候。

不过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她最丑最难看的样子也一定都喜欢的，况且纪灵现在也不丑，就是疯了点、不修边幅了点，等到头发吹伏贴了，纪灵立刻又变回那个古典气息浓烈的文静美少女。

“头发好像长长了点呢……”

用梳子梳头发，他的头发很浓密，因此非常难梳理，差不多要梳到三十下，早上刚起床的话大概要梳五十下才能柔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人就是事儿多啊。

等到娜娜也飞快地洗好了澡，两人互道晚安后就各自睡觉去了。除了第一晚，这两晚两人都是分开睡的。准确来说，是娜娜想一起睡，然而纪灵不许，一回房间就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不然娜娜又要胡来了，”纪灵在门后面说。“今晚可别想进来。”

门外面娜娜又无辜又无奈：她也没说要一起睡啊，小灵这人有必要像防狼似的放我嘛！

总之不吵闹就不是情侣了，小打小闹才能陶冶感情，毕竟两个人各有各的性格，吵吵闹闹中性格差异带来的阻力便释放出来了，第二天又是一对“死现充”。（没错，这是来自单身狗的怒吼！）

与此同时，纪灵和娜娜的朋友们又在做些什么呢？

小蝶正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电脑码字。这台电脑可是她的宝贝，三年前上初中时父母给买的，用到现在好多按键上的字母都被磨没了。她随便扎着头发，穿着一套小熊图案的睡衣，盘腿坐在扶手椅里码字，嘴巴里叼着一根牛奶味的棒棒糖。

正在写的是一本耽美小说，关于两个打网球的少年的，两个人因为一场意外而相识，现在故事正发展到有趣的地方……

“嘿嘿……嘿嘿……”

小蝶边码字边发出莫名的笑声，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偶尔用手推一下眼睛桥，将左腮的棒棒糖换到右腮，或者扯扯掉下来的肩带，总之进入到一种超然的境界……

英歌同学呢，这会儿正在外面慢跑。

她家住在一所大学附近，每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会去慢跑一会儿，结束后就洗澡睡觉。不过自从那周二送给小青手链礼物后，两个人的关系立刻变得更亲昵了，于是英歌也没办法立刻就睡觉，而是睡前一定要和小青微信聊天，“磨叽”起码半个小时，今天估计也不例外……

苏菲和楚楚，两个人碰巧行动是一样的，这会儿都在抱着电脑看剧。不过苏菲估计是要熬夜的，起码看到十二点吧。至于楚楚，她胆子比苏菲小一点，妈妈十点钟左右就会催促她上床睡觉了，她也不敢违抗，或者继续偷看。两个人睡前也许会互道一句晚安。而她们一起买的衣服和内衣，此刻就安安稳稳地晾在衣架上，明天干掉后就可以穿了，真幸福……

阿文老师则在工作。作为老师，国庆节假期可不轻松的，要准备教案，要准备假期后的会议发言，自己还要进修，总之麻烦的事情一大堆。她今年三十三岁，其实心态和二十三岁刚刚毕业时没有多大区别。总感觉自己还是和大家一样的学生，总感觉自己还在上学的光景历历在目，每每这种时候，阿文老师就会感到半是温馨，半是失落。

但成长也不全是坏事就是啦，而且大家都要一点点长大，这是很公平的。

工作结束后，阿文老师睡觉前会敷一张面膜，因为老师这个职业对皮肤的伤害很大，必须好好注意护肤。

其他人，纪灵的妈妈这时还在录音室工作，因为是按日子租的，所以能多利用一秒是一秒。

娜娜的父母呢，这会儿刚刚从一个宴会上回来，生意没有谈成，不过本来做生意就不能一帆风顺，两个人也不气馁，明天再努力就是了。

还有其他的大家，每一个纪灵和娜娜认识的朋友，大家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小阮，她现在睡不着，正躺在床上思考关于自己的未来。自己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为什么会对纪灵姐姐产生眷恋和依赖的感觉？偷偷穿着女生内衣睡觉的她，一边感受着胸前紧紧的感觉，一边想着好多好多事情，但感到一种安心。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小阮醒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爸爸则还在睡觉。小阮去上厕所，路过厨房时顺便问了妈妈早上吃什么。妈妈回到昨天剩下的米饭和鸡蛋一起炒，行吗？期间妈妈一直注意着锅子，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小阮。但如果她看得认真一点，就会发现小阮的胸部隆起着，因为昨天晚上一直戴着的乳罩她早上忘记脱了。

在厕所小阮发现了这个失误，心跳差点都吓停了。

“怎么办啊……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穿女装的事都不能被妈妈知道。小阮赶紧脱掉乳罩，这时妈妈的脚步声响起来，问小阮是不是在里面，她要倒刷锅水。

“等一下！”

小阮慌了，赶紧把乳罩塞进裤子口袋，正好这时妈妈拉开门……

回到房间后，小阮忍不住想把早上发生的事对谁说说。能对谁说呢？周围知道自己秘密的朋友一个也没有，只有昨天认识的纪灵姐姐和娜娜哥哥，不过他们一定会笑话我没用的吧，竟然会忘记自己戴着乳罩睡觉……

与此同时，纪灵和娜娜也都起床了。

纪灵在床上赖着，不想就这么起来。这会儿呢，他也顾不得自己是男是女了，反正赖床最重要。娜娜呢，她起得很早，并且早早地就洗漱完毕，而且做好了早晨的护肤。来到纪灵房间外，发现门已经没锁了（半夜纪灵上了趟厕所），就推门走进去，见到纪灵睡懒觉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惩罚他一下，便悄悄来到床尾，握住了纪灵的左脚。

“起床啦，大懒虫，再不起床我要挠脚心了哦。”

“不要啦，让我再睡一会儿……”

“啧啧，赖床可不是淑女的行为！”

“人家又不是淑女……哈哈哈……别闹了……”

娜娜不管那许多，无情地挠着纪灵的脚心，两人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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