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性取向的困惑

这晚回到家，虽然已经有些疲倦了，纪灵还是拜托小阮帮他对台词。

自从被“扫地出门”，这一个多月里小阮一直住在纪灵家，纪灵也好，纪灵的妈妈也好，都已经有点把小阮当作是家人看待了。只有小阮自己觉得十分抱歉，明明非亲非故的，她却在这里白吃白喝。

所以只要是能帮上忙的，小阮都尽力去做。纪灵需要对台词，她就连自己的作业也不做了，专心捧着台本帮忙。

对了几遍词，感觉没什么问题后纪灵说可以停下了，然后两人吃晚饭，然后纪灵也帮忙指导了下小阮的功课。

作业写完了，时间才八点，两人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干脆一前一后去洗了澡，接着就准备睡觉了。

这时小阮忽然叹了一口气说真好啊，她的学校就没有这么有意思的活动，就算有，她一个应届考生也没有办法参加。

“也不要那么悲观，明年小阮考上姐姐的学校，不就可以了吗？”

“嗯嗯。”

小阮笑眯眯的，很快从沮丧中走出来。现如今考上纪灵姐姐所在的学校，几乎是她唯一的目标了。

小阮和小瞳，他们俩这一个月过得可并不轻松。

首先是小阮，她的父母终归是亲生父母，把她赶出去后没多久就反悔了、担心了，毕竟小阮一个小孩子，不回家能去哪儿呢？

他们要她回去，但小阮无论如何也不会去，除非他们答应以后让她做女孩子。一听这个要求，小阮的父亲又火冒三丈，义正言辞地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阮觉得可笑。她在学校刚刚学过鲁迅的文章，感觉自己的父亲真像是活在封建时代的腐儒。

既然如此，小阮也彻底不和家里联系了，要他们也无须挂念，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自己负责。

就这样，小阮算是真真正正地离开了家。在刚满十四岁的年纪，说实话离开家还太早了，要不是有纪灵姐姐和娜娜哥哥的帮助，恐怕她只能去做那种夜晚生意了吧。

想到这里，小阮就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因为肯定有好多女孩子没有她这么幸运，在那些外表富丽堂皇的地方，肯定隐藏着无数肮脏的勾当……

至于小瞳，他的情况也并不乐观。这个十二月是非常难熬的。做了手术后身体不好是一方面，手术带来的改变则是另一方面。

身体的疼痛大约在术后半个月就消失了，伤口基本不会再痛，可每次摸到那个开口的地方，小瞳总觉得特别奇怪，身上甚至会起鸡皮疙瘩：一个男生，一个所谓的钢铁直男，竟然有了女人的阴……

他不愿再想，试图让生活和过去不要有任何两样。在学校，除了老师以外，同学们还是不知道他身体的事情。老师答应保密，可是很担心小瞳每天缠纱布上学。

“再说总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吧？不如就坦白告诉大家？”

“再等等吧……再等等……”

老师的提议很对，这个小瞳自然知道，每天早上往胸前缠纱布时，渐渐小瞳也感觉到包裹不住了，和最开始时相比自己的胸部又大了一圈。显然初潮带来的不仅仅是经血，还有身体各方个面都趋向成熟女性的改变。

小瞳的皮肤越来越好，头发也越来越柔软、越来越有光泽，臀部和大腿开始长肉了，原本身上的肌肉也渐渐变成了脂肪，唯独腰肢那里不长，独立于臀与胸部之外，使得整个身体渐渐呈现出S型的曲线。

一天在学校，有女同学调侃小瞳，说怎么近来越看他越觉得他像女孩子了。小瞳心里一惊，赶忙辩解道哪里像了。

“就是各方各面啊，”那个女生说。“有时候看背影都会把小瞳你当成哪个小美女呢。”

“别胡说……”

“真的，骗人我是小狗。”

那个女生也有点脸红，拉着自己的好闺蜜过来评理。

“你说，叶瞳他最近是不是有点像女生？”

被拉过来的闺蜜点点头：

“对啊，像现在就是，眼神感觉特别媚，倒像小女生害羞似的。”

“……”

小瞳无法反驳，也不敢再抬头看两个女生。但两人好像没打算放过小瞳，毕竟都是胆子大的姑娘，其中一个干脆伸手怼了怼小瞳的胸。因为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小瞳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躲闪不及。而那个怼胸的女生，因为感觉到异样的熟悉感，一下子呆立在原地。

“你……”

“怎么了怎么了？”女生的闺蜜好奇起来，不住地问她。

“你先跟我来。”

怼胸的女生拉着闺蜜也拉着小瞳，三人一起来到楼梯间没人的地方。

“这话就在这里说说，”那个女生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叶瞳同学，你前段时间住院是不是因为隆胸了？”

“啊？”

闺蜜尖叫，又赶紧捂住嘴巴，一脸讶异地看着小瞳。

小瞳呢，他满脸羞红，真真是之前人家说的小女生害羞的样子。他在思考如何蒙混过关，但看起来蒙混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

只说了一个“我”字，小瞳无法再说下去。两个女生也是很客气，没有直接上手确认，而是继续好言安慰。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只是太好奇了而已。”

“我没有隆胸……”

“那你怎么会……我可以再摸一下吗？”

小瞳知道躲不过，只好点了点头，希望满足了对方的要求后对方可以帮忙保密。

于是两个女生都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左一右地戳了戳小瞳胸前的位置，权当作试探。

“果然……”

“是吧？好Q弹的感觉……”

“你戴胸罩了吗？”

“我感觉没戴吧，这种触感应该是真空……”

“话说有一天早上，我好像看见了肩带的痕迹，所以果然还是戴过吧？”

……

如此种种，两人问了小瞳一大堆问题，小瞳也是无法回答，最后干脆坦白了一切。

两人当然不相信了，小瞳于是破罐破摔，自己掀起上衣让两人确认。

且不说包裹在厚厚一层纱布里的胸部，光是那么细的小蛮腰和腹部那么光滑的皮肤，就让两个真女孩子惊讶不已。

“哇，真是那样啊……”

“真是奇了！”

小瞳叹气，求两人不要说出去，这件事还没有人知道。

“嗯嗯，小瞳放心，我们不会说的。”

“没错，虽然女孩子嘴巴碎，我们却不是那样啊。”

“没错没错……”

如此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总算让小瞳稍微安下了心。但他也知道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肯定是隐瞒不久的，需要想个办法才行。

而除了公开，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言了。那样的话，大家会怎么看自己呢？“以前没注意，其实我是女生才对，所以从今天起我要以女生的身份重新和大家做朋友了。”

……

这样的说辞，大家会不会接受呢？那些曾经被自己恶作剧过的女生，她们会怎样报复我呀！

小瞳有点害怕，甚至想要转学了。不过他完全是多虑，女孩子也不是报复心那么强的生物，虽然男生欺负我们了，我们也没真放在心上来着。因为和来自同性之间的欺负比起来，男生的欺负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是说我们的心思都在同性身上，一般男生的恶作剧我们根本不会真的生气，除非真是特别特别过分。

有了这么回事，小瞳开始觉得班上的女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比起这个，身体上的病痛真是小事一桩。比如因为下面动手术分开了，所以和正常女孩子一样经常会分泌一些黏液，小瞳不习惯，总感觉下面湿漉漉的。

问小阮，小阮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去问纪灵。纪灵也不懂（他毕竟也是冒牌货），就去问娜娜。

娜娜说这是正常的，女生都会分泌白带，小瞳的情况还算比较好的，因为他小便的时候依然可以站着，不然一般的女生，光是小便后没擦干净导致弄脏内裤的情况就够他受的了。

“所以他该怎么办呢？”纪灵问娜娜。“我们能不能帮帮他呀？”

“能是能，就怕小瞳不愿意。”娜娜回答。

“哦？怎么帮？”

“很简单，首先是勤换内裤，男生那种一条内裤穿好几天的情况是绝对不行的，再就是如果还是白带很多，只好垫卫生护垫了。”

“那是什么？”

“和卫生巾差不多，不过要薄得多，专门用在这种情况下的，你一和小阮说她应该就懂了。”

“好，我这就告诉她。”

纪灵于是告诉小阮，小阮又告诉小瞳，小瞳上网一查，见到照片后果然红着脸拒绝了。对他而言，任何女生生理卫生用品都是绝无可能使用在身上的，这是自己作为男生最后的尊严。

“哎，最没有用的就是你们男生的尊严了，简直是打肿脸充胖子！”

小阮这样说，小瞳虽然心里认同，嘴上却是不能承认的。

“反正大不了我多换几条内裤，反正垫那种玩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可是你说的。”小阮回了一句，改天就买了一大包女性三角裤，送到小瞳手上。

“从明天起每天换一条新内裤，我要亲眼检查哦。”

“喂喂！我说的内裤可不是指三角裤啊！”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么小～”

“……”

是实话，所以小瞳无法反驳，心想都怪住院期间被小阮看见了。

作为男生被说小，应该是最丢脸的事情了吧？但小瞳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也许他所谓的男性尊严，仅仅是他的一个幻觉而已。身体早已经开始沿着女性化的方向发展了，也许有朝一日连性取向也会改变，那样……

小瞳很害怕，真的很怕。告诉了小阮，小阮说：“你别怕，如果你喜欢女生，我就做手术变成女生。如果你喜欢男的了，我就不做手术了，继续当男的然后娶你～”

“你这么说不是显得我很奇怪么……”

“本来就很奇怪啊，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奇怪么？所以小瞳你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呀？”

“这个……你忽然问我我也没办法确认……”

“不要紧，我有办法～”

小阮说道，小瞳则有种慌慌的预感，寻思那肯定又是什么馊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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