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那时相遇（完）

玉虚子来到仙山和燕广陵稍微说明白来意，两人还续了叙旧，第二天便离开。

回到西昆仑，玉虚子开始正式教符光霁剑法，亲自削了几把不同重量比例和长度比例的木剑，让符光霁练练手。这都是为符光霁打造一把趁手的仙剑所做的努力，那时的符光霁自然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刚开始练剑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平时见师兄师姐们练剑可是羡慕到不行，终于机会如愿。

木剑过渡了几个星期时间后，玉虚子又弄了几把不同尺寸的玄铁剑来折腾符光霁。玄铁这玩意观里太虚大多都猜到玉虚子上哪弄来的，至于是用正规方式还是非正规方式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没见着有人拎着长刀大锤找上门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换成玄铁剑后，对于四岁的符光霁来说，重量就有些超标了。玄铁坚硬无比，重量也比普通金属沉重。

不过符光霁对于任何事都有一种执念，他曾经尝试拎过师兄师姐们的剑，绝对比师傅给他练习的剑还要重……所以他必须能拎得起这更轻的玩意才对。于是他每天都在刻苦尝试，渐渐从拎得起，再到可以挥舞，可以平举，他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几把不同尺寸和比例的玄铁剑他都能勉强耍起一套基本剑法了。

玉虚子一直看在眼里，终于又将他带到仙山。

两小朋友之前玩得熟络，这次见面自然又自个玩去了。而玉虚子则将一直以来观察所得的信息总结了一下，和燕广陵一起研究怎么给他的宝贝徒儿弄把神兵利器出来。

这次要讨论的东西比较多而且复杂，玉虚子带着符光霁在仙山逗留了将近一个月。期间他和燕广陵不时会一起来看符光霁练剑，有时也让燕归雪和符光霁对练一会……燕归雪如果不手下留情，符光霁必然会败得很难看。

同时，燕归雪发现符光霁的进步飞快，同一种败法从来不会出现第二次……除非用超出其承受范围的力量一力降十会。

有一个合适的对手当陪练，符光霁的剑法进步速度飞快，同时也让玉虚子和燕广陵观察到符光霁的使剑特色，或者说风格。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就算练一样的剑法，一样的招式，使用出来威力差不多，但其中还是有微小的差别。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身体构造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诞生完全一模一样的性格……这些差异会使得他们使用的剑法产生细微的差异。

符光霁还没有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剑的境界，所以只能靠这两位世外高人来慢慢摸索了。燕千重在一旁没少唠叨，为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子铸剑是不是太早了点，等他有那个能力也不迟嘛……然后不知不觉参与进去给予了许多意见。

说是这么说，但是已开命窍的人打造专属的武器其实非常合理，因为他已经可以与天地灵气相融……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贴身的武器越早随身越好，一般来说感觉自己即将突破命窍就已经可以开始选择常伴一生的神兵利器了，甚至很多人稍有修为就已经选择好趁手的兵器，这样才能更和兵器产生更深的共鸣。

符光霁算是遇上一个好师傅，只要符合了条件，就算只有四岁也想尽办法把最好的武器打造给他……当然，也因为他天赋异禀值得这么做有关系。

有时来仙山一两个月，有时来仙山几天，间隔时长时短，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两年。

符光霁和燕归雪的身形也都有了些变化，稍稍长高了，头发长长了，但他们彼此之间却没有发现，在彼此眼中依然是纯粹的对方。

现在他们玩的过家家玩法已经丰富百变，融入了练剑的日常，用“因为怀疑丈夫外遇所以打架”这样的剧情每天都要练上半天的剑法。

默契更是十足，时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彼此要干嘛，感情十分深厚。

“归雪，我明天又要陪师傅回西昆仑了。”符光霁又一次坐在湖边钓鱼，在钓鱼的同时，修炼着太虚观的心法，“一心二用”在这个年纪已经渐渐上手。

“嗯。小别胜新婚嘛。”燕归雪淡淡道，过家家的剧本也早安排好暂别的故事。

“如果我们一辈子都像过家家这般关系……你说该多好。”符光霁忽然感叹了一下。

“你这话……我能看做是承诺吗？”燕归雪忽然回过头来，十分认真地打量符光霁那已经初现帅气棱角的脸。

“应该可以吧……毕竟这是我的真实想法。”符光霁笑了笑道。

“那好，下次你来，我把那身红色的道袍穿给你看……不知道会不会小了呢。”燕归雪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把脸摆正，两朵红晕飘上了脸颊。

“也对，我没见过。”符光霁挠了挠头，“一定很好看。”

红衣加身，春风绕面，楚楚静立等待鲜衣怒马……那是所有女孩子都幻想过的画面，所以，意义非凡。

按正常的发展，太虚观和仙剑阁这双青梅与竹马，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可惜，天不遂人愿。

燕归雪再也没有等来符光霁，也再没穿过那身红道袍。

玉虚子把符光霁带回西昆仑没几天，灾星天聚光耀非凡，昭示天地即将面临狂灾。

是年，某地突现一扇巨大铜门，诡异非凡。巨门慢慢从里往外打开，如浓雾般厚实的森森妖气从里面散发出来，伴随刺耳的哭鸣之音，妖魔鬼怪侵临九州。

天地为之变色，当朝天子组织军力抵抗却溃不成军，千万黎民生灵涂炭。异象、灾祸迫在燃眉，上古八门为应此劫数，商议联盟，共同对抗邪魔。

而后，上古八门研究了许多古籍才弄明白，那扇铜门原来天地初开便存在。

当除天地仍处于混沌之中，天地初开之时，天地之灵气汇聚而出两种灵动生灵。一为人类，二为妖魔……因为彼此性情极端相反，人妖殊途势不两立，于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将世界一分为二……一为人界，二为妖界，犹如镜像一般，两者互为相反两面，却始终不能相接。而那扇铜门，便是两界盘旋割据的中心，既是起点，也是终点。

妖界众妖不知怎么炼得圣物，借助圣物的巨大能量打开了那扇铜门，使得妖魔得以大举进攻人界。

事已至此，上古八门各派也没什么好说的，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各倾全力，捍卫天下。

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直到分出胜负，一共用了二十年……

符光霁那时年纪小没被同意参与战斗，期间燕广陵倒是来过西昆仑一次，把为符光霁打造好的仙剑送了过来。

遗憾的是，太虚观没有见到最后的胜利便惨遭灭门，仅剩未参战的符光霁一棵独苗，自此太虚退出了曾经名震天下的历史舞台……人妖大战的最终之战，妖魔被击退回妖界，燕广陵以一敌百冒死将铜门上妖界所铸的圣物取下，铜门失去力量的支持重新关上……人界残余的妖界的残兵败将，已不足为患，四散而逃，再敢出来作恶那日便是它们自取灭亡之日。

自此，天下总算重归平静。

符光霁与燕归雪那日一别，有此战祸阻扰之后，至今再遇已过数千年……

符光霁和燕归雪一起把故事慢慢细述完，符光霁那时年纪太小，记忆有许多细节已经遗忘，好在燕归雪还能大致补充完毕。符光霁也因为燕归雪的补充，搞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日常去仙山作客，原来是师傅在为他求得一剑。

“原来是这么一个阴差阳错的故事，天意弄人……是吧？”

涂山灵那挤眉弄眼的表情看得符光霁很不爽，明显符光霁没能明白涂山灵的意思。

他们讲述故事的时候，符光霁没听明白的那些，涂山灵自然是都听明白了……人家燕归雪可是把符光霁的话当真了，而这小子也确实说了暧昧十足的话，结果这小子不声不响人间蒸发那么久，他要是燕归雪怕是见面的时候马上要把他大卸八块了。这种时候，怎么也该哄哄你身旁的这位青梅啊大哥，人家等了你数千年啊！

“听完了八卦，你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方式的意见？不然我会把你手脚分别打断，让你慢慢流血致死……”符光霁冷眼看向涂山灵，那货还处于心满意足的状态，久久没有回神，于是不耐烦道。

涂山灵闻言站起了身子，走到符光霁的身前，伸出手摸到那多功能防弹马甲上的枪套上，把枪套里的制式手枪取了出来。

他的动作不快，轻描淡写，好像顺手倒了一杯水一样自然。符光霁却也没有阻止他，他和涂山灵常年纠缠不清，彼此也很有默契了，涂山灵此举定有另外的意思……而且枪给他又何妨，涂山灵之前如果要杀他，早有无数的机会，不会等到现在这一刻。

果然，涂山灵把手枪取出来之后，打开了保险栓，还手动地上了一下膛，然后交还到符光霁的手中，让他抓紧。

接着双手捧起符光霁的手让他把枪对准沙发上的燕归雪，如平常的表情一样，美伦绝幻地媚笑道：“听完故事我搞明白了，要回去我们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啊……杀了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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