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御剑凌风

眼前迷迷糊糊好像是水汽在玉石上凝结起来的一层水雾。怪让人看不清楚的。时间好似是停止了一样。

少女不禁嘴角扯出一缕苦笑，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两个活宝，也算是栽在这里了。这下子那妖怪头上一下子可又多了三颗脑袋。

脑内飞速的在回想着自己的过往，想来想去，却只记得自己坠入剑冢时的那一瞬间，又是死亡的时候。她好像记得自己在那个时候，有一句遗言，只是此刻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过那遗言，好像并不是什么好话才是，隐约记得，好像是是咒骂……

“咚————”那木梆子敲击在金光罩上，仿佛是石块落入水中，激起一阵剧烈的波动。

“噗！！……”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野人！还是把这阵撤下吧！我与棠儿本就是修仙门派子弟，这斩妖除魔向来是己任，现命丧于此，只怪小道我学艺不精。实在不应该拖累了旁人，若是此刻如此境遇被复师叔知道了，恐怕是再无颜面见人了”少年站定了身子，顿了顿“现在快快撤开法阵，待我与棠师妹一人攻一向，纵使那妖怪再大能耐，想要在须臾之间解决我与师妹二人，也绝非易事。那时跑，还来得及！！我只求你能将我与师妹二人的贴身腰牌交于京城慕容家……算是也留得个死讯，也好让我娘亲不必再多挂念。死了，总比渺无音讯了好……”说完，便取下自己腰带上的腰牌。

“我与师兄本就是青梅竹马，此时已事关生死，从小我便一切跟他，现在无非也就是个死字，我也随他罢了。这腰牌与剑，还请小姐多多体谅……”少女将两块腰牌重叠在一起，缓缓的递到十方明面前。连着那把十方明的剑，也一道呈上。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这寂静浓郁的似乎像是水汽一般，好似能吸入进肺里一般……

十方明只觉得好笑，他实在不明白这蓝衣呆瓜在想些什么，空有一腔所谓的大义大道，什么斩妖除魔为己任，什么学艺不精命丧于此。结果却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能将号玉刮去符咒卖了了。能活到现在，也确实是命大了。只是那两块腰牌，实在是过于沉重了。她连自己能不能跑出那个结界，都还不知道呢。她可不想在自己要死的时候还带着别人的遗愿。

“多嘴！……咳咳……若是我这阵放下！……我等三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少女嘴角渗着鲜血，乏力的说道。

“咳咳……我是倒了血霉……才能和你们这些家伙又遇上……若有来世，我宁可做只猪……也不愿意再与你们扯上哪怕是一点关系……！！！”少女十分虚弱。

若是她十方明想走，大可在一开始就溜走。救她们一命，实在是多余。只是这两小辈，她实在是怨恨不起来。

“咳咳……我这一生来的干净……去的也干净。”耳畔一阵蜂鸣。

“噗……”血沫糊住了眼睛。

“等我这阵法实在支撑不住……咳咳……你们二人直接冲阵便是……”

她自己明白，这贫弱的身躯，恐怕是想跑，也无法突破那成烟障了。

况且，这两块腰牌实在是太重……她真的担当不起…………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溃散，二人虽然在耳畔说些什么，但是她都已经听不清楚了。

唯有双目直勾勾的打量着天空，似是等待着死期将至的老人一般……

将死之期，只可惜剿杀之仇未得报，降生之愿也未能实现。恐怕繁心，要失望了。

思维又开始停顿，正如同那时坠入剑炉时一样。她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从出生，到入死……灰暗的一片。平淡，无聊的一生。唯有一处，尚且还算是明亮……

雪夜，弃女……

河灯，柳絮，月饼……

追杀，围剿，网缚，身死……

忽然，她终于回想起那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咒骂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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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璃！你这个直娘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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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玄剑划破黑色的帷幕，微弱的月光透过厚厚的幕布照射了进来。映在地上，躺尸一般的少女眸子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影子……

一柄飞剑……

那剑上站立一人。悠悠的看着这诺大的院子。似是饶颖性质的看着这金光笼罩的屏障。

“……”

无言。

“阿嚏！！”

似是生病了。

银月之下，墨发飞舞，一身赋雪裘衣披挂在那人身上。

迷迷糊糊之中，十方明对上了那双眸子。

很漂亮，就仿佛像是一泓清水一样，没有多余的杂质与瑕疵。一有一抹难以寻查到的忧愁在其中不断的荡漾着……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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