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汇聚

寒山寺外一老僧在打扫着落叶。

枫叶红了自然就会飘落，往常便就是他来扫地。

一抹青蓝色的烟霞在空中缓缓飞来。

老僧眯起眼睛极力眺望，看着远处那抹烟霞在天际边界缓缓的放大。

俨然是来了客人。

手上扫帚支在一侧，刚忙向着正殿走去。

大殿内。

一席湛白色雪绒的女子，伫立在殿上。

她细细的观摩这这里的雕像。

那些菩萨罗汉面目凶悍，好似纵使生着气一般，寻常并不在意还并无事端，此刻在这等待着的她细细打量了去，却多使她有些许心惊胆战。

“阿弥陀佛~施主到了啊~”年轻的僧人从正殿后方渡着步子，缓缓的探出了身子。

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似一尊活着的弥勒佛。

只是他身形清瘦，并无弥勒那副富贵之像，看起来就是一个少年郎的模样。

那身僧袍并不配他的这副年纪，看起来好似像是偷了方丈袍子不知世事的青年僧众一般。

他微微的定住身子，向前又是行了一个佛礼。

已经是一年有余未曾相见了，自上次相见还是晴川大劫之前。

相貌出众的少女伫立在原地，负在身后的青葱似的玉手，好似害羞似的悄**钻进了大袍之中。

“清尘师傅……确实是好久未见了。”微微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如此说道。

立于殿前相貌出众的少女，正是慕容璃。

“只是师傅好似又年轻了一分……”

慕容璃心中微觉惊讶。

去年姑苏之夜时，清尘法师好似还是一个青年的模样，此刻却竟然隐隐要化作少年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见笑了。”僧人笑着，双手合拢。

又行了一个佛礼。

他走了几步凑近了少女的身子。

轻声的说道。

“身体可还安好？”

自他步入大殿初见慕容璃时，心中其实便有了答案了。

只是接近中秋，那身袍衣便已经早早的覆盖在她的身上了。

明明只是少女模样此刻却比老妪还要惧怕寒冷。

俨然那红莲咒依然在她身上。

“恐怕见不到明年上元的花灯了。”言罢紧了紧自己的袍子。

她的症状正在渐渐的加重，去年上元之夜差点冻死暖炉熄灭的被褥之中。

生老病死乃是世间常态，在她成为修士开始，便死亡在自己的身旁出现过。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就如此轻易的死去了……哪怕是连一丁点的挣扎余地都不曾留下。

“……”

清尘不语只是看着眼前身着厚袍的少女。

“我也自己揣度过，应该也是时日无多了，至多是到上元，再少恐怕也就半月有余了”

言语之中面色却忽的凝重了起来。

好似在细想些什么东西。

又有些许遗憾之色。

“那日清尘大师为何在繁庄什么都未曾留下？大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紧紧就是为了让我二人重回繁庄一趟吗？……”

那日二人御剑重回繁庄，纵使是翻了整个庄子，也未曾留下什么线索，一切如若往常，并无什么线索。

只是那老妪并不相信那僧人并未留下任何法门。

“……”

清尘不语，也并不回答慕容璃的话。

他看着眼前各色的罗汉像，嘴角微微咧开，又重新闭了上去。

殿前，却又跨上了一名男子。

一席墨染长袍劲装，抱胸依靠着门框，看着二人微微笑着。

墨恒也到了。

“既然二位都已到了。”清尘微微笑了笑。

“那我便就说了。”

“你与墨恒应该先前找过我吧？只是那是我正巧又在远游，所以并未找到我。”

他的眸子在二人面前不断的跳动着。

他缓缓的踱着步子，在殿前不断的行走着。

“其实并非远游。”

他缓缓的抬起一根手指。

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你想办成一件事，自然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的。而想要通天预测出某些东西，自然要付出更加珍贵些许的东西。”

“如你们所见，我又年轻了几分。”

那双眸子之中，却是一种行将就木之中的老人才有的苍老之色。

“只是这种年轻并非是真的变年轻了，而是通天之后的代价。”

他悠悠的叹着气。

“我已经有一百一十二岁了……”

“只是我的身体会越来越年轻。恐怕再过不久些，便会变成稚童，然后死去。”

看着眼前一脸惊讶的二人。

“她还活着啊……”清尘笑叹。

慕容璃面色微惊。

“她还活着？？”

她并不知道为何清尘会返老还童，但是此刻她却有一种预感，那所谓的通天之道，便是在消去清尘的生命在预测些什么东西……

繁庄，繁心，血迹形成的法阵，一切都不是相连起来的，只是在此刻这些东西却好像是一根根被剥离开来的脊柱一般，犹若藕断丝连一样隐隐有些联系。

以至于此刻她如此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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