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耀将绑在少女身上的绳子划开,心中纵使有疑虑但也还是信了这不知从哪而来的小妮子的话。
“当真是慕容氏的人?”眼眸之中还是布满疑惑。
那抵着她被捆绳子的咬到,竟然在有些许不大稳。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也无定数。
十年前陇地地穴之中被几个矿工发现了一些古老物件,其中有大量金银法器,珠宝琉璃。原本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几个矿工将器物私吞倒卖便就可以了,谁知道那日发现器物的事情,却被矿工工头给发现了。
那工头素与平凉城县尉交好,便让县尉带着兵丁强杀了那几个矿工,夺了器物与县尉一道分了去。
原本平凉城向来是入不了圣人的眼睛的,只是那县尉因为太过贪心被人抓了把柄,不多时便被打进大牢,查录了他家中一众器物,发现了一块不知何处来历碎玉,那碎玉巧夺天工,就若是焰红色的琥珀一般,放在桌案之上,竟然还能自行发热,如若暖炉一般供人手脚安生。
这校尉自然是没路可走了,严刑之下他把自己干过的一切事情都给交代了个清楚,包括那个工头以及死去的矿工,乃至那个出土金银器物的矿坑,都一并在三司会审的公堂之上呈了个清楚。
也不知道是哪个昏了头为求右迁竟然将这等邪祟的东西呈上给了圣人,圣人收下碎玉那日起,便就魂不守舍。仿佛像是半只脚踏进了冰渊一样。
仅仅是不到一月,就快要半截身子入土了。
就在不久前,中原的几个修门遣了弟子前去问诊,哪怕是杏林的几个长者在被逼之下暗中去了京城。
众仙家立于大殿之前望闻听切,断定了圣人是中了远古的咒术,如今生命垂危。如要续命,便要找到那碎玉的其余残片。
戴宗耀为了这事,不惜断送自己的一切。
他知道这是个升迁的好机会。
整个队内,唯有他一人知道究竟在陇地发生了什么。
他自己点了兵,接过一纸诏书。为的就是陇地的那块残碎红玉。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这支队伍进了那个矿坑,只是那地儿早已人去楼空,那被开采过后的法器已然全数运了出去。
被当地的地下势力所收押着,只是这地下与明面各路勾结,他们这样子的禁军多半会被各种拦之门下,不得已,只好装作是寻常的武侯,乘着宵禁将那碎玉夺来。
他人刘器多方打听之后,他们便在中秋之前敲定了计划,也正好依靠这世间过个灯节。
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只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小妮子,好似像是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似的。
不得已只好给她松绑,看看她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来,毕竟那日却是有慕容氏的人来看诊圣人……
“你还不信我吗?!若非此地凶险,我又岂会丢了法器!你们应该多少了解这平凉地下的势力吧?”
少女说的话半真半假,却是他们暗中调查过陇地,这其中各个区块之间有不少被称之为伏龙的头人。就是这头人们一个个一个个堆叠上去,形成了一张平凉城的犯罪网。
各个最低端的势力被称之为蜉蝣,那都是些普通街头的打手。
再这上是投了暗的各个修门弟子。大抵都是心术不正无法精进的杂碎。如今归了暗处成了那些伏龙的门面,伏龙管他们叫做猎师。先前太子问圣人调了一队锦衣卫,在琼州就已经清理过一茬子的猎师,如今琼州几乎是被清理了个干净。
虽然猎师各个生性凶残,有着各种奇怪的法门。但是怎么说也还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死。
在用性命来试探猎师的能耐之后,终于这些子的兵丁是找到了对付那些猎师的办法。
火枪……
为此他还带了不少神武营的铳手。
眼前之事事体重大,为的是圣人的安危。
除此之外,还是他今后仕途的险阻。
至少把这圣人给救下了,那以后他加官升职,只是那圣人的一句口谕……
禁军旅的旅帅职务,他可是等了许久了。
那是他亲爹生前的职务,只是他世袭之后,成了一个百户兵头,如今想要重新拿回职务……
只能瞒着众人去立功!
他把一切都赌在了给圣人寻找碎玉的事体上了。
“嘿嘿~”他笑了笑。
拍了拍刘器的肩头。
“仙家多有得罪了,如今既然你也知晓实情,那还是跟着我们兄弟一起走吧。倒是后若是得了好处有功,自然是奉送到慕容家。”
戴总器凑在少女耳畔说道,似乎是生怕别人听了去。
此刻纵使是再要隐藏,也无法隐瞒他那带着贪欲的气息。
他的手下绝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或许他们只是借了一道剿匪清算的手令。都等着立功在圣人面前某得一官半职。
这事情绝不安生。
一定要死很多人。
十方明不响,轻轻的点了点头。
松了松自己被绑了许久的筋骨。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上面那位圣人都垂涎?居然是要派禁军去抢夺。
见那戴宗耀缓缓背过身子,拍了拍刘器的肩头。
她也多少有些明白了。
果不其然,在二人唠嗑完之后,刘器果然与她贴近了身子。
纵使是报了慕容家的名头,也无法让他觉得心安,自然是要给她安插一个小尾巴的。
说是照顾保护,实则是软禁监视。
她整个人就是这个戴宗耀钦点出来的小队之中最不稳定的存在。
现在知道了他之所想,要么杀她灭口,要么就带她一同前进。
只是他现在瞒着众人。杀了十方明定然会引起众人猜疑。
只可惜眼下她习惯性的答了慕容璃的名号,若是这寻安坊之中真有慕容家的人存在……
那她就彻底死绝了。
那可是慕容家的首席,可是再慕容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师姐。
那个冰美人。
头大,只怪自己方才并没有随意抱一个名号。
“走了!”戴宗耀清呵一声,这些穿了玄铁扎甲的兵士,开始动了起来。
因为是夜间的任务,他们的甲上甚至有绳子捆了个结实。
为的就是夜间兵器与甲之前不发出任何声响。
除了衣袖的摩擦和偶有的甲片撞击之声。一切都十分安静……
“先前你是来过寻安坊的吧?……”刘器笑着。
这整个小队之中唯有他穿着棉布衣甲,如此藏在外衣之内。
应该是一个斥候或者是探子刺客的定位。
“当然,那地方是个结域。”
在神识海中,那平凉城的整个城市都被她标记下来了,那块淡黑色的区域,就是结域。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平凉城地下有结域这一说。
其余的便就是一概不知。
“那些贼人凶吗?能让你这修士如此狼狈?”他是一副笑脸人的模样,好似从不会生气一般。
“不足为外人道!”
面色微微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凶巴巴的用小拳头锤了一下刘器。
她哪里知道那猎师究竟如何?十方明到现在也只是在用猜得来推测猎师的强度。
“呜啧啧啧,看来是全死了……你这面色就像死了所以队友一样。”
“……”
十方明怨怨的看着眼前这个笑脸人。
如若不是她总是腆着脸笑,恐怕就应该给他狠狠来上一巴掌。
什么叫做面色死队友?……
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话!
刘器微微的退了退身子,看着眼前那幽怨的目光,这才忽觉得自己好似是说错了话了。
他挠了挠头。
“怎么就退了呢?哼!”十方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那刘器微微紧了紧自己的腰刀。
眉上又一丝欢愉之色。
“战术。”
俨然是对自己的肯定……
其实细细一想,这刘器却是是个斥候,如若遇到险情不走,那在那种孤军深入的地方确实难以活下来,这么一说,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哼~”咧嘴鄙夷。
果然是怕死的人永远不会死。
这支玄甲小队,在坊道之间继续心走。
唯有断后的二人说说笑笑,互相挖苦着彼此。
十方明讽他胆小如鼠,他便讽慕容璃连剑和腰牌都能弄丢。
只是往往十方明的话更加尖酸刻薄一点,每每都能抓到关键点,给他来上那么一下。
而刘器讽慕容璃却似乎是讽刺在城墙的城墩上了,竟然是一点都不改脸色。
毕竟她现在用的是慕容璃的名号。
这刘器不管怎么骂,说的可都是慕容璃啊?
骂他十方明,干嘛骂慕容璃嘛?……对吧?
刘器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张嘴皮子是在眼前这少女面前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也就渐渐停了下来。
在一阵阵嘈杂之后,众人终于是停在了黑暗的坊道里。
“到了”戴宗耀沉重声音,冷冷的说道。
“你兵器没了,我这把给你吧,自己防身。”
刘器将自己的腰刀解下,递给了十方明。
“……”
“给我了那你呢?”十方明觉得一阵不适应。
“没事,我有自己的大宝贝!”
“……”
微微的愣了一下,十方明觉得有一阵疑惑。
“大宝贝??”
“对,大宝贝,藏着呢你想看看吗?”
他解了解衣襟,似乎正要从衣服里掏出什么。
“登徒子……”
少女冷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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