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铁靴的鞋跟在地上发出一阵阵使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身着赤红色甲衣的那人缓缓立于众人身前。
赵构暗红色的粘稠血液犹若飞瀑一般,喷涌而出。
自方才寻安坊南坊坊道开始就一路追着众人。
此刻终于从空中飞跃而出,一刀斩开了赵构。
他甚至都未曾反应过来,他那赖以生存的技艺并未展开拳脚。
仅仅是刹那之间就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
轻轻踮起地上滚圆的物体。
用手肘将刀上鲜血全数擦去。
“王将恭迎几位来到寻安坊,特派我,给各位道个中秋安康,好在黄泉路上,喝了孟婆汤,早点投胎。”
一阵无形的威压降下,众人呼吸皆有些不大顺畅。
这就是强者的气息……
“啧……”墨恒折袖子,将面颊之上的血液擦去。
那串佛珠在手上不定的盘恒着,眸子之中爆燃出一阵怒意。
他轻轻伸展手臂,将身后的慕容璃压了下来。
斐文底下了眼睑,手在自己腰畔的纱巾中哆嗦了两下,好似抽筋了一般。
而此刻的吴维,却还在方才赵构的死亡之中难以缓解。
才一弹指,这陪了自己数年的兄弟,和割韭菜一样的没了!
他觉得浑身上下喘不过气来,作为玉阶猎师,何等场景未曾见过,单单却只有这一霎那,让他觉得自己怎么的也喘不过气来。
“你……究竟……究竟……是谁啊……”口气却连质问都说不出来,唯有一阵心悸的颤抖好似是跪着讨饶似的仆从。
吴维看着那条黑到看不清光泽的腰带,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玄铁阶的猎师,是如何在众人尚未感受到他气息的时候,只一刀就把同阶的赵构跟个西瓜一般的给砍了。
这不应当,也不符合他大脑的思考的限度。
“哼……”那赤甲男人笑了笑。
“你跪的久眼界底,自然看不远,只是听了伏龙的话收了点别样的好处,就敢来想要杀王将”
不知为何,那吴维却被吓得双腿发麻,缓缓的跪了下来。
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传到了众人的鼻中,闻者都不由的偏过了头去。
他踏着砂地,负手立在吴维面前。
抬起右脚,踩着石头一般蹬上了吴维的脑袋。
“你们这所谓的猎师,其实和蜉蝣一样,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赤色鬼面,配上那被墨脂涂黑的面颊,犹若是地府之中的恶鬼一般。
“只是蜉蝣尚且还知惜身,你们却就真不怕死……”
“刺啦!”一人高的苗刀,插于吴维身侧。
犹若是一面笙旗一般,将众人方才轻松的气焰全部消散了开来。
众人在这赤甲男人说话之际,已经退开了好几个身位。
“你先走,快点离开这里……要是能救你就救了那个世离,救不了就赶紧跑!让慕容氏的人来!”
他并未想明白为何会对比自己强上数倍的杀胚说这种话,他只知道,此刻有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我…”
慕容璃将胡袍兜帽缓缓摘下。
黑亮的眸子四处寻找着。
却怎么的也不见踪影。
“嗯?……”
双手合一,佛珠已经全数散落在地,大阵即将起来。
“我的腰牌,好像在刚才丢了……”
一滴鲜血,从慕容璃面颊之上划过。
整个坊道之中冷淡淡的……
“啊?”
“我腰牌丢了。”
不待墨恒反应,神识海中已经控制住上邪。
黑眸之中凌起一阵狂意。
在弹指之间,犹若雷击一般。
仓黑色光芒带着重剑坠空的声音击向那红甲鬼将。
“走!”
只觉得腰身一轻,觉得自己缓缓而上了起来。
“啊?!”
那串佛珠还并未完全放下,墨恒就已经被慕容璃整个的扛在了肩头。
“啊????!”惊诧之时,却还看了眼慕容璃。
一时之间难以形容的羞耻感,将他整个人萦绕包围,好似是一个蒸笼一般,向上升腾着使人昏迷晕眩的气浪一般。
不知为何,在这短暂的数个弹指之内,墨恒从惊讶到羞耻,在到一种奇怪的心跳之中,好似是小鹿乱撞一般。
“啥!”斐文也一惊,方才那道剑坠让他近乎是惊破了胆子。也就在下一秒,这胡服女子便就扛了那位墨公子飞速逃离了现场,怎么看都好似不大对的样子。
唯有此刻的吴维,方才抬起面颊。
就看到一把墨黑色的古剑如同流星一般的落下。
那带着灼浪的剑气,像是一把锋利的剃刀,在他并不算干净的面颊之上留下一道血痕。
“叠拉——”
苗刀直上,轻提一下,将上邪击飞了出去。
仅仅一下,那苗刀之上便有了一道隐隐的裂纹。
那鬼将心中一惊,轻轻在刀身上抚摸了两下。
不由面色大骇。
面甲之下,油脂竟然会隐隐的发烫。
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那是那把墨色长剑所带来的剑气……
“并非全为酒囊饭……”轻擦着剑身,狠言道。
“嗖——————”四棱短尖箭从面颊处划过。
带下一块皮肉,没入到他侧盔处。
若非刚才有意闪躲,恐怕这一箭便是他的死期。
从盔甲上扭了一圈,那只短弩箭已经被他摘了下来。
他缓缓的抬起脑袋。
看着收起短弩攀上坊墙的斐文。
一时之间确是无比震怒。
仅仅是几个弹指的时间,就有两人伤了自己。
而最让人感到气愤的便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却就像是耗子和猫一样,一个爬墙走了,一个扛着个人就溜了。
“猎师?”冷淡的看着自己脚下的人。
心中却想到了一计。
方才王将让他看着辉耀楼,见有人靠近便全数伏杀。
就今夜都已经是第三队人了。
唯有这一队不安生。
杀了一个,擒了一个,跑了三个。
就他们的编制都和别的几队不一样。
居然有五个人,其余队伍可都是只有四个。
虽然心有疑虑,但是这不影响他又法子把这些人全撒了。
“在,小的在……嘿嘿嘿……我的伏龙是平凉城城南崔老,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只是他的棋子……如若冒犯了大人的神威,还望不要惩罚小可,小可愿为牛马,细细效忠大人,绝不敢有半点怠慢我……”
红甲男子只觉得耳根聒噪,这种话就先前那几队,已经有好几个说过了。
只是他没留活口,全斩在了辉耀楼前面。
现在这个却有点用处。
“停停停……你刚才说了……”他微微一笑,那双始终噬魂的双眸,此刻微微有了点笑意。
“做牛做马对吧?……”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刚才那射箭之人准是个军士,四棱手弩乃是改进之物,为的是弥补手弩劲道不足。故在那上面多用了一愣。这都是边军的路子。
他也是边军出生,所以这路子他熟得很。
相较于刚才那胡服女子的坠剑,这一个军士就应该正常了许多。
派个玉阶猎师足以。
“提那男子的头颅来见我,我饶你不死。”
他阴邪的眼睛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吴维,好似能从中爆发出什么魔怔一般。
那吴维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竟然是一句话也不敢出声。
“那男子……”他愣了愣,最先想到的是斐文。
只是觉得如此恶魔一般的邪祟,定不会让他有好路走。
“那男子身边的女子我敌不过啊……”
红甲鬼将听了,忽的觉得有阵疑惑但刹那却想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配与那女子交手吗?”
阴邪的眼睛闪了闪,好似看着痴儿一般。
“快滚!!半柱香之内!提他头颅来见我!!”
忽的如释重负,让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先前他观察过斐文,并非是个有修士资质的人,如今又掏出一把弩箭来,他便就更放心了。
“当大人的狗!是我毕生的荣幸!”
重重的向着地上磕了一磕。
头上带着血,飞快的朝着坊墙上爬去。
他能从新人猎师都早这玉阶,全靠他自己的一门手艺。
虽然他是修士,但他却不走正道。只研究登墙上屋的技巧,所以便练就了一套奇门秘法。
除了这一套秘法之外,他还能依靠神识海确定一些人的痕迹,只需扫视那人方才走过的足迹,表面可以在神识海中一路标明,至少有半柱香的功夫不会消散。
这也是他为何仅仅三年就能成为玉阶。
那是因为他所接的皆是暗杀的飞羽鹫,并且从未失手。
如此数来,已经至少成了三百余单了。
而这追逐某人,对他来说,那简直就是太熟悉了。
从赵构那个蠢货被一刀劈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他们都是死路一条了。
眼角不由的翻出一点泪。
那可是他的挚爱亲朋啊……
“嘿嘿~”一想到这,却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他还欠赵构九百个钱呢,现在人死一切都人去楼空,所谓的账务,便也不复存在了。
而此刻他只要争取立功,多在那红甲鬼将那表现两下,指不定自己就能继续往上走走。
如他所说,当他的狗是他毕生最大的荣幸。
“喂喂喂喂喂喂!!!慕容璃!!大师姐!!姐姐!!姑奶奶!!你那把剑飞过来了!!他在我屁股后面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墨恒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此刻他已经接受了被扛着的命运了,只是身后那把上邪却也不依不饶的飞过来。
“自己拿剑鞘……”慕容璃冷声说道。
墨恒心一冷,抓起剑鞘闭住眼睛。
“嚓——”
上邪归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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