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催眠的可操作性

『会在这里遇见芙蕾雅大人，真是巧合......您来得正好，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一下。』

圣女以前还待在教皇国的时候，曾经见过天界诸神的画像、所以认识芙蕾雅；

而经过昨天的一番招待后，她与芙蕾雅之间，俨然已经成为了朋友、在谈论许多话题时都可以没有顾虑。

『有问题想问？好啊，问吧，只要我知情一定会回答。』

圣女眼见对方答应得痛快、便用食指抵住下唇、轻笑了一下：

『我这次出门是来找人的，寻找一个男人、不知您有没有在街上遇到？』

寻找男人---在其它地方、经由他人之口讲出这句话，并不算什么；

可此地是迪比勒丝、除非是从国外来的使节什么，否则在这里根本找不到，除王晓乐以外的第二个男人。

再者表示在找男人的对象是谁？

是“主神教会”的圣女！

光是圣女在寻找男人的这件事，就称得上一桩异闻；

如果此事给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人听了去，明日皇城之内的头版头条，保证就有劲爆的内容被披露出来。

幸好芙蕾雅不是有话憋不住的性格，顶多是心中有些好奇，这才不假思索地反问一句：

『能不能透露下、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我挺想知道的。』

芙蕾雅以为自己抬起手肘、抵住圣女侧.乳的举动很平常，人类的女性和闺蜜之间都会这么做；

事实上根本不会，这个动作太“橘里橘气”，普通朋友或者闺蜜之间，完全不会像这样亲密过度。

影响太坏了。

圣女看看四周，没见到有一个路人经过、因为她们都去打擂场围观了；

加上圣女是单独出行，没有叫上侍从，所以现场只有芙蕾雅和她自己。

不过即使如此，亲昵的举止照样令得她往后缩了几步、在注意和对方保持距离后，才勉强讪笑起来：

『大街上谈这种话题不太好，我们......去教会接着说、从这里走几百步就到了。』

有一件事是圣女没有说清楚、也不打算说清楚的：

她和芙蕾雅一起去教会，除了交换情报，也是准备去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芙蕾雅进入了教堂，来到圣女单独居住的居室，一杯香甜的牛奶和一包零食，随即被招待上来。

现在话题可以开始了。

『吃的喝的请随意，我把您叫来还是为了刚才的问题：您有没有在都城内，遇见过一位男性？』

『在我回答之前，你得先告诉我，嚼嚼嚼，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谁先提问谁，未必一定就是谁先回答谁，好比接下来：

『那是一个我非找到不可的人！』

在干脆回答的背后，隐藏着一种连圣女自己、都严重低估了的焦躁感在作祟；

如是植物叶子上附着的小虫，每每爬动，就会造成心痒难耐的滋味、让人无法忍受。

芙蕾雅听到一个巧妙说法之后，便能理解：

对方已经回答了所能讲出的全部，深究下去就不厚道了、不是朋友能对朋友做出来的事。

樱唇嘬了口醇香的甜牛奶，薄薄的唇瓣染上一丝艳情的乳白色、香舌在其上搅动着，作为开口前瞬的必要湿润。

『男人的话，确实有一个，可他不是本地人。』

『我不要本地人！』

看圣女带着微光的眸子，就不难发现她来了精神，犹如是对芙蕾雅的回答抱有期待、在焦急关头抓住了一根宝贵的稻草。

那根草......不是，芙蕾雅不知道自己被那么看好、只是对朋友讲出真话：

『那家伙非但不是本地人，甚至都不是本国人、三大帝国中他不属于任何一国。』

『我就是要找这样的人。』

『你确定？』

『我很确定、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实则芙蕾雅已经有了预感，总认为自己准备介绍的王晓乐，跟朋友所说的并非同一人；

但她拗不过那份坚持，心里想着既然是对方的强烈要求，就此把王晓乐推出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绝不是趁机撮合谁，只是顺势而为、嗯嗯，顺势。

在期待都快要满溢出来的目光注视下，王晓乐名字的首字发音，于室内回荡而起、在稍后的瞬间：

『大人，大主教已经入城、就快要过来我们这边，请您抽出时间接见......我是不是没来对时候？』

一名修女将虚掩的房门扒开一条缝，眨巴着的眼睛盯了房内一会儿，旋即悸悸退了出去。

可见，随手关好门是个多么重要的习惯，圣女可算学到教训了。

大主教是“主神教会”中位列二等的阶级、属于“圣秩”一阶，不是在平常随便就能见到的人物；

而且这一类人物的出行，肯定不是独行独往，身边必然会跟随着一帮马仔和小弟；

现在大主教要来到教堂，而且还要和圣女见面，出于不暴露身份的需要，芙蕾雅已经打算抽身而去了。

『你接下来似乎挺忙的，我继续待在教堂也不好，总之先到街上散个步......』

这位女神毕竟不是张扬的性格，虽说讨厌遭到人类忽视、却也不情愿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类似这样人多的场合比较麻烦。

『您不能走！』

芙蕾雅临走之际，一只手遭到固定、被从椅子上站起的圣女紧紧抱住。

站在圣女的角度：

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知晓情报的对象，哪能简单放走？

就算是连哄带骗，都必须把女神留下，为此表面上的话，就必须说得动听些：

『芙蕾雅大人不用为我考虑，您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不好吧？我又不隶属于教会，内部人员谈话时，‘闲杂神等’不是该离远些？』

『不必不必，您是我的贵客，光是在教堂停留的时间延长一些，都算莫大的恩典！何况除了我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能认得出您。』

『是吗？』

『是是是！』

圣女最后一句倒没有忽悠。

因为即使是在教皇国中，知道天界诸神长相的，也仅有教皇和圣女两个人；

往下的四大主教、以及一般主教们、由于级别不够，没有了解上述机密的资格。

在得到了对方的再三保证后，芙蕾雅的态度软化下来，最终同意了留下来的要求。

距离大主教正式进入教堂，约莫剩下四五分钟的时间，圣女趁着这一点短得可怜的间隙，打算去做另一件计划已久的事情。

『芙蕾雅大人，请您看着我的眼睛。』

在突然的指令之下，二者的目光产生重合、当四目相对之际，圣女的瞳孔内，一抹奇异的精芒一纵闪过。

犹如是在进行蛊惑的前奏，好似恶魔在一次呢喃过后，通过言语来让目标踏入陷阱、将对方控制于自我的掌心之内。

自然，恶魔穿上白衣服，是肯定很不寻常的......

旋绕在圣女身体四周的神力、不免发出了如同魔力般的波动；

那一刹，芙蕾雅好像是被定格住了，眼中的场景顷刻变成灰白、让人联想起老旧相片的颜色。

当两双目光彼此注视十数秒后，感到时间足够的圣女，准备下达一个新的命令。

她断定芙蕾雅、会根据自己指令作出反应的底气，来源于刚才的一次对眼；

那并不真的只是，一次单纯的视线更迭，而是在施展一种手段；

手段的通俗称谓，称之为“禁咒”。

身为教皇国一人之下的上位者，圣女不会禁咒简直说不过去；

而且就现实而言，就算是个别大主教，也拥有施展禁咒的能耐、更毋说圣女本人。

仅一条：

刚才施展的禁咒，就算跟一流之上的顶尖禁咒作比较，同样属于非常特殊的一种；

不因其它，只由于这一禁咒的效果，是可以任意地对一个目标下达暗示；

换个更加好懂的词汇：

禁咒的效力，可以起到催眠目标的效果。

催眠嘛，无非是通过几种常见的方式，从而掌控目标；

比如拿个小吊锤在对方眼前晃悠、或者通过言语；

再不然，便是如圣女这般，经由视线的迷惑，来起到控制一个目标的最终目的。

芙蕾雅被催眠的时间段，正是昨天圣女和她碰面、两者目光产生对视的一刹。

不过虽然是进行催眠，圣女也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念头，只是想着：

把握神明降临人间的机会，给自己的未来增添一道保障，绝对不算一件坏事。

万一今后的某一天，她有需要芙蕾雅出面帮忙的要求、而对方没有同意；

那时她再通过禁咒、控制对方行动，想做的事不是能很快解决？

禁咒的效果取决于自身实力，而要想摆布一位神，不拥有超乎常理的力量是不行的。

对此，圣女极有自信，毕竟她就连大天使和主神也能控制；

任凭芙蕾雅在天界的地位、如何如何地崇高，总不可能凌驾于主神之上；

所以，刚才的指令一定......

『你让我看着你的眼睛，我看完了，然后呢？』

......

『呃？』圣女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想着情况理应不是这样。

她不明白：

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芙蕾雅可以不经过自己的指令，就擅自开口、擅自做出反应？

巧合？意外？

如果禁咒在成功施展以后，还绕不开以上两个字眼，那么和随处可见、差不多已经广为普及的普通魔法，又存在多大区别？

如果一个难以解释的不可抗力因素，便会影响到禁咒的效果，圣女还留着这种底牌干嘛？早些学点管用的招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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