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王晓乐双膝之上的脑袋,猝然抬了起来。
改换姿势的速度,快到让人有些担心,她会否由于骤然的起身、而导致大脑胀痛。
『您刚才是不是在叫我?』
王晓乐看着这位眼角没有睡意、睁大了明亮眸子的少女,有充分的理由怀疑:
『彩,难道你很早就醒了?』
『是!』
一个字落下,彩的口中轻吐出一阵花香,只不过这股香味,却让王晓乐从心底感到发凉。
就像是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偷偷看小黄书时,忽然被子就掀开了。
『从什么时候醒来的?比我早还是晚?』
『小女子只能回答:在您说梦话的时候,我幸运地听到了几句梦呓。』
『为什么你不早点出声?我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醒着。』
『您又没有在最开始作出要求,我哪好意思打搅、正身处于温柔乡当中的您?』
王晓乐在想这是哪来的“雏鸟”,态度也太温顺了;
彩就像十三岁之前、整日整夜黏在爸爸身边的女儿,非但乖巧而且听话。
可正因为彩起初的默不作声,王晓乐才有如下反问:
『我在梦中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难度。
话该不该说,决定权一向不在聆听者那边;
现下,彩唯有尽量还原当时的一幕,让眼前的大人,亲自判断有没有“祸从口出”。
『等我一下......咳咳!』
彩捏起指尖、按了按喉咙,通过从外部施力的方式,控制声带改变起声调。
这么一会儿后,她清清甜美的嗓子,调高了喊声的分贝:
『你们这些人不要乱讲!我才不是迷恋幼齿妹妹的妹控,只不过刚好喜欢妹妹、而我家的雅芙正好还是个幼.女......复述完毕。』
喊声与王晓乐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超越相似且达到了神似的水准,俨然就是复读机在现场回放录音。
『已经重复一遍了,需要我再接着重复第二遍么?』
『太糟了!』
跟中二历史被损友挖掘出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出来一样糟糕。
好在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彩一人,王晓乐现在要好好想想,怎样来封住她的嘴。
心思动到这里,他立刻摆出一张恶狠狠的脸,龇牙咧嘴的样子,活像个下山来抢良家妇女的土匪山大王;
具有威慑力的表情,配合以他如今、被路西娅双腿夹住脖子的特别姿势,有种让彩讲不出的感慨。
『听好了,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别到处乱说,不然休怪我辣手摧花!』
虽然发挥出恶人的一面,让王晓乐有些不习惯,可他心理素质好,并不会中途就自己笑场。
他的发挥处于正常水准,对面的彩则一如既往。
『要被您摧残...翻来覆去地摆弄...』
嚓,王晓乐差点忘了!
少女是个抖M,越是遭遇蛮横的对待,心情就越喜悦。
『而你甘愿在我面前,保持一副抖M样子的根本原因,是由于心中有所怀疑,你怀疑我就是那个必须找到的人。』
彩听到这句话,无疑是沉默了短暂的时间,但这仅仅是暂时的。
很快地,她于唇边挑起一抹上升的弧线:
『小女子对所有男性和女性,普遍都维持着一定距离。我能对那些人态度亲切不假,可只有在那位大人眼前,才会显露出真实的自我。』
『你只想在我面前当一只抖M,那么我就要问你:假设、只是假设!我不是那个人,你会怎么做?』
『您应该是他!昨晚我还只是半信半疑,而到了现在,已然是‘三分怀疑七分相信’。』
今日比起昨天,相信的底气更增加了一些,个中因素无非是寻找到了“证据”。
事实上,彩昨晚可不仅仅是留在这里,绝非一件紧要的事都没去做。
只有她自己知情,其实昨夜一整晚,她都在寻找接近为王晓乐的机会。
接近是为了判断气息。
就像不同的动物个体,身上具有细微的气味差异;
在不同的人身上,所能感受的气息,同样也是千差万别。
但凡彩能断定:
王晓乐身上的气息,跟那位大人完全一样,那她基本就能确信是找对人了。
可是执行此事的难度,远比预想中来得充满波折。
彩卧倒在王晓乐双膝的位置,在近距离感受那股气息,时间长达一整晚。
饶是如此,她却依然由于对方太过内敛力量的关系,导致得出了一个并不确切的结论:
王晓乐是他、应该是......
“基本确定”所得出的结论,并不百分百可靠,何况彩追求的乃是“万分”可靠,为此不能容许存在一丁点的底气不足。
还差一步,差了最为关键的一次验证,只有王晓乐经受住了最终的证明,彩才能实现多年夙愿!
而且随着想法的不断坚定,她的态度会越来越友善;
这便是为什么在昨天,彩的表现有些拘束、今早却相对放开了些的唯一原因。
听到她的回答,王晓乐愈发好奇起来。
『我要是他,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
纵然王晓乐不认为自己是那个人,可问一下横竖没有损失。
彩收起了笑容,还是戛然收起,脸色切换的十分迅速、自然。
『如果您真的是,等到了真正确定的那时......我为您笑、我为您哭,所作所为,全是为您!』
哪怕彩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但她话中蕴藏的坚决之心,王晓乐亦不免深刻地感受到了,现场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但这份微妙,仅维持了几次眨眼的功夫。
脸色的切换,对于彩是极其容易的,她在一次呼吸的间隙当中,换回了那张笑脸。
『我愿意为您做所有事,但您务必也要帮上一两次小忙。』
『怎么帮忙?』
王晓乐的脖颈依然被固定着,彩看得出他活动起来不方便,便主动凑上前去、大大压低了小腿。
玉色的柔指点在王晓乐嘴前,指心令触摸到的上下两片唇瓣、往内缩回了一些;
那张刚睡醒不久的素净面颊,正立在当事人跟前。
『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请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对主母也不可以泄露、更别对任何陌生人,声张我隐藏的身份。』
保密工作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王晓乐曾看过不少谍战影片,很是理解对方的殷切叮嘱。
『放心,我不热衷于出卖他人信息,也没有到处说别人秘密的兴趣。只有一条......主母是谁?』
『啊啦?她不是么?』
似是不经意间,彩指指夹住王晓乐脖子的路西娅,言外意思很明确。
『我不会直接去喊,但您如果被证明是他,您当然就是我的主人;主人身边的路西娅大人,理应称呼为主母!』
『呀呀呀,你的想法太奇怪了!我跟西娅还没成为那种关系。』
当事人顾左右而言他,将这一话题搪塞过去,只问还有没有其它需要帮忙的事。
『第二件事就是恳请您配合,今后对我的存在睁一眼闭一眼,太计较是不好的。』
『解释得明白些!我的阅读理解分数一向不高,听不懂某些绕圈子的话。』
『我想长期住在这个房间,等您哪天要和主母一起离开的时候,把我当成搬家的行礼,一并捎走就行了。』
但凡听得懂人类语言的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那一句表态是要长期赖着不走的节奏。
彩的做法跟碰瓷有些类似,但性质更为恶劣。
若非王晓乐心中具有绅士的一面,他丝毫留下对方的意思,都不可能产生。
『允许你长期逗留,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要知道,你一旦留下,便会加剧这个房间之内的不稳定性。』
『好处很明显:您关于妹妹的露.骨欲望,永远再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再者,我可以帮您很多忙。』
『哪些忙?』
『任何忙!』
两人先后眯眼,眼眸中皆有着异样的光彩掠过。
『假如我要你暖床?』
王晓乐反手拍拍身下床铺,随意开了一句玩笑,没有当真的意思。
可对方当真了,斜眼看了下被子的厚度,再转头瞧瞧窗外开始冻结的冰霜,认真计算起来。
『要让整张床暖和,我得先在被子里躺上六十五分钟,窗外下雪使室内温度更低时,需耗费一个半小时;您在之前得先想办法将主母支出去,省得引起误会......』
『停、暂停!我理解你的决心了,这事就这么着吧,你爱住就住。』
王晓乐答应的爽快,是坚信心中的一个判断,相信即使不赞成要求,彩都会想方设法潜入房间。
万一他在哪天下床上厕所时,撞见彩趴在床头的窗户旁边;
或者一抬头,就发现天花板开了一个小洞,有神的眸子死死盯住下方......
真要那样可就惊悚了。
与其在那时让彩做贼似的潜入进来,倒不如他自己主动答应。
再说:
女孩子主动要求住在房间,就算为此延伸出一百种可能,也没有一种情况是男孩子吃亏。
稳赚不赔的交涉,干嘛不答应?
再说,王晓乐又不是漫画里的某些男主人公,向来保持着那种“钢铁直男”的作风。
女孩子对他就好比送上嘴边的鲜肉,只要对方不抗拒,那他就会想办法含在嘴里;
至于是否要吃,则另外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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