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打擂结束的当天下午,在女皇的卧室里,她看着她。
当下午六点的钟声响起,悠长的敲击声回荡在室内,躺在床上的身影,便是渐渐地苏醒。
睁开眼的一瞬,伊莎贝拉眼内的混沌之色消退而去;
清澈的光辉,伴随当事人意识的清醒,而重新寄宿于那一双眼眸之内。
卧床上,修长的身躯活动起来;
玉色的手臂撑住身下柔软,如莲花开瓣似的缓缓升上,那双并拢的长腿一并掀起。
『看我做什么,你的事情很少,觉得很清闲是吗?』
端坐于床前的女性正是眼镜妹。
眼镜妹在结束了对王晓乐的叮嘱后,还余下了不少时间。
趁着那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去餐馆吃了个饭、回家洗了个澡、小睡上四十分钟后,就来到了这里。
伊莎贝拉伸手遮住即将呼出来的哈欠,在不露出牙齿的情况下,反问眼镜妹:
『要不要我多给你派点任务,不熬到凌晨做不完的那种?』
『您饶了我吧......不说这个,我在陛下刚睡醒的时候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要报告。』
『有什么事情,都等我处理完今天的公务再说。』
身体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伊莎贝拉在本能的动作中,走下床去来到桌子前方,照例拿起了羽毛笔。
『陛下,这件事跟王小姐有关!』
听到这话,伊莎贝拉握笔的手顿上一顿,但也仅仅是如此。
随即,这位女皇就握着笔,重新将目光集中在面前的公文上面,唯有嘴唇解除了闭合状态:
『打擂的结果出来了?』
『对,在今天下午一两点左右,所有的打擂就全部结束了。』
『结果是什么。』
伊莎贝拉说着,将笔尖按了下去,触在一张纸的上面。
『意料之内的结果,王小姐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元老院的次席魔族,今日败在了她的手中。』
哒!
伊莎贝拉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在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黑色痕迹。
『不该分心的......算了,公务有时间再说,你继续报告今天发生的主要事情。』
伊莎贝拉将笔放下,像是感到有些疲倦,先前握住笔杆的两根手指,在如今轻轻的压着眼眶。
被授意后,眼镜妹拿出了工作时的态度、推着镜框的同时,以细致的态度,将一些不能忽略的事情报告出来。
期间,她特别提到过:
『梅赛公国的卡秋莎大公,为了那位魔族,提前跟我国撕破脸皮;
今后的战争中,梅赛公国肯定会站在我国的对立面。』
『无所谓!』
伊莎贝拉关于这件事的态度,正如现在表现出来的那样,乃是不带虚假的感到不在意:
『几万乌合之众而已!我独自就可以把那些杂兵收拾掉,不值得放在心上。』
大事小事的定义,全在于女皇的一念之间。
既然她这位决策者都感到不在意,眼镜妹也没必要多么关注,干脆是在之后,将这件事给忽略过去。
当前,眼镜妹将话题,着重放在了那件真正的大事上面:
『陛下,您当初采纳臣的意见,就是为了削弱元老院的实力;
如今这个目的也就达到,您也将要结婚了。』
『结婚......听上去没什么实感的词汇。』
往上追溯三代,伊莎贝拉就不难发现:
前几位先皇,从年轻到衰老,都是一个人在单过,几十年的当着“单身皇族”。
那几位先人,别说不愿意和异性凑合,就连和同性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养情人的女皇并非没有,但却没有哪一代皇帝,有意将哪个情人“扶正”;
这即是意味着:
迪比勒丝这个国家,至少在三代以内,都没出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皇夫,哪怕是女皇夫都没有。
『招皇夫的这个先例,由我开创,这合适么?』
伊莎贝拉皱起了眉毛,眼镜妹则非得告诉她:
『合适,非常合适!没人规定女皇就非得孤独终老,再说陛下又是那种怕寂寞的性格,有个人陪着......』
『你刚才说什么?』
伊莎贝拉勾起手指撩动垂发,用这个动作代替了常规的掏耳朵,以此表明:
『我刚刚起床,感官方面还没有恢复状态,你上句话的后半部分是什么?再说一遍。』
『呀,这个,臣说----
陛下是那种看重诺言的性格,您都定下了比武招亲的规矩,如果不带头遵守,必然无法成为臣民们的表率。』
『说的是......何况以我的立场,根本没办法对她(师傅)出尔反尔。』
在伊莎贝拉的认知里:
欺骗等于背叛,欺骗师傅等同于欺师灭祖;
这样不讲道义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做不来。
『可我头一次结婚,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根本不清楚该怎么做。』
『臣知道,可陛下看着我也没用;
臣还不如您呢,这辈子都没有一点跟恋爱的缘分,更别说结婚了。』
现场,在这个房间里:
一位年轻的“感情菜鸟”,与一位稍微年长的“感情菜鸟”,大眼瞪着小眼的互相看着。
情况非常微妙。
哪怕,伊莎贝拉寄托于先祖在今夜托个梦啥的,得到的回答也很有可能是:
我要懂感情,就花一辈子跟心上人玩双宿双.飞了,你(你妈)哪来的机会出生?
迪比勒丝皇家祖传下来的,不仅仅是皇位,还有那一脉相承的“恋爱笨蛋”特性。
想想之后,伊莎贝拉便对先祖、以及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开始寄希望于:
『你说:我让侍女上街买下全都城的恋爱书籍,不吃不喝的恶补一晚上,是不是就能有些长进?』
『陛下,请您认清现实!』
眼镜妹用清醒的声音,粉碎了伊莎贝拉不切实际的妄想,使得后者下定决心:
『继续疑惑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就在刚刚,我知道了这个弱点该怎样去克服,为此要出门一趟。』
一如昨天那样,眼镜妹被留下来看家;
离开皇宫的女皇,想不到新的装扮办法,于是也就像昨天那样,将浑身上下包裹在厚重大衣里;
之后,伊莎贝拉再戴上口罩,就算完成了乔装的基本任务,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往大街上。
虽然,伊莎贝拉一路上,没少被不明真相的巡逻队员喊住盘查,可总体上没有遇到大的麻烦。
进入旅馆后,女老板也因为见过一面的关系,没有二次进行搜身;
于是,伊莎贝拉便在不被外人察觉身份的情况下,顺利来到师傅居住的房门前。
当当当!
『师傅,是我,你在吗?』
先敲门是个好习惯。
因为徒儿的懂礼貌,王晓乐这位师傅,得以在瞬间从床上翻身爬起,并赶快去做非做不可的事情。
别管是女神、魔王、圣女、猫耳萝莉,或者那只真正的橘猫,统统在稍后被带到阳台的位置。
时间紧迫,王晓乐来不及解释;
他仅仅用诚恳的表情,对准那四人一猫,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就将窗帘彻底拉上。
做完这一切,王晓乐迅速调整好状态,规矩地坐在凳子上,朝向门边说了句:
『请进!』
得到许可的伊莎贝拉,当即拉开门扉,第二次进入了师傅的房间。
『徒儿又来打搅了,相比昨天,师傅今天的身体,是不是健康多了?』
扯下口罩后,伊莎贝拉对准师傅生涩的笑了下,并被后者报以熟练的笑容:
『感觉好多了,多亏徒儿昨天照顾得好......』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对于这像是幻听一般的动静,伊莎贝拉已经见怪不怪,不打算往心里去。
她当然不会清楚:
距这里一帘之隔的阳台上,究竟爆发了怎么的骚乱。
路西娅举起了羽扇,彩随时准备拔剑;
这两位在平常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少女,在此刻由于那位客人的到来,齐齐的失去了理智。
(小声)『住手住手,在女皇的地盘上跟她动手,你想我们今晚就露宿街头是怎样?快把凶器收起来!』
『......』
此时,芙蕾雅从后面抱住了彩、白喵无言地阻止了路西娅。
若非这两位拼命拉着,这间承受力有限的房间,早被摧毁了一半以上。
身影显得尤其突出的橘猫,则摇着尾巴趴在地上,舔舔猫舌的同时,享受着头顶罩下来的月光。
在窗帘之外,王晓乐并没因为少女们弄出的声响,而失去冷静,相反平静的问着徒儿:
『特别在晚上来拜访为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知徒莫若师,王晓乐很清楚:
若不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他这位徒儿,断然不会在晚上前来打搅。
懂事,可以说是她最大的优点。
『师傅真了解徒儿,其实......我是为了您成为皇夫的这件事而来。』
『原、来如此。』
聆听话语的中途,王晓乐不忘转过头去,看看窗帘那边的反应,并露出很是为此担心的神情。
『师傅,徒儿在以前从没考虑过感情方面的事,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您能教教我么?』
这就是伊莎贝拉想到的“好主意”。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干脆就是来到当事人的面前,朝对方提问,希望问出一个答案。
在徒儿的心中,总是会不自觉的美化师傅;
经过这段日子的断续脑补,如今在伊莎贝拉的认知里:
那位师傅,已经成为了全知全能的“半仙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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