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第一击是横斩,银刀的应付方法则是,让得头部重心向下转移、身体使出一个后空翻,将之躲了过去;
旋即,银刀在尚未落回地面之际,控制匕首、锁定面前青年的腿部,猛地向前一突。
当啷!
青年脚部抬起,脚上穿着的战靴,不含糊地凭借底部,阻止了匕首的前进势头;
银刀听那响起的音色,就知道不会错的,靴子里面的结构是金属所制。
稍后,青年右脚猛的向前一旋,做出将要进行反击的假动作,迫使刚刚才落到地上的银刀,立刻连刀带人退到了墙面的夹角处。
青年一鼓作气,以双手握上剑柄,上前一步的顿时,接着之前的连续假动作,装出一副对准目标砍劈下来的架势。
同时刻,银刀身形前倾,像是壁虎一样,凭着双腿站上了背后墙壁的夹角、所分开的两处墙面上;
她像这般垂直立于墙壁时,重心极其稳固,宛若脚下有着吸盘。
因为她的这番行动,青年便借势令斩下的剑刃稍稍偏移,让那抹锐利在稍后扑了个空,只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刻痕。
银刀探出一条小短腿,趁着青年的剑尚未收回,一脚特踏在剑柄之上,使与其相连的剑锋,深深没入至地板缝隙间。
此一刻,青年无法抽剑回击,行动遭到了封住。
只剩一脚停留在墙面上的银刀,身躯依然稳如泰山,现下绝好的机会,她不会白白错失的。
上半身躬曲之际,银刀举起匕首就刺了过来;
现今的这个姿势一定避不开,就连青年自身都这么认为,除非......
青年脚跟往地下一跺,在退后数步的同时,与袭来的攻击擦身而过。
银刀自是不肯轻易放弃,当即用无名指和小指一弹柄部,令得匕首飞射击出,直奔青年的正面而去。
喀!
青年头部微转,张开嘴唇,用牙齿接下了疾速攻来的匕首;
咔咔作响的咬牙声,证实着这一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
接着,青年使用食指中指夹住匕首,将它再次弹了回去。
银刀顺势抬起一只手,掌心一合一松间,再度将那把匕首握在手上,却没有继续之前的战斗。
她想不通为什么眼前的目标,明知道自己是敌人,还要将夺到手的武器给送还回来?
难不成,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时,银刀的脸色变得沮丧起来;
这一表情在青年眼中瞧着,似乎就算在为没有战胜自己的事情,而感到一阵失落。
青年明白眼前的小女孩,是一个真正的刺客,也没想过借由一句“咱们别打了”,就让对方彻底罢手。
刺客这种行业,非常注重每一次接到的任务,并且自我要求严格;
尤其是身价很高的顶级刺客们,更加无法容许自己的失败。
青年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就用一种特别的鼓励方式,去告诉银刀:
『没事没事,你今天失败不要紧,明天接着来就是了;我这几天都会待在旅馆,哪里都不会去的。』
这话听着,不像个被盯上的猎物,去对职业杀手所说的话;
反而更容易让人联想起,对异性告白后,苦苦等待答复的小男生。
银刀越来越感觉自己遭到了小看,盯着青年看去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比以前执着上许多。
这份屈辱她是一定要讨还的,不过不是今天;
看在对方归还匕首的份上,银刀在今日选择了撤退,在背对大门的姿势下,猫起身子缓缓后踏着步子。
青年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至少得赶在小小的身影消失前,告诉一声:
『我叫王晓乐,小妹妹你叫什么?』
『......』
银刀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很不喜欢开口说话,一般都是以沉默代替回答。
上一秒,她沉默中所代表的含义,其实就是
---真正意义上的沉默!
那一句无言的话语当中,不包含任何深层次的含义,银刀只是单纯的,不想去搭理这位“怪哥哥”。
银刀迅速退出了房间,在随手关门之后,便是随着黑影一同远离,很快失去了踪影。
『就这么走了?不该说声再见什么的?再不然撂下几句、诸如‘我一定会回来的’狠话,我也不介意的。』
回归到“一人状态”的王晓乐,忽地感觉今晚又变得平淡了。
被打搅了睡眠的他,距离睡意再度袭来之前,还有着一段难以度过的枯燥时间。
这段期间,他只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唔,既然小妹妹不告诉我名字,我就自己决定对她的称呼。』
起名字这种事情不必太复杂,根据对方身上的特征去决定最好。
王晓乐回想起银刀的外表,觉得她十分可爱,像一只白色的小猫,就干脆叫她:
『白,就叫‘白’!』
为什么,他不把“小”或是“猫”字加上去?
那是自然,毕竟“小白”、“白猫”这两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三个字结合起来就更不用说。
『白是个厉害的刺客,这种身手加上她异族的身份,只可能出自‘灭灾会’;而雇佣她的人,搞不好就是......』
王晓乐在思索刺客雇主的时候,回想起自己在前段时间,曾经对一支运送兽人奴隶的商队出手......
在这个时代,掳掠人口是不合法的;
捕获者们掳掠兽人,并将其变成奴隶、以及奴隶主买下兽人的行为,却能得到王国法律的承认和保护。
有身份的大人物,丝毫不会在意兽人的死活,善良老实的居民们,也一个个只打算自保。
在这样的世道下,能去救助那些兽人的,只有像王晓乐这种身份的游侠;
游侠即是无赖,是不介意和王国法律对抗的这么一种人,虽渺小如草芥,却比谁都要无拘无束。
具有自由身份的他,在商队公开出现于市镇内的那一刻,出手将护卫们打倒、把兽人们从牢笼里释放出来,并非是让人想不通的行为。
『唔,不过讲句心里话......若不是车上的兽人女孩子很多,我也没有刻意出手一次的打算。』
那次的出手,实际上给王晓乐本人带来了灾祸。
即使他得到的情报不多,现在也逐渐意识到:
雇佣白来对付自己的雇主,极有可能就是跟那支商队,有着重大相关利益的当事人!
『好,想到这里差不多也困了,睡觉啰。』
王晓乐张口打出哈欠,吧咂着嘴返身走向衣柜里;
他在将被子盖在体外的一刻,顺便从内部将衣柜关上,然后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他下次睁眼,是在五个小时后;
那时天才蒙蒙亮,然而经营旅店的老板,还有某个让王晓乐不习惯应付的人,却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梆梆梆梆梆梆。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彻底唤醒、某位常年处于浅睡眠状态下的人。
『谁呀?』
『晓乐,是我!』
多么妖艳的少女音啊,用于提升醒脑的话,效果确实很不错,可惜依旧叫不醒那个装睡的人。
梆梆梆梆梆梆。
『晓乐,你有没有听见?是我!』
就因为知道是你,我才没打算开门!
王晓乐于心中暗自嘀咕道。
这倒不是他有多冷漠,纯粹是有些受不了门外之人的纠缠。
本来,他是一个独自生活了多年,没有家人作为牵绊的洒脱游侠,大陆四方任凭闯。
结果从两年前开始,不知为什么,那位少女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少女在一番自我介绍过后,便开始了跟踪狂一般的行为。
以前,除了仇家的住所附近,他可以到处旅行;
可惜,自从那位少女出现后,他的移动路线,就额外增加了一条限制:
对方往东他往西,对方往南他闯北,始终秉持着沿途不会和少女相遇的原则。
来到这座小镇的最初,他自以为找了一个少女不会路过的地方,结果非但事与愿违,今早还被少女找上门来。
王晓乐并不讨厌被女孩子尾.随,仅仅是排斥一位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士,如同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
以往,他还没有失去耐心的时候,也曾问过对方:
我们以前认识?
我们之间是那种亲密的关系?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少女哪怕胡编一个身份,说她是自己失散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
或者像白那样,直接以刺客身份现身,这样王晓乐都能好想一些。
然而少女偏不这么做,虽然没有骗人的意思,可就是不跟他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两年的跟踪与反跟踪下来,少女对他似乎愈加了解;
相比之下,他本人对少女的了解,一直都只停留在知道名字的程度上。
他甚至不确定,这个唯一知道的名字,是不是少女随意编出来的。
在衣柜里装睡着的时间长了,门外的敲门声,便渐渐变得微弱起来,敲动的频率亦跟着降低。
她走了?
王晓乐认为并没有。
如果一道门就能把她拦住,王晓乐早就解脱了,两人的斗智斗勇怎么可能持续到今天?
不出意外地,门外稍后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那像是某根鞭子被高举起来,在半空运足力道之后,骤然砸落下来的动静。
轰!
房门被砸开了。
现如今,阻挡少女和王晓乐见面的唯一障碍,已被前者给手动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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