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汽车在公路上不紧不慢的开着,末世里的车速大抵如此。一方面在这个时代大家都什么赶时间的必要,一方面又要当心途中突然窜出来的丧尸。
虽然丧尸这东西不比人类,撞了没什么后果,但多少有些废车,这个时代可没什么方便的地方给汽车保养维修,坏了的话只能看情况再找一辆。现在末世过去了两个多月,找到能开的车是越来越难了。
这三辆车除了冒牌营地的那辆皮卡有一些花里胡哨的没用改造以外,大都保持了车辆的原型,没有针对撞击的特别设计,都禁不起撞。
算算自脱离房车小队开始,日子也大约过去了快一个星期了。换成末世之前的话,这一个星期抛去睡觉都足够往苏城跑四五个来回了,就算是末世以后,路途顺畅的话,三四天也能开到苏城。
然而仁安华却可算作是刚刚起步,这行军效率,用极低来形容都是夸奖。
不过仁安华自己也本就没多想赶快的意思,人在末世,谁又能有那么明确的目的呢?房不用买了,班不用上了,书不用读了,大家除了活着,似乎都没什么明确的目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累了。
仁安华过去是为了自己的营地而活着,但现在她已经不是营地的老大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房车小队,将自己的心结解开。可房车小队只能说是去苏城的几率比较大,以他们那种移动要塞一样的房车,还真不一定就怂了军队。
如果加入他们逃离军队的追捕的话估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天军队所展现的力量,就算是仁安华也有些心悸。
该死,怎么又想到加入他们了。
仁安华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要加入房车小队,一开始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意思。房车小队里面那种温馨的环境真的很让她放松,让她十分迷恋,外人只知道她当着不可一世的东郊霸主,谁会去关心她真正缺乏的那些东西呢。
可是越到后来,她就越感觉自己不太正常。若是将脉络梳理出来,就事实而言,房车小队对于自己只进行过欺骗和为了欺骗而的改造。结果自己还会如此的倾向于房车小队,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难道自己对房车小队的感情全部都是可幸梅催化出来的虚假产物吗?
仁安华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对于房车小队的感情是真是假了,如此的混杂,如此的驳乱,让她对这份感情产生了强烈的不安。这份不安强烈到让她想要杀了整个小队,以此终结自己这种不正常的感情,但这份感情却又在强烈的阻止着她这样做。
虽然以目前的实力来说,这这种操作能完成的可能性也不高就是。
仁安华心中的秘密谁都没有告诉。
不过这种深埋心底的秘密,总是有机会被人翻出来的。陈书小队不可能不好奇“仁安华”这个人的来历。
一开始双方只是由于目的一致走在了一起,但现在看来不仅是仁安华,陈书也有结盟的意思。不是人人都能像释目那样随性的,既然是同伴,那么有些事情是需要说清楚的。
而且仁安华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她虽然欣赏陈书,但也知道自己与陈书在理念处事上区别甚大,陈书会不会觉得她仁安华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仁安华自己是不确定的。
“不,我是觉得你好像有些话要问我,所以才坐在这儿的。”
仁安华等待着陈书的问题,她在意的不是资源,而是陈书的想法。
虽然陈书相较过去已经做出了一些改变,但仁安华希望这种改变能够彻底一些。过多的善意在末世之中并不是一件好事,即使她现在都很欣赏陈书的这份品质。
她准备给陈书做上一节思想与品德课,但她不准备将重点放在刚才那两箱资源上面,那格局太小了。她要让陈书问起她的身份,用自己的经历来告诉他,末世之中,人与人相处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模式。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书的问题没有照着她的意思来,而跑偏到了一个仁安华挺纠结的方向上。
“我们为什么去苏城?”陈书看着路,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去向,去那里都无所谓。他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但仁安华却有,这才是他在意的一点。
“躲避军方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不介意的话能详细说说吗?”
仁安华看了一眼陈书。
“介意。”
“......”
“好吧好吧,其实也不算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仁安华想了想,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
她就是对于被人变成妹子这点有些难以开口,不太想谈起这件事,但这个方面,多少可以轻描淡写的回避一下的。
“我不是说过有一群变态把我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其实他们对我做的事情还不止身体上的改造,嗯,可能思维上也有一些。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夺走了我的异能。”
“而且是通过欺骗的方式!”仁安华对于这点十分难以释怀,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最后关头还选择了放手。尤其是现在意识到自己对于房车小队的感情根本分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之后,她更是感到心中郁结成倍增加。
“我当时几乎被他们完全控制,完全没有战力上的优势,但是现在,我得要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了。”仁安华将手揣进了兜里,那里面放着一枚戒指和一条手链。
戒指上雕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这朵玫瑰的花瓣即将变成锋利的刀刃戴在她的手上,而手链上的吊坠,也将会变成尖锐的钢钉随身佩戴。
即使现在的战斗方式会带来一些疼痛,但仁安华使用它们时绝对不会有一丝犹豫。
“你说你的异能被它们夺走了,可是你现在...”
“现在这个异能不是我的,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异能。我讨厌这个异能,它只能治疗。我是说它刚开始只能用来治疗,没有一点攻击力,只是现在我开发出了一点其他的使用方式...”说到这里仁安华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这个异能最大的缺陷被自己克服之后好像已经变得相当优秀了,强力的治疗和奇高的不死性在末世之中可是一个珍贵的特制,这代表着完全无视丧尸病毒的侵蚀。
不仅如此还可以让自己的同伴也享受相同的效果,要知道末世当中随便一个小病可能都会要了人命,而更加麻烦的肢体残缺更是会大幅降低本人的生存率。
但有了这种不讲道理的治疗异能之后,这一切的危险都不存在了,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只有一条命的地狱级难度游戏中开了个无限血条的挂,而且这个挂还能让同伴一起开。
这种优势究竟有多大,看看房车小队的零死亡率就知道了。
唯一一个无法攻击的缺点,现在似乎也没有了,那么...
“不,我原本的异能要比这更加壮丽!那是一个更具攻击性的,更能带来毁灭的异能,那是我的名片,我的特征,我的代表,但他们从我这里夺去了。”
仁安华停止了对自己目前异能的分析,她害怕这又是因为亲和房车小队而产生的想法。
“然后给我换成了这个只能治疗的异能,说什么以后保护我,当家人。我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他们才欺骗了我,所以我跑掉了。”
“我前天还是个普通人,不太能理解你对那种异能的执着。在我看来,相比只能毁灭的异能,你现在的异能要珍贵的多,如果当时我有这样的异能的话,那么陈怡...”
“他们给我带来了一种难以描述的亲近感,他们对我的脑子动了一些手脚。”
仁安华没有在意陈书的话,以普通人的目光去衡量异能者是错误的,就好像一个乞丐不能理解一个千万富翁变成百万富翁为什么会心痛一样,两者的思维存在着根本性的差距,所以她停止了有关异能的话题。
“现在,不只是异能的问题了。他们给了我一种假象,让我从他们那里获得了家庭一样的感觉,我当初以为他们是沙漠中的绿洲,但现在,他们说不定是海市蜃楼。”
“说不定?为什么是说不定?”陈书注意到了这个带着不确定意味的措辞。
“因为我也不确定,如果我是真的喜欢他们呢,混到一块儿了,都混到一块儿了。那个擅自动我脑子的混蛋,她搞的我现在很是难受,我都快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仁安华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这也是她目前最为恼火的一点。
“你说他们曾像你许诺成为家人,会不会是真的?”
“放屁,怎么可能是真的,他们说不定就是需要一个治疗者而已!”
“你又用了‘说不定’这三个字。”
“这说不...这是思维改造的影响。”仁安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够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那些人。”
房车小队对自己做的事情她并不能全部说出来,因为有些她自己也难以启齿,她也并不想将这些秘密说出来。例如那次思维改造可能还在让自己的行为习惯向女性偏移,还有那个不得已的排泄方案之类的。
这些都是她不满于房车小队的地方,但她总不能把这些说出来,所以停止这个问题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这次过来的目的是给陈书上个末世思想品德课,又不是来讨论自己那点破事儿的。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将所有人都假定为善的一方,你所有的思考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这在末世当中是行不通的。”仁安华没想到话题越跑越偏,现在她打算强行把话题拉回来了。
“我来这里是告诉你末世之中人与人应该如何相处的...”仁安华说道这里,却自己突然停住了。
末世之中人与人应该如何相处?
无论是团体利己或者个人利己,总之为了生存你需要不择手段,生存是最重要的。
生存,房车小队也是为了生存,为了可小扇的生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干嘛不做的彻底一点,让可幸梅直接把自己做成傀儡算了。她又不是没做过那些东西,何必这样多此一举,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骗自己呢。
如果换位思考,当初的仁安华想要救林爱静,谈判又绝对行不通的话,他绝对会把那个人直接砍成棍子保存起来,然后去进行异能交换。他绝对不会在意这个于他而言只有异能存在价值的人是怎么想的,不可能去用这些“温柔”的手段。
仁安华再度停止了自己对于房车小队的思考,她感觉自己总是在莫名的为他们开脱罪名。
这是思维改造的结果,必须得找个机会搞定这群让她烦心的家伙,在此之前还是不要去想他们的问题比较好。
不仅如此,必须还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亲近他们的思维所影响。
“不,我没什么要对你说的。”
仁安华打开车窗翻了出去,释目看见她站在车顶之后很配合的将车开的靠近了一些。
四阶的她轻易的跃了过去,不过她并没有回到车内,而是站在了二狗的面前。
“恭喜你,你提前解脱了。”
二狗虽然活着,但现在的他看起来比谁都要像一个死人。仁安华朝他踹了一脚,巨力将他的四肢拉脱,直接扯离了死死绑着他的车架。
他摔在了公路上,身下都是血迹。仁安华拿起了那个平板,她现在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占据自己混乱思考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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